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允动了杀心,跪在地上的当家的,胃里的酒都变成了冷汗:“大人,大人饶命啊。”
剩下的上百名土匪,也忙不迭的、七嘴八舌的求饶道。
“饶命啊,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
“大人,我们都放下了兵器,你不能杀我们。”
“我们都是良家子弟,还请大人开恩,放我们一马吧。”
“……”
良家子弟,卫允不禁冷笑:“亏你们说的出口,杀人放火的良家子弟?”
“你们烧杀抢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良家子弟?”
“拿人命当畜生的时候,想没想过留无辜的百姓一命?”
“丧尽天良的东西,不活剐了你们,都算本县慈悲了。”
他朝门外的军士眼睛一横:“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
眼见求饶没用,跪在地上的当家的,又狠命的大叫道:“卫允,你不能杀我们。”
“老话说杀降不祥,我们放下了兵器,就是降兵,杀了我们,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卫允冷笑:“本县什么下场,至少你们是看不见了。”
“本县倒要看看,今天杀了你们,明天会不会遭天打雷劈,都给我砍了。”
直到被拖出去老远,众人的求饶和叫骂声,仍一波一波的传进卫允的耳朵里。
随着一阵连续不断的、切肉般的闷响,那些声音才慢慢得到了平息。
滚烫的殷红,融化了地上的积雪,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
见众土匪都被砍了脑袋,卫允再度下令:“大军休整一晚,兵贵神速,明日兵发黑云岭。”
“此外,将这些人的脑袋,立马派人送到附近的镇甸上。”
“让那些狂得没边的土匪们都看看,本县来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段秀和廖狗蛋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朝卫允拱了拱手,就转身安排去了。
而留下的司马郁,则有些担忧的道:“师傅,这么做会不会惊动了黑云岭上的土匪?”
卫允示意对方坐下:“惊动他们,那真是本县的目的。”
“你这突袭之计虽高明,可也只能用一次,你当没有这些人头,他们就一无所知了?”
“这些土匪能在这里盘踞几年之久,这就说明,他们都不是易于之辈。”
“今日胜在神兵天降,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主意是你出的,你比本县明白。”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我们攻陷这座山寨时,本县出兵剿匪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
他淡淡的一笑:“凭那些土匪间的勾连,和他们各自的耳目,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放开手脚,让剩下两处的土匪,看看本县的实力。”
“一旦他们心生惧意,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敲山震虎,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司马郁搓了搓干燥的手掌:“可是他们若闻风而逃了,那可怎么办?”
跑,卫允活动着手臂:“除了被北辽人搞乱的临章,整个东越一片太平,他们还能去哪?”
司马郁接着问道:“那他们有没有与其他土匪联合的可能?”
卫允又朝门外看了看:“这就更不可能了。”
“这些土匪表面亲如兄弟,可骨子里都防着对方,生怕别人占了自己的地盘。”
“况且就凭他们那几把破刀,就算真联合了,本县也不怕。”
“本县正愁没有练兵的磨刀石,若能在一处将他们全部剿灭,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卫允站起身:“话又说回来了,今日能大破九岔山,你功不可没,本县甚为感激。”
司马郁嘿嘿的笑着:“那就请师傅看在今日功劳的份上,回临章后,再多准备些诗词。”
“如此,我这个学生,也就算不虚此行了。”
眼见他又动了为日后装比做准备的心思,卫允不禁苦笑:“行了,少不了你的。”
“不过本县不明白,你一个整日研究怎么出名的人,怎么对兵法还有所涉猎?”
这根本就是两个根本沾不上边的领域。
司马郁慢慢收起了笑容,嘴角挂着无可奈何的笑:“都是家族中的安排罢了。”
“我自小读过不少兵书战册,也曾立志有朝一日运筹帷幄、沙场争锋,奈何家父不允。”
“他非但烧了我的兵书,还逼我整日吟诗作文,希望有一天能金榜题名。”
“奈何我根本不是那块料,只好花钱搞些诗文应付了事,这才有了所谓才子之名。”
“后来东窗事发,父亲见我烂泥扶不上墙,索性也就放手不管了,我也乐得自在。”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说实话,我也看不起自己。”
他自嘲的笑了笑:“或许兵书被烧的那天,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终日诗酒为伴、为人敬仰,能混一日算一日吧。”
看着他那张充满无奈的脸,静静听着的卫允,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想司马郁叹了口气,狠命的摆了摆手:“都是些糟心的事,不提也罢。”
“对了,师傅,花扬谷为何要去临章,你可想明白了?”
这回叹气的变成了卫允:“别提了,今天本县琢磨了一路,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司马郁看了看门外的守军,眉峰一挑:“会不会跟你招来的这些兵马有关?”
对面的卫允沉吟片刻:“有可能,不然他也不会在城防营外打转,而被狗蛋拿获。”
“不过本县手握刺史大人的招兵文书,就算他真为此而来,本县也不怕他。”
“可本县想不明白的,是身为鹭阳司马,此事他早该知道才是,又为何亲到临章?”
司马郁跟着道:“这我也百思不解,整个鹭阳郡,谁不知道临章是个危险的大火坑?”
“一旦撞上北辽人,就凭花扬谷的身份,绝对是死路一条。”
“究竟是什么让他甘冒如此大险,难道他真是奉刺史大人的命令,来临章微服视察的?”
卫允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不对,直觉告诉本县,这里面一定另有文章。”
司马郁似乎猛的想到了什么:“师傅,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
“花扬谷与刺史董哲一直不对付,你说他是不是想借视察临章,找刺史大人的麻烦?”
卫允下意识摇头道:“不可能,刺史大人是太子的人,花扬谷一个的司马,岂敢……”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极为危险的问题:“你快说说,花扬谷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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