战无双先是一怔,因为第一次听遇见把女徳不放在眼里的女子。
随即她又笑了笑,笑沈钰的天真,“夜倾寒是皇子,有机会登上九五至尊,你什么也给不了他,反而会拖累他。我就不一样了,只要夜倾寒当了西荆的驸马,我可以帮助他登上那个位置。”
沈钰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战无双问:“你笑什么?”
沈钰道:“我家夫君长的俊美无双,能让公主看重,说明我夫君的确是人中龙凤。公主可能不知道我家夫君不仅长的好看,还是真男人,从来不会依附女人来成就事业,所以,就不劳公主你费心了。”
刚走过来的夜倾寒正好听见这句话,他驻足抬眸看过去,看着沈钰挺着肚子,面对西荆公主时的从容淡定,不卑不亢,没有丝毫退缩。
她那句我家夫君,深得他心。
“没看出来平时娇软的沈钰,也有这样大无畏的精神,还直言不讳的夸你。”
宋尧是以欣赏的目光看待沈钰,拒绝的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就像夜倾寒拒绝和亲时的态度一样。
夜倾寒不置可否。
战无双走的时候,带着不甘。
沈钰看着战无双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晚膳时,沈钰和夜倾寒一起用膳,一个没说一个也没问,很默契。
连着两日,最终谈判成功,西荆愿每年上贡大夏,并交出北部交界之地的管辖权。
军营整顿两日后,班师回朝。
这消息传回京城,皇后和三皇子夜承封都震惊了。
皇后正在敷面膜,明知道不能说话,可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了,“不是说粮草紧缺吗?怎么还打胜仗了?”
“两个月前就缺粮断草,不可能支撑到现在,肯定有人暗中帮忙。”夜承封握紧拳头,原以为这次夜倾寒必死无疑,结果还是出现了意外。
“能帮夜倾寒的只有凤麟国,只有从这方面下手才能扳倒夜倾寒。”皇后掀了脸上的面膜,露出一张绝美的脸,以及好看的双眼,只是那眼神却充满算计。
沈钰有身孕骑不了马,只能坐马车,花费的日程也比平时要长。
抵达京城时,沈钰感觉自己累瘫了,还是由夜倾寒抱着进的王府。
冷清的王府,这时热闹了不少。
夜倾寒没有多停留,第一时间进宫面圣。
沈钰睡了一个时辰,休息够了从房里出来。
沈钰五个月多的肚子,即便不说,王府里有眼力界的都猜到了。
管家一脸笑意的迎上来,“白大夫,想吃什么?我让王府的厨子去准备。”
沈钰才走了几步路就热的汗流浃背,一个多月没见管家憨厚的笑脸,这会见了,特别亲切。
“这天太热了,准备一些解暑的甜品吧!”
“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管家点头应下来,随即又道:“我让人去地库取些冰出来,给白大夫解解热。”
沈钰以前在沈家时,夏天就会从地库里取冰解热,自从沈家落魄,就没那个待遇了,现在还有些怀念。
“好啊,夏天是真的热。”
管家乐呵的去吩咐。
没一会的功夫,一盆冰块就出现沈钰面前,还有三种解暑的小甜品,其中就有绿豆汤。
管家面带着微笑道:“白大夫,刚才卫辰带消息回来,说皇帝要设庆功宴,今晚可能回不来了。”
沈钰也猜到了,夜倾寒平安归来,皇后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晚的庆功宴恐怕不太平。
她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绿豆汤,心思百转。
沈长清离家太久了,打算先回清河村,却被宋尧给拦住了。
“干嘛?离家这么久还不让回了?”
宋尧看着他,“我要回凤麟了。”
这几个月他们出生入死,感情自然也比以前好。
他离家多久宋尧就离家多久,回家再正常不过的事。
突然要分开,沈长清还是怔了怔。
按理来说他应该高兴的,没人折磨他了。
许久才吐出一句:“那一路保重。”
宋尧轻笑:“我还以为你会说,有多远滚多远!”
