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监国府大楼面前。
己时,相当于后面的十点左右。
大约一万的信徒及喇嘛来到这里,大声叫喊:“云丹死了,交出凶手,云丹死了,交出凶手。”
监国府建造在山上,地势险峻。
它与大门差不多一百级的阶梯,虽然隔着大门,但是把下面的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伽罗一计失败,又来一计。”雨奇石打量眼前黑压压的一群,淡淡说道。
王文修点点头:“他们既然要看到云丹,那就让他们看看云丹。”
“如果要再次刺杀怎么办?”郑鼎眉头一皱,急忙提醒,“上次刺杀没有成功,这次他们绝对会杀死之后才能罢休。”
“最好真正杀人杀手一起押出去,让他们认识真实情况。”雨奇石想了想,也提醒王文修。
郑鼎想了想,眼睛转了几下:“现在双方已经到了誓不罢休的地步,还要注意到对方对于云丹不认账。”
踏踏,踏踏,踏踏,监国府大门传过来整齐的脚步声音。
不知是那个大声叫喊:“小心他们又要杀人。”
听到此话,那些信徒纷纷后退。
“云丹死了,交出凶手。”虽然后退,但是这并没有让他们停止叫喊。
“各位要看杀手吗?马上就可以看到了。”就在信徒大声叫喊之际,突然传过来整整齐齐声音,声音传得远远的,竟然把他们乱糟糟的声音压下去。
围墙外面的信徒及喇嘛不禁一愣,一起向着发声的地方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是什么法器,虽然只有五十个,竟然把上万的声音压了下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相信。
看到信徒此时鸦雀无声,马力心里有些得意。
但是这是开始,他拿着传声法器,对着眼前的信徒大声喊道:“你们要看杀人杀手吗,请把退后十步。”
他一说,其它五十个保安团将士也跟着一起大喊。
马力虽然大着胆子让他们后退,但是不敢肯定这些信徒会后退。
这些信徒不是崇拜小圣人的,他们都是喇嘛教的忠实信徒。
虽然马力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对于信徒而言乃是莫名其妙的传声法器,无法形容它的法力。
以前仁波切也有狮子吼功,但是只有仁波切不多,总数不超过十个。
而眼前这个传声器有多少,竟然还有五十个。
听到五十个这种传声法器的声音,信徒一边心惊,一边后退。
看到在传声法器的威力之下,这些信徒逐渐后退,马力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信徒虽然后退,但是眼睛盯着腾出的空地,希望能够看着这个杀人凶手。
“开建。”马力点点头,对着那些那木头的保安团将士喊道。
熊虎也抗着木头,第一个来到空地,放在地下。
后面的将士也纷纷抗着木头,跟着把木头放在空地上面。
所有信徒不禁面面相觑,保安团这是做什么。
边巴想了半天,也没有明白一个所以然,望着国钦问道:“保安团不去交出杀人凶手,这是做什么?”
“难道保安团建造一个物事,想遮住不让我们看见吗?”国钦想了想,得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结论。
边巴打量木头一眼,摇摇头:“他们想让我们看到凶手,不是上万之人众目睽睽,显然不可能吧。”
“既然已经来了,就看一个清清楚楚,看看保安团究竟要做什么。”边巴一时无法明白,只好继续看下去。
扎旺是一个中贵族,受伽罗委托,在信徒中间进行指挥。
他一边打量保安团的一举一动,看到保安团抬起木头,不禁冷冷一笑。
想在众目睽睽之中瞒天过海,没门。
“云丹死了,交出凶手。”他带着手下大声叫喊。
有了他带头,其它信徒纷纷大喊:“云丹死了,交出凶手。”
“你们不是想看看杀人凶手吗,后面的人能否看见吗?”马力拿着传声法器,对着他们大声叫喊。
他叫喊,手下自然跟着叫喊,顿时把喇嘛教信徒声音压制下去。
听到传声法器的说法,信徒一想,上万之人,当然只有前面能够看见,后面之人确实不能看见。
听到这里,扎旺只好默然。
马力看见这些信徒不再叫喊,知道已经暂时压制。
但是如果没有具体行动,这些信徒肯定又要大喊大叫。
马力又拿着传声法器喊道:“搭建台子,让你们也要看到。”
现在搭建台子,这怎么可能,信徒个个不禁目瞪口呆。
“搭建一个台子,没有两三天时间不可能。”边巴想了想,脸上不禁露出讥笑。
国钦点点头,深有同感:“除非有菩萨的帮助,不然怎么会在这里就搭建出来。”
在众目睽睽之中,上百个保安团将士就立即搭建起来。
