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琉璃太贵重了吧,难道有什么企图?
朱欣拱手一礼,点点头说道:“感谢阳麾下长期关照,送点琉璃茶杯算什么?”
阳羡书喝了一口醉春风,沉思一会儿问道:“说说,子兴(朱欣字)有什么要求?”
朱欣也喝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道:“阳麾下对兴元府有什么看法。”
这个可是涉及官场之事,武将嘛,主要就是打仗,其它管这些做什么?
看着阳羡书警惕的眼神,朱欣说道:“我有一个仆人想见你?”
阳羡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朱欣的仆人有什么资格进来。
可是双方关系很好,朱欣又给他送来如此昂贵的礼物,他无法拒绝。
一个戴了斗笠男子进来,几乎把脸部罩住,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面容。
阳羡书不禁愕然,作为一个仆人,进来如此无礼。
他正要喝斥此人,那人已经揭开斗笠,露出本来面目。
阳羡书目惊口呆之中,此人拱手一礼说道:“阳公别来无恙?”
阳羡书不禁大喜,上前把握此人双肩,摇晃他身体,眼里含着热泪说道:“安公,你还活着,见到你太高兴了。”
原来此人是另外一个千夫长安宁与烈,阳羡书上次没有见到他回到兴元府,还以为他阵亡了。
阳羡书非常热情接着他手在身旁坐下,喊道丫环上茶。
安宁与烈喝茶之后,对着阳羡书丝毫不客气说道:“我来回答朱公的问题,兴元府根本就没有进攻的打算,除了换人。”
阳羡书没有回答他的话题,而是问道:“安公,你现在在何处,不会真的在给朱公当仆人?”
安宁与烈打量朱欣说道:“其实给朱欣当仆人也没有什么,他可是保安团细作营的负责人。”
阳羡书不可思议从茶几上面在站了起来,指着朱欣说道:“我与朱公交往半年,原来竟然一直与保安团在打交道?”
阳羡书用手指人非常不礼貌,安宁与烈急忙按住他的手,说道:“朱公可代表小郎君与你说话。”
阳羡书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不禁问道:“那个小郎君?”
“当然是小郎君,姓赵讳平。”朱欣向金堂县拱手,说道。
阳羡书才从凳子站起来不久,此时又突然颓然坐下。
原来这个商人朋友,竟然还是保安团这个敌人。
自己在战场与保安团打得你死我活的,在家里又与保安团的人成为座上宾差点称兄道弟。
“阳公,你看看胡人,还有前景吗?”安宁与烈看见他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汉人,即使在这里再努力,也是二等人,更何况,你还打了败仗?”
虽然阳羡书已经带了近一半的人回来,但是毕竟是打了败仗。
这个倒是其次,关键是这次胡人比上前更加惨败。
上次还可以推到保安团夜袭,与嘉定里应外合。
但是这次双方是堂堂正正交手,他们还占据地利及人数优势。
阳羡书茫然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安宁与烈趁机说道:“阳公,胡人那里已经没有前景了,还是另外寻找出路吧。”
阳羡书茫然看着屋顶,又喝茶才回神对着安宁与烈说道:“学你,投降南蛮,不,大宋?”
他一会儿说南蛮,一会儿说大宋,显示他内心矛盾之极。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苦口婆心对着安宁与烈说道:“安公,南蛮一向以文御武,你是降将,千万要小心为上。”
听到此话,安宁与烈知道他不想投降大宋,否则也不会叫南蛮。
即使如此,他依然劝自己小心,可见两人情谊依然存在。
安宁与烈突然把把双手做成喇叭形状,对他说了一句悄悄话。
阳羡书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嘴巴问道:“此话当真?”
安宁与烈点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这是郑佥事告诉在下的。”
“郑佥事现在还在山上吗?”阳羡书急不可耐问道,毕竟他是元帅。
安宁与烈思考一会儿,接着说道:“郑佥事现在已经下山投降,如今已经是保安团副统制了。”
这个确实有些打击人,阳羡书颓然坐下。
他陷入沉思之中,用喝茶来掩饰自己。
安宁与烈和朱欣也没有打扰阳羡书,耐心看看他自己选择。
难怪安宁与烈能够放心大胆来到这里,原来是经过郑鼎同意的。
阳羡书虽然端着茶杯在喝茶,但是茶水沾唇并没有喝茶。
他心里想的是,现在有了郑鼎在保安团罩着,他们这些降将自然应该有出路。
阳羡书一咬嘴唇,猛地喝了一大口茶,重重地茶杯放在茶几上面。
安宁与烈和朱欣互相打量一眼,显然阳羡书已经作出选择,但是不知他这个选择是什么?