沈长清不自在的挠了挠头,眼神左右飘移,看向凉亭里的妹妹,道:“我们好歹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你也救过我,就凭这,我不能没良心。”
宋尧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只荷包递给沈长清,“给你的。”
沈长清好奇的看着手里的荷包,掂了掂很轻,再抬头时,宋尧已经转身离开了,与来时一样,来的突然,走的洒脱。
此时庆功宴,已经进行一半
皇后突然面带笑容的问夜倾寒,“听说此次战事紧急,粮草紧缺,皇上那段时间身体不适,国库又亏空,好在倾王自己解决了粮草问题。”
“四弟的本事不容小觑,我就是比较好奇四弟是怎么解决这次危机的,我也可以趁机学习学习。”
夜承封就坐在夜倾寒右侧,配合着皇后表面上是在学习,其实就是质问他的粮草出处。
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就说明粮草出处有问题,若在提到凤麟国,就会有通国叛国的嫌疑。
皇帝天生疑心病很重,肯定怀疑夜倾寒,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疑问也是皇帝一直疑惑的,现在皇后和三儿子提出来,他看向自己儿子,问:“倾儿说出来,朕也想听听。”
夜倾寒扫了一眼夜承封与皇后,然后望向坐在首座的皇帝,他从容的回道:“父皇有所不知,我流落宫外,被人追杀时有幸结实了几位富商,他们得知我粮草紧缺,心系国家,便提供了粮草。”
皇后在心里冷笑,分明就是在说谎,“是吗?都说无商不奸,现在还有这样为国为民的富商,实在难得一见。不知道是哪几位商贾?”
夜倾寒道:“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不过,商贾并不在乎这些虚名,所以不方便公之于众。”
“那既然如此,皇上看看应该没什么事吧?”皇后看向皇帝,温声道:“皇上,您觉得呢?”
皇帝赞同的点点头,“朕也好奇有哪些商贾,倾儿将名单递上来。”
皇帝开口,谁敢拒绝?
夜倾寒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单,递给一旁的公公,由公公递交给皇帝。
公公拿着名单双手奉上:“皇上。”
皇帝拿过来,然后打开,看着上面的一串人名。
皇后抬着下巴想看看,只是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倾王居然真的有名单?
皇帝看完后,笑着点点头,便将名单给了公公,由公公归还给儿子。
夜倾寒拿着名单重新放入怀里,在他进宫前,沈钰就递给他一份名单,说到时能用得着。
他的钰儿想的太周到了。
不然今天这个情况,恐怕很难搪塞过去。
一但让皇后抓到把柄,父皇又宠皇后,那么他恐怕通国叛国的罪名就坐实了。
沈钰有身孕在身,沐浴完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热的厉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见夜倾寒那张俊脸,以及含情脉脉的双眼,仿佛带着电似的,一下子就醒了。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夜哥哥,你不是今晚不回来吗?”
夜倾寒刚沐浴完,身上穿着单薄的中衣,而沈钰此时上半身只穿着肚兜,下半身是短裤,看的夜倾寒眼热的厉害。
“我自己偷偷回来的,待在冰冷的皇宫里,我睡不着,甚至厌恶。”
沈钰忽然明白一件事,夜倾寒没有称帝,还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厌恶皇宫。
“夜哥哥,皇后有没有为难你?”
“都被钰儿猜中了,皇后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的命。”夜倾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让媳妇烦心,他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
“夜哥哥,不抱着睡好不好?”沈钰抬着下巴看他,只是抱了这么一小会,她身上又流汗了。
夜倾寒看着怀里的人往另一边挪,有些伤心:“钰儿这是嫌弃我了?”
沈钰表示很无奈,“不是,夜哥哥,太热了,孕妇更怕热。”
“这有什么。”夜倾寒长臂一捞,又将人捞进怀里,另一只手拿起纸扇给她扇风。
随着夜倾寒的煽动,丝丝的凉意扑面而来,舒服了很多。
夜倾寒垂眸看着怀里的人,低声问:“感觉如何?”