他们一边传递木头,一边竖立木头,一边搭建木头。
啪啪啪啪声音,不到一柱香时间,一个有两人高、长五丈、宽两丈的台子就搭建起来。
“这个台子就如此轻易搭建起来了,结实不?”边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边。
国钦掐了掐手背,感觉很痛:“我以为这是在做梦,结果没有做梦。”
仿佛知道下面这些人想法,马力还在台子上面跳了两下,那个台子虽然轻微摇晃一下,但是并没有跨掉。
伽罗也在右丞相府观望,看到这个现象,不禁目瞪口呆。
“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难道真的有菩萨的保佑不成?”拉加双眉紧皱,陷入沉思之中。
熊虎对着赵飞扬拱手一礼:“感谢赵散官,如果没有你们,这个台子没有三天时间,难以搭建起来。”
“有了小圣人钉子就是不一样,时间至少提高十倍以上,不过可能没有榫卯那么牢固。”赵飞扬把最后一个钉子钉上,然后才说道。
熊虎大吃一惊,不禁问道:“这个能够管多长时间?”
“钉子生锈了不行了,几年应该问题不大。”赵飞扬想了想,得出自己结论。
“那感谢,这个有一年足矣。”熊虎松了口气,拱手一礼。
榫卯只要木料没有烂,就一直存在。
但是榫卯有一个特点,对木匠要求极高,而且速度慢。
现在用上了铁钉子,不用切削木头,速度当然极快。
熊虎要求的是,这个台子这几天只要不倒就可以了,倒下对监国府及保安团是沉重的打击。
肖华东踏踏走上台子,扫视四周一下,只见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一起望着他。
上万的目光,确实让他感到压力山大。
好在他上次已经有了应对众多信徒验,心里虽然有些吃惊,但是表情不是比较平淡。
信徒看见肖华东上去,不知他要做什么。
肖华东拿走传声法器,大声叫喊:“把杀人犯带上来。”
肖华东声音有限,不能传得很远,这里有上万信徒。
保安团原来有五十个将士没有离开,也跟着一起大喊。
“把杀人犯带上来。”这个声音回荡在青塘城上空,每人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信徒不是把头部高高抬起,就是努力把脚尖垫起来,看看这个杀人犯长得如何。
随着踏踏的声音,有十个人从监国府大门押了出来。
只见保安团一人一个,把勒谢、普布等十人陆续押了台子。
他们不但被押了上来,每人上面还吊着一个木块。
木块上面用米糊写着杀人犯勒谢,杀人犯普布,杀人犯某某,让下面的信徒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勒谢、普布等人看到下面的信徒万千眼睛望着自己胸膛木块,不禁沮丧之极。
“各位信徒,这些就是你们想要看的外杀人犯,他们分别勒谢、普布等。当时他们把云丹推向保安团,保安团将士急忙躲避,见到没有杀死云丹,他们一涌而上就上前想把云丹踩死,然后嫁祸给保安团。”肖华东拿着传声法器,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了一片。
所有信徒个个面面相觑,不是说杀人犯是保安团吗,怎么变成一个贵族及手下。
“勒谢,勒谢,你怎么被押到这里。”扎旺排开信徒来到台子面前,望着大声叫喊。
勒谢一看,竟然是扎旺,不禁大喜。
不过他看到身上捆绑的绳子,还有胸口吊着的木板,脸色通红。
两人都是贵族,竟然是这种情况见面,不禁把头部低下。
扎旺看见勒谢低头,心里着急,声音更加大声喊道:“勒谢,勒谢,我是扎旺,你不认识我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勒谢只好把头部抬起,望着扎旺,不知道他为何要问这些。
两人都是贵族,相距不远,哪里不认识。
“勒谢,勒谢,你为何到了这里?你没有看见吗,这里有上万信徒,他们为你而来。”扎旺一边向着他大喊,一边不停眨眼。
竟然为我而来,勒谢开始还不明白,看着扎旺不停眨眼,顿时恍然大悟。
勒谢突然拼命大喊:“保安团杀人,被我看见了,就把我逮捕,反而诬陷我是杀人犯。”他已经杀人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如反咬一口,还有活路。
扎旺听到勒谢大喊,不禁大喜。
“保安团杀人,被勒谢看见了,就把他逮捕,反而诬陷勒谢是杀人犯。”扎旺急忙跟着大喊。
他一喊,上百的手下也跟着大喊。
信徒听到这里,脑子更加胡涂。
