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烟雨冷利的目光看向了莫离骚,冷哼一声,旋即破口大骂。
“侵尔母之穴也!臭小子,让你终日游手好闲,饱食贪睡。
堂堂慕容府的二当家,现在输给了一个小女娃儿,老子的脸全都被你丢光了。”
莫离骚丝毫不以为意,漫不经心道:“输赢而已,人生苦短,何必在乎这种区区小事。
况且,老头你又不是没有输过。”
慕容烟雨喝道:“少废话!今日过后给我把睡觉的时间用来打坐练功,敢偷懒,老子就亲手断你阳锋。”
“是是是,都听你的,唉!”莫离骚幽幽叹了口气,摇头连连,似是在惋惜自己即将失去的睡眠。
慕容烟雨不再理他,转而望向飞渊。
“小丫头,干得不错。”
“多谢前辈,前辈不是来给他出头的吗?”飞渊小心翼翼的应对着。
由不得她不小心。
自慕容烟雨现身后,剑意混杂剑气充斥四周。
她骇然发现,冥海归元劲所借之气,正在大幅度减少。
在这附近的天地之力,竟是受到慕容烟雨剑气的影响,被隔绝了一部分。
慕容烟雨沉声道:“愿赌服输,慕容府一言九鼎,绝不食言,你能打赢他,很好,让他受些教训,免得日后在外面丢老子的脸。”
飞渊松了口气,拱手道:“再次多谢前辈。”
慕容烟雨点点头,目光一转,又落到了任以诚的身上。
“小子,你练剑?”
“不错。”任以诚微笑着迈步而出。
“那……要打一架吗?”慕容烟雨周身剑意猛然收束,全数压向了任以诚。
“好啊!论打架,任某自行走江湖至今,就从来没有怂过。”任以诚夷然不惧,说话间天剑显威。
恢弘浩大的剑意,针锋相对而出。
“任娃儿,你够狂,很久没见到一个像样的对手了,老子欣赏你。”
“彼此彼此,但是,善意的提醒你一句,任某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自称老子,勿谓言之不预也。”
“老子讲老子是老子的事情,有意见,等你打赢我再提不迟。”
“谁怕谁,到时候老头儿你可别怪我不知道敬老尊贤。”
“论剑法,慕容烟雨一百年来没在怕的,你也别怪老子欺负小辈。”
“那待会儿任某拭目以待,到底是谁管谁叫老子。”
两人每开口一次,剑意便随之攀升一节,待到任以诚最后一句话音落下,剑意已至顶峰。
无垠剑意