打量安宁与烈与朱欣说道:“难道你们来游说在下,是让在下带领麾下投奔你们?可是胡人看管得很紧!”
朱欣和安宁与烈终于松了口气,阳羡书终于作出自己的正确选择。
朱欣向着金堂县方向一拱手,接着发话了:“小郎君说了,阳公不必到西县,依然还在兴元府。”
阳羡书更加不明白,一会儿要求自己投降赵平,一会儿又要在兴元府,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小郎君希望阳公作为内应,”朱欣又向金堂县一拱手,重重说道:“小郎君希望阳公把兴元府看好。”
阳羡书更加高兴,赵平果然有早晚攻打兴元府的想法,如果看好了,以后岂不是是兴元府的巡检或者统制之类官职。
他想到这里,恭恭敬敬向金堂县方向磕头说道:“小郎君在上,书愿意此生永远追随你,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古人非常重视誓言,言出必行,何况发的还是重誓。
朱欣与安宁与烈恭恭敬敬站在那里,看着阳羡书行礼发誓,点点头。
阳羡书行礼发誓之后,已经是保安团的人,只不过这个是内应。
他也恭恭敬敬与朱欣及安宁与烈互相行礼,这个礼乃是同僚之礼,表示三方已经是同事。
“在下已经是保安团之人,以后不宜过来泽中与阳公见面。”安宁与烈与阳羡书见礼之后对着他说道:“如果阳公有事,可直接与朱公联系。”
阳羡书表情有些难受,好不容易才见到老友,没有料到又要分手,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是心里有些不舍。
他也知道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断然拱手问道:“安公,现在需要在下做什么?”
安宁与烈思考一会儿说道:“在下的家人已经接了出去了,还有郑公他们家人也要接出去。朱公这些已经安排好了,以打猎、探亲等名义出去,到时只是阳公给予方便。”
阳羡书知道这些人已经投降保安团,家人必然要接出去,点点头说道:“这个问题不大。”
看到赵平考虑得如此周到,他恨不得马上就投奔赵平。
可是赵平安排在兴元府当内应,忍不住又叹气。
安宁与烈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安慰他两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告辞。
洗星累得如狗,赵平更累,累得一塌糊涂。
他不但要规划金堂县,还要考虑西县。
当然洗星是负责西县具体事务,赵平则在宏观上把控。
舅舅听到这里,才知道赵平为了金堂县给了拉来三万多移民,作出多大努力。
他不但到开封、洛阳拉来百姓,而且还把西县攻克下来。
刘昂听到赵平竟然把西县攻下,先是一愣,后又禁不住露出微笑。
可是这个西县离成都府太遥远了,简直如同鸡肋。
在他看来,西县守不是,不守也不是。
守,这里离兴元府不到一百五十里路,胡人不到两个时辰就可以攻来。
关键的是兴元府可有五十万胡人,你怎么守得住?
不守,意味放弃西县,对赵平更加不利。
毕竟从朝廷而言,这个才是真正收复失土。
西县,离开大宋已经十多年了。
而成都离开大宋不到一年,两者没有可比性。
赵平的政敌正担心找不到缺点,你丢失疆域,罪名可大。
赵平不但主簿无法保住,就是保安团、护川军也可能被削掉,甚至可能连累到余玠。
赵平是余玠一手推荐上去,余玠显然有失察之责。
对于他们政敌而言,两人是一根绳子上蚂蚱,正好一起收拾。
虽然刘昂有这个想法,但是他不可能说出。
他有些担心问道:“平儿,那个西县孤悬川外,会不会步永乐城的后路?”
舅舅能够有这种意识,显然也不是一无是处。
赵平坚定说道:“这个平儿已经考虑并安排了。”
“平儿,这个千万不能大意,不要让西县成为麦城。”舅舅喝茶,沉思一会儿提醒说道。
就是舅舅这个书呆子知县都有这种意识,朝廷不知有多人在看自己的笑话呢?
次日,舅舅脸色铁青,怒气冲冲来到赵平的公房。
刘昂跟在舅舅后面,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是赵平依然看到他的冷笑。
舅舅甩给赵平一卷条文,嘴里大声喊道:“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这究竟是什么条文,竟然惹得一向冷静的舅舅?
看样子,舅舅已经被气得晕头转向,不然竟然如此失去文人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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