保安团与勒谢都说自己不是杀人犯,都说对方才是杀人犯,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勒谢如此不要脸,肖华东气得脸色通红。
本来他不想让勒谢死罪,现在坚定让他必死的决心。
肖华东拿着传声法器,对着信徒大声喊道:“带证人。”
见到保安团没有进行分辨,而是带证人,所有信徒更有兴趣了,看看证人是哪个。
双方相持不下,关键就是证人。
踏踏踏踏声音之中,众人期待的证人来了。
但是让众人意料不到的是,竟然是两个保安团将士。
保安团将士能够作为证人吗,所有信徒不禁面面相觑。
“你们自己人能够证明自己吗,不行,不行。”扎旺大声叫喊起来。
他一喊,他的一百手下也跟着大喊,气势极为逼人。
边巴与国钦互相望了望,点点头:“确实,保安团怎么自己能够证明自己呢?”
“证人当然不是保安团的人。”肖华东冷冷一笑,通过传声法器传了出来。
边巴皱眉不已,一边思考,一边问道:“不是保安团之人,究竟是哪个?”
两人站在前面,又找了两块石头,基本上能够把台子看得清楚。
只见两个保安团士卒好像用一种与门板有些相像,但是比门板软物事抬着一个人,迈着阶梯来到台上。
来到台上之后,他们放下那个物事,两人一起上前,把人从地面扶了起来,放在台子上面的椅子坐着。
那人身子缠着不少白布,显然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转。
“感谢救命之恩。”他身子转了一下,躬身对着旁边的肖华东说道。
肖华东把传声法器放在案几上面,拱手一礼,语气极为平静:“不必客气。”
“感谢救命之恩。”他又对着一个保安团将士躬身一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易水台。
当时如果不是他拼命制止普布,他已经成为一具死尸。
易水台拱手还礼,淡淡说道:“举手之劳,何必挂齿。”
下面的信徒感觉莫名其妙,此人是谁。
来到台子,第一句竟然是感谢之词。
他感激两人之后,把自己身子转向下面的信徒。
看到上万信徒,他脸色苍白,身子颤抖不停。
肖华东就在他身边,知道此人极为怯场。
“就当下面之人是你的朋友,与平时交谈一样,只不过声音大了一些而已。”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言细语说道。
此人依然颤抖不停,口里啰嗦说道:“肖官人,小人从来没有见过,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实在害怕。”
“不用害怕,深深吸气,让自己冷静冷静。”肖华东继续鼓励他。
此人不是在颤抖,让人听见他的牙齿上下互相敲击的声音:“肖官人,小人还是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你想想,如果你不作证,杀害你的人就不能受到处罚。”肖华东好话说尽,一见没有效果,干脆来一个激将之法。
说完,肖华东指了指勒谢普布等人。
此人望了望身边的普布勒谢,眼睛露出仇恨的目光,点点头。
此人深深吸了口气,举起手里传声法器,对着下面的信徒大声喊叫:“我就是证人。”
所有信徒一起望着这个自称证人的人,你是证人,但是你是哪个?
“不错,已经说了出来你是证人,”肖华东表现他一句,语音极为送亲切,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下面要说出你的名字。”
“我就是证人云丹,就是差点被普布勒谢杀死的云丹。”云丹向着下面信徒扫了一眼,“现在我作证,是普布在后面推我,想借保安团刀子杀死我。后来看见我没有死,他们一起上来用脚踩死我。如果不是保安团医术高明,把我从阎王抢了回来,我现在已经死了。”
云丹开始说得结结巴巴,但是后来说得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悲壮。
说到后来,他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如果不是保安团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他早已死去了。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下面有人大声叫喊:“他不是云丹,他不是云丹,他是冒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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