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破碎」

肆 再遇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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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提示:自燃事件三天后的晚上七点左右,薛无莣视角)

我困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转念一想,距离人体自燃案件已经过去了三天了,放任这种危险的【异能者】是很令人不安的,不过也许是体育馆那件事情闹得太大了,犯人消停了很多。

旁边的李梦洁噗嗤一笑,晃了晃手中的可乐纸杯。

“怎么了嘛!”我脸一红,张大嘴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肉汉堡。

“我说薛无莣,张子良他没事吧!”

“我……不知道,听他说现在应该在天文馆吧。”我别开脸,不太敢去看李梦洁碧蓝色的眼睛。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听了小道消息今天他好像被什么机关传讯了,你是他的舍友,你总该知道些什么吧?”

“他啊,嫌疑被解除了。”听到她这么问,我放下汉堡,捏住一根薯条,蘸着我最喜欢的番茄酱。

我喜欢红色。

“我想也是,”李梦洁吸了吸空杯子,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张子良他如果是杀害王旭涛的凶手动机是争抢名额,那么他杀其他人的动机是什么?”

“说不定练个手呢~或者无差别杀人?”我笑了笑,看着身旁这个狡黠可爱的女孩,她水灵的眼睛突然嫌弃地瞪了我一眼。

“怎么了?”我歪了歪头,看着她。

“你是他好朋友唉!怎么能这么说!”李梦洁撅着嘴,把手中的纸杯放下。

好朋友啊,我垂下眼睛,思绪突然有些混乱,刚才我的话确实很过分。

“好啦~我就是说一下!没别的意思啦!”李梦洁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把脸凑过来。

“那场【事故】,你们对我隐瞒了什么吧!”

“什么事故?”

“还能是啥?就是春游出的那场车祸啊!”李梦洁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我转过头,不再看她。

“听你们说,孙露和李家豪在那场车祸死了,但是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个梦。”

“梦?说说看。”我有点担忧。

“我梦到咱们去了一个旅馆。”

“然后呢?”

“我出去了,在那个小镇去了一家照相馆,那个摄影师给我照了张相片。”她的脸色不太好。“但是照片不是我,是赵刚的尸体的照片。”

“哦,那挺吓人的。”我故作镇定地又吞了根薯条。

“你听我说完,主要是那个摄影师实际上……是孙露变的!她要杀我!”

“那……你当时做了什么?”

“我还能做啥?跑啊!然后我就没印象了。”看着她白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

“动机呢?”我小声问,李梦洁有些惊讶地望着我。

“什么动机?”

“就是……”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不该问。“孙露为什么要杀你?”

“你也太恶趣味了吧。”她冷冷地说。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抓薯条的手突然停下来。

“知道真相,还这么问。”

“你是……”我震惊地把头转过来,死盯着她。

“人类,说一说这次的事件。”李梦洁的一只眼瞳成了粉色,我不可能忘记它。

“【秩序】,是你啊。”我环顾四周,快餐店里人很多,像李梦洁这样的混血儿本来很容易招致目光,更何况再加上她现在的异瞳,虽然别人大多会认为是戴了美瞳,但是就这么讨论确实有点不合适。

“换个地方吧。”

我同意了,走出门,李梦洁拉住我的胳膊,走到一个别人不太注意到的地方。

一个响指,刹那,我们已经脚踩学校最高的教学楼天台之上。

“你们学校封校,你们也敢出去啊。”李梦洁此时已经一袭黑袍包裹,她坐在天台的边沿,望着远方。

天边如同血染,红成一片,落日余晖洒向这个安静的世界。

“见笑了,我不太喜欢秩序呢哈哈~”我的头突然一痛,我难道又要犯病了吗?

“看来你的灵魂很不安分呢。”她用指尖点了点我的额头,刺痛感瞬间消失。

“谢谢。”我半蹲着,勉强露出笑脸。

“说说吧,这个事件是怎么回事。”她继续看着远处的风景,轻轻伸出了手,橙色的光透过她的手指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异色的眼瞳微微泛光,如同钻石。

我看呆了。

脸突然很红。

“怎么了?”她轻轻往我这边一瞥。

“啊……”我支支吾吾了起来。“你不是知道嘛!”

我不是不想说,主要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秩序】的具现,形而上学的存在,怎么可能不清楚整个事件的真相。

那么,【秩序】突然出现的原因又是什么呢?为什么要询问我关于这个事件的情况呢?

她看着我。

我看着她。

就这么对视着,也不说话。

她在阳光下,我形容不出她的美。那是一种刹那的,伸手却抓不住的感觉,就如同最后一缕夕阳,在手间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似的。

那一刻,就如同断翼的天使坠在我的面前。

她再一次看向天际。

“也许是我有些太孤独了。”她自己喃喃道,像是自嘲。

孤独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一指。

我看过去。

学校的天文馆,冒出了火光。

“难道!”

我回过神,一旁的李梦洁已经没了踪影。

可恶!张子良可能有危险!

我掏出包里随身携带的尖刀。

我从天台上迈开腿,起跳。

用刀深深划开我的肩膀,鲜血直喷。

然后鲜血汇成了翅膀的模样,我能感觉夏日的热风在与我摩擦。

不行!会被看到!

我赶紧收了翅膀退回天台,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只好这样了,我想着,划开了自己的胳膊,伤口的裂痕中长出了一只眼睛。

化鸟!我心里默念,一只赤色的鸟从伤口飞出。

“立即去天文馆!”

我下了命令。

赤鸟飞到天文馆,立刻化作了人形——我的分身。

说是我也不错。

然后,我看到了天文馆内部的景象。

张子良半蹲在地上,面前是浇不灭的火焰。

群星闪烁,如同置身无尽宇宙。

然而有一把火,仿佛想把宇宙都烧个干净。

“这场较量,我胜利了。”张子良戴着防毒面具,转过头,把它卸了下来,看着我。

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神。

“张子良!张子良!我恨你!啊啊啊啊啊啊!!!”

火中,一个人正大步向前迈进。

“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的生活!我不甘心!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搭进去!!!!!”

那个人伸出手,马上就要触碰到张子良。

“这就是你的遗言了吗?”张子良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火人”。

刷。

我回过头,发现在暗处站着的黑衣人挥了挥手,那团火,连同火中的人一并瞬间消失,我心里清楚是【秩序】出手了。

烟,散了去,

我震惊了。

张子良他冷漠地看着我。

我突然想起李梦洁的问题。

我是他的好朋友吗?我是他的朋友吗?

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冷漠到极致。

冷漠。

冷漠,冰凉,雨。

头剧烈的疼,我又一次想起那场暴雨。

绝望的雨夜,白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瞳,疯狂的笑容,锋利的尖刀,丧命的少年。

我听见有个人在低语,而那个人就是我。

“张子良。”泪水打落在我狰狞的笑容上。

谁来救救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控制不住了,意识已经是一片混沌。

“让我杀了你吧,我亲爱的挚友。”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举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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