“挺凉快的。”沈钰这会困的厉害,闭着眼回的。
夜倾寒见她困的厉害,也不在说话,拿着扇子的手一下接一下的摇着,视线一直盯着怀里的人看,虽然没了婴儿肥,可那小脸因为挤压而鼓起来,可爱的紧。
刚回来夜倾寒比较忙,忙完后,便提着大包小包带着沈钰回清河村上门提亲。
这事沈长清回去的时候提过,所以沈家人一直在等着这个倾王上门。
等到这天,沈家人一个都没出门,到集市买了菜,就在家等着。
“爹,你说那个倾王靠谱吗?王爷可不止三妻四妾,钰儿要是受了委屈,我们哥几个除了动武啥也没有,这撑腰的不够结实,很容易崩的。”沈亓月有些担忧。
沈修霁想了一会,道:“那等倾王来了,我们提要求,不许纳妾,只能有妹妹一个女人,倾王要是不从,那妹妹就不嫁,我们又不是养不活。”
沈靖鸿忽然想到自己年轻那会,纳了好几房侍妾,男人哪个不花心?
钰儿若真嫁给倾王,只是想想,他就后怕。
沈长清这会在厨房忙活,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从战场上回来,他对夜倾寒其实还是有所改观的,无论是他临危不惧的气势,还是拒绝当西荆驸马的决绝,都让人佩服。
不然也不会亲自下厨了。
夜倾寒是乘坐马车来的,后面跟着数十辆马,全是聘礼。
沈家人远远的就看见马车,猜是钰儿回来了。
在沈家人的注视下,从马车上下来一位身穿玄色织金锦袍的男子,衣料上的暗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晃人眼睛。
那人身材修长,玉冠束发,还未近身便能感觉到男子满身的贵气。
随后,男子一手掀开车帘,从马车上牵下来一位女人,身上穿着宽松的男装,可那肚子是怎么遮都遮不住的。
一个多月没见女儿,沈靖鸿有些坐不住了,他急忙迎上去。
沈修霁和沈亓月相视一眼,然后跟上去。
沈钰的手由夜倾寒牵着走过来,看见沈靖鸿,她热切的喊了一声:“爹爹。”
“钰儿。”沈靖鸿看了一眼与女儿牵手的男子,一看这张脸,他惊了一下,感觉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居然看见以前家里的贱奴。
不止是沈靖鸿觉得,连沈修霁和沈亓月见了,也觉得自己眼花了。
沈钰一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看出夜倾寒就是以前的阿遇,所以才会露出震惊的表情。
沈靖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问女儿:“钰儿,他便是倾王殿下?”
“爹爹,他就是夜倾寒。”
沈钰暗地里捏了捏夜倾寒的手。
时隔多年,夜倾寒正面与沈靖鸿见面,大概爱屋及乌,以往的恩怨也一笔勾销。
沈靖鸿把女儿拉过来,小声询问:“钰儿,倾王为何与之前的那个阿遇长的如此相似?”
沈钰一点也不惊讶沈靖鸿会认出夜倾寒,五年前的夜倾寒与现在其实变化不是很大,尤其是长相上,也只是成熟了一些,眉眼之间更内敛了几分。
“爹,他就是阿遇。”
沈靖鸿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会着实震惊了一把。
“岳父大人。”一开口便是岳父大人,不仅给足了沈靖鸿的面子,还展现出他与沈钰的婚事势在必得。
沈靖鸿被这声岳父大人再次给惊了一下,曾经的贱奴摇身一变,成了四皇子,还成了自己的女婿,换谁不惊讶?
反观夜倾寒要淡定的多。
沈钰看着沈靖鸿愣神的样子,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袖,“爹,先进屋吧,外头热。”
沈靖鸿回过神来,“钰儿说的对,先进屋,别累着了。”
回到屋里,沈靖鸿让小儿子去沏茶。
沈钰带着夜倾寒坐在右侧。
沈靖鸿坐在左侧,看着卫林指挥着将大大小小的东西搬进来,一屋子都摆不下。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夜倾寒倒好,亲自上门来给自己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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