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
想到李归,黄芩咬牙切齿。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心胸狭窄,恶心至极的小人。明明是小人之心,偏偏又作一副君子之态,混迹文士之中。端着世家大族子弟的优雅风范,干着市井无赖小人都不屑于干的无耻之事。
先不说是他瑞雪会上自视甚高,结果寻得个落败,招人嘲笑,悻悻下场。况且她是一个女子。古代不是最讲究君子不屑于与女子计较吗?
李归,李归,当真是乌龟王八蛋,好不恶心!
未几,黄芩嘴角微微上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幸好,她早有准备,倒也不至于措不及防。
不过,李归,这仇本姑娘记下了!
陆长翊看着黄芩竟然笑了起来,觉得这女人怕是一时难以承受,疯了。可是,他却看到了黄芩笑容中的嘲讽与不屑。
“看来,王妃明白本王的意思了!”陆长翊嘴角亦扬起一抹笑。不过,这抹笑,比冬日还要寒冷,让人冷得战栗。
黄芩回陆长翊一个大大的笑容,“王爷说的如此透彻直白。如果我不明白,岂不是浪费了王爷的一片心意。”
“这事不能牵连王府!”陆长翊没有理会黄芩的巧言令色,而是冷冷地开口,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不能牵连王府……?”黄芩慢慢地重复着这句话,眼中波光流转,莞尔一笑。“这……恐怕为时已晚了吧……”
“这其中的利害,想必无需我多嘴。我想王爷是一个明白人。”黄芩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可是却虚假的不像话。
听着黄芩的话,陆长翊眼神变得凌厉。他自然知道这件事必定会牵连到自己,只是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挑明了说。而刚才所说的话,也无非是在试探黄芩。
陆长翊走到竹椅旁,再次坐了下来,正襟危坐。玄色的锦衣与黄绿色的竹椅并不协调,但是陆长翊坐在那,其坐姿,风范,气场,使人不禁沉沦,忽略了那一抹不协调。
“没想到,王妃更是一个明白人。”陆长翊的声音没有起伏,似乎在陈述一件事实,但却充满了寒气。
即使黄芩站着,陆长翊坐着,但是奈何陆长翊的气场过分强大,带来一种压迫感,似乎“居高临下”的是他而不是站着的黄芩。
“谢王爷夸奖!我啊……真是不胜荣幸呢!”黄芩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
陆长翊厌恶地皱了皱眉,这虚伪的女人。
“不必!”陆长翊冷淡地回了一声。
“不过,这件事……”陆长翊故作停顿,观察着黄芩的表情。并没有见到黄芩有焦急担忧之态,只是维持着之前虚伪的笑容。
“本王不会参与,但记住,你是本王的王妃。”说着,陆长翊起身还未坐热的竹椅,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向了他的阁楼。
望着陆长翊的背影,黄芩若有所思。陆长翊刚才的意思是,不要忘记她背后还有他和战昭王府,还是叫她不要丢了王府的脸?亦或者,两者皆有……?
想着想着,黄芩嘴不禁扬起一抹笑。不是面对陆长翊时虚伪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嘴角的弧度也显得分外好看。
……
安国太微宫
皇后此时泪眼婆娑,金色的凤羽步摇微微摇动着,纵使哭,也不失高贵优雅。
安帝没有抬头看坐在下方的哭成泪人的皇后,而是紧紧盯着手上的奏折,眉头皱成一团,难以解开。
刘德全恭敬地站在安帝旁边,磨着墨汁。
整个大殿,除了磨墨的声音,便是皇后低低的抽泣声。
许久,安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正欲抬手揉太阳穴。而刘德全早已放下墨条,将手覆上了安帝的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按着。
安帝对此并不意外,早已习以为常。正是这一点,让刘德全待在了这位多疑的君主旁边这么多年,成为安帝身边的红人。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刘德全亦是深谙此理。他总能正确的揣摩出圣意,在安帝说出来之前说出,在安帝动手前去做。
有一个懂自己,又机敏能干的人在身旁,话说,谁又能舍得呢?其次,刘德全乃一阉人,没有家世背景,不会有子孙后代,对皇权构不成威胁,相比朝中的大臣让人放心。所以,安帝并不介意宠信刘德全,让大臣们对刘德全恭敬,“献媚”……
“皇后,别哭了!身为一国之母,整天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安帝看着坐在下位的皇后,呵斥道。声音中没有夫妻之间应有的温情,而是充满了不耐烦。
皇后缓缓抬头,美眸中尽是委屈。“陛下!轩儿他……”
安帝皱眉,缓缓闭上了眼睛。“朕疲了!刘德全,送皇后回奕凤宫。”
刘德全放下按在安帝太阳穴上的手,声音中是关切,“那陛下……”
“快去吧!”安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陛下……”皇后呜咽,还想说些什么,刘德全已到身旁,小声地说道:“皇后娘娘,咱们快走吧!陛下现在烦躁得厉害,可别让陛下动怒了啊!”
皇后无奈地看了眼安帝,觉得再待下去事情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福了福身,“那臣妾就先告退了。陛下请务必注意身体……”
闻言,安帝抬头瞥了皇后一眼,充满血丝微微凹陷进去的眼睛中有了一丝起伏,但没有说话……
出了太微宫,刘德全正欲转身回去,皇后叫住了他。
“请问皇后娘娘有何事要吩咐老奴?”
皇后用眼暗示了身边的玉衡,玉衡立马上前,先朝刘德全福了福身,然后靠近刘德全,“刘公公,最近天气越发寒冷,皇后娘娘怕公公受寒,照顾不好陛下,误了国事,特意拿些丹药给公公,来给公公御寒强身。还望公公莫要嫌弃!”说着,将两个素白色的瓷瓶递了过去。在碰到刘德全的袖子时,玉衡快速的将一个散发着幽幽绿光的东西塞了过去。
刘德全不着痕迹地将东西收好,接过瓷瓶。然后朝皇后弯腰行礼,“皇后娘娘的心意老奴就收下了。请皇后娘娘放心,老奴就算丢了这条贱命,也会照顾好陛下。”
“刘公公言重了!刘公公的命怎么能算得是贱命呢?公公的命可不是一般的金贵,陛下还需要公公照顾呢!”皇后脸上的泪水还未干,似是想起什么,转而又开始低低抽泣。“我儿如今远在岭阳,生死难卜。陛下一定不能有事,公公一定要尽心照顾好皇上啊!如果有什么事,本宫怕是不知该如何……”
“娘娘莫要说这种话,洵王殿下能力出众,定会解决好岭阳之事,安然回到京城。至于陛下,自有真龙护体。”刘德全脸上堆着笑,似乎还有担忧。
“公公所言甚是!多谢公公的点拨,本宫心里好多了。”
“老奴不敢!”刘德全似乎有些惊恐,但却不知是真还是假。
“公公不必推辞!”皇后用手帕轻轻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那本宫先回宫了。”说着,往前走去,玉衡跟了上去。
“娘娘慢走。”刘德全摸着袖中的东西,望着皇后离去的方向,笑了笑。然后转身,进入太微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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