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顿团圆饭。吃完了饭,周成新脸色凝重的对周跃平说:“跃平,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周跃平正对着电视啃着苹果,笑呵呵的说:“等我看完了这一段……”
“你给我过来!”周成新的嗓音突然压的很低,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周跃平赶紧放下苹果,跟着周成新来到了书房,接着周成新把书房的门关了起来。他坐在椅子上,仍然凝重的望着周跃平。
周跃平也被这气势吓到了,因为自打他小时候,父亲就一直挺宠他的,几乎没说过什么重话。
“爸,你这是干嘛呀?突然这么严肃。”
周成新问道:“你为什么当初选择留在北京?”
“我……”周跃平想了想,并没有说当初就是因为听高天琪说想要留在北京工作的原因说出来,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抓了抓头发:“就是觉得北京也挺好的。”
“既然北京好,你怎么又要回来了?”
“天琪回来了,我就回来呗!”
周成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周跃平:“你说说你,怎么就不及人家天琪半点?她可是为了回来建设家乡铁路的,而你呢?为了谈恋爱?”
周跃平叹了口气:“你都知道,干嘛还问我呀?反正天琪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看周跃平倒也毫不避讳,周成新说:“跃平,你看看你现在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真不知道我把你送到北京去读书这几年你都干了什么!”
“我这几年搞了话剧团,你不知道我们话剧团的演出特别成功,去了好几个高校巡演呢!”周跃平说到这里,眼睛亮了起来。
只听得啪的一声,周成新的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我让你去读书,是让你好好学习的,你却搞什么毫无用处的演出,你可真是……”
“我搞演出怎么了?”周跃平一听到周成新如此贬低他的爱好,一股火也从心里升了起来:“你是送我去念书了,可是难道我就不能有我的兴趣爱好吗?我就非要一门心思扑在读书上?”
“那你倒告诉我,演出能为你带来什么?能让你学会更多的专业技能吗?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每次考试也都是临时抱佛脚的看看书吧?”
“演出给我带来更多的见识,开阔了眼界,也锻炼了我,难道这不是用处吗?”
“这对你下铁路有用?你今天要不是跟我说起这个,我真不知道你在学校里就是如此浪费时间的!你简直让我太失望!”
周跃平听到这里,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委屈来,这股委屈激得他眼眶发红,鼻尖发酸。这世上的每一个孩子,都希望得到父母的认同,他也不例外,当失望那几个字传入他耳中的时候,他的心如同遭到了重击。
周跃平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也带着几分哽咽:“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爱好?我就是喜欢演出,喜欢表现,难道你给我拿了学费和生活费,我就必须要完全按照你的意愿活下去吗?我有我想做的事……”
“你够了!这些年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听着书房里父子二人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声,高天琪和吴芳心里都不住的担心起来,吴芳推门就进到了书房里:“成新,娃今天才回来,你就算是心里有气,也不急于一时吧?”
周成新对吴芳大喊道:“谁让你突然进来了?我正在教训娃,你把门给我关上!”
“成新,你……”
还没等吴芳的话说完,周成新就已经先一步把吴芳关在了门外,并且把书房的门反锁上了。高天琪赶快拉着吴芳坐到了沙发上:“婶,叔叔就是一时生气,你别放在心上……”
吴芳叹了口气:“你叔叔这人平常就有些大男子主义,我都已经习惯了,我就是怕吓着你了!”
高天琪摇了摇头:“我还好,就是有些担心跃平。”她透过门上的一小块磨砂玻璃,焦急地望着周跃平的身影。
周成新继续说:“你不是也认识铁生吗?他想念书还没机会,你有着这么好的机会反而在学校里不务正业,你对得起你的机会吗?”
周跃平的眼泪也突然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爸,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了解话剧,所以在你的眼里,你对我的评价就只有失望!”
“你的那些爱好我根本就不想了解!”周成新失望地将椅子转到一边,叹了口气之后又转了回来:“跃平,我知道你喜欢天琪,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能配得上人家天琪吗?她是要在家乡这片土地上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人,你呢?成天就想着话剧?”
周成新的话很难听,但是周跃平也在心里承认,他也的确有着相同的顾虑。他讨厌铁路上那艰苦的环境,讨厌那一道道根本就算不懂的力学题,他当初只是在高天琪的影响下才选择了铁路专业,当初的一腔热血将他推到了现在这个尴尬的境地。
“你要是想配的上人家天琪,就收收心吧,跃平,你也不小了,该为你自己未来的人生负责了。现在工务段上正好缺人,你就去维护铁道吧。”
其实周跃平在回家之前,也不是没有打算过未来,他想先到金城铁路段的某一个部门中做一个员工,再慢慢往上晋升考试,以后也像周成新一样,在办公室里做个领导。可是现在周成新却要强行把他塞到工务段中,去干和巡道工差不多的工作!
“我不去,我一个堂堂大学毕业生,就去做那种工作?”
这句话再一次激怒了周成新:“什么叫那种工作?我告诉你,在铁路上的工作不分高低贵贱,每一个部门都同样重要!”
“那我也要考进来,我要到办公室去。”
周成新冷哼了一声:“你有考进办公室里的能力吗?再说部门各个办公室的招聘已经结束了,谁让你当初留在北京的?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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