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满怀期待的看着李铁生,她觉得李铁生这个人哪儿都好,唯独有一点不好就是太害羞,太内向,她觉得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事情早就该说明了。
“灵秀……”李铁生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他想起了自己离开家时,因为不辞而别所以给父母留下了无尽的担忧与思念,这一次他不想再不辞而别:“我,我参加了一场考试。”
“考试?”灵秀完全没有意识到李铁生参加了什么考试,她反倒还想问李铁生今天就是出去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叫上她一起。
李铁生点了点头,早在在考试之前高天琪和周跃平就已经来了货运站一趟,他们告诉李铁生这是专门为他设的一场考试,只要能达到60分就可以当上巡道工,可以他的感觉,他知道自己至少达到了90分,他把这一切原原本本的对灵秀说了。
灵秀愣了愣,接着她惊喜地笑了:“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李铁生对灵秀的这个反应有点吃惊:“考试也很突然,所以没机会对你说。”
“那你以后成为巡道工的的话,会在哪段铁路上工作呀?是咱们货运站这段,还是……”
李铁生摇了摇头:“我全部听分配,不知道。”
灵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困扰的表情:“你不会去的很远吧?你去的远我还怎么过来看你?不过你当巡道工总比你当装卸工好……”
“灵秀,以后你不用经常去看我了。”
灵秀眨眨眼:“为啥呀,是因为巡道工没有装卸工这么忙,你会经常回来看我?”
李铁生又摇了摇头,这一刻灵秀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她的心仿佛坠落一般的慌乱起来,李铁生虽然此时近在眼前,却仿佛一瞬间变得很远很远:“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我就要离开货运站,所以趁着现在我还在这,想要跟你好好的告个别,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明天我想去省城给你挑个喜欢的礼物,也给潇洒叔买点东西。”
“你所说的告别,意思就是像朋友一样告别对吗?那你与我之间……”
李铁生的拳头捏了捏,他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笑容,他温柔地问灵秀:“你想要什么礼物呢?还有,潇洒叔喜欢什么呢?”
“李铁生,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灵秀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你就这么轻易与我告别了?你我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在你的心里。”
李铁生认真的看着灵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愧疚,但却真诚:“朋友,你是我非常好的朋友。”
只听见脆亮亮的一声响,李铁生的左脸麻麻地痛了起来,他没动也没说什么,仍然眼含愧疚的看着灵秀:“也许这段时间我让你误会了太多……”
“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温柔那么好?还在贺超发疯那天保护了我?难道你对谁都是一样好吗?”灵秀不死心的问。
“不,只是对你,但也只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不,不!”灵秀的眼泪更加汹涌,她一只手抓住了李铁生的衣袖:“我们之间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铁生,也许我们只是还需要时间去相处,你不要这么容易就把我们之间的感情断定为友谊……”
在李铁生的心里,女孩子都应当是矜持且优雅的,就像是王小梅,她的爱一直都默默的藏在酸枣中,还有脆甜的香瓜中,她绝不轻易的表露出来,但又已经完完整整的表达给李铁生。
所以,当李铁生看到灵秀是如此的主动又十分卑微的时候,他更加心疼,他恨自己让灵秀失去了女孩子该有的那一份矜贵。
“对不起,对不起……”
灵秀朝李铁生大喊:“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
“可我只能说这一句。”
灵秀捂住耳朵,朝着货运站外跑了出去,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李铁生担心灵秀一个女孩子哭成这样会出事,便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那绵绵不绝的哭声一直带着李铁生走过了一条山间小路,又走过了一条小河,又走了很远这才来到了灵秀的家。
原来灵秀的家离货运站这么远,李铁生想到灵秀几乎是天天都来货运站找他,那么她就天天要在这段崎岖不平的路上走上个来回。
在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灵秀终于到了家。前段时间潇洒叔和灵秀一直都想让李铁生去他们家吃顿饭,李铁生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掉,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灵秀的家,他静静地看着灵秀跌跌撞撞地跑进家里,这才转过身离开。
他沿着村口的一堵破墙根上坐了下来,回想起今天傍晚与灵秀说话的那一幕幕场景,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他让自己最好的朋友那么伤心,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李铁生才往货运站走,在宿舍里睡了一晚之后,他又跟冯金山请了半天假,去省城里买了不少茶叶和点心,这些是要给潇洒叔的。然后他又到了一家商场里,看到一条宝蓝色的边,中间带着米色花纹的丝巾,他让售货员拿给他看看,放在手中又滑又柔。
“就要这个吧!”
售货员看李铁生穿着一身极朴素的衣裳,问他:“真的要这个吗!这个可得100多块呢!因为这可是真丝绸的!”
李铁生点了点头,他从口袋中掏出钱来,一张张的摆在玻璃柜台上:“就要这个。”
当李铁生把这么多点心礼物带回货运站的宿舍里时,潇洒叔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看着李铁生,脸上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失望。
“潇洒叔,这些是给你的,这个是给灵秀的。”李铁生把礼品放在桌子上。
潇洒叔长叹了一口气:“我当初还不如不救你,现在把我娃祸害成这样,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当初你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我娃抱在一起,你给她的名声造成了多大影响?你觉得你拿来的这些东西跟我娃受的伤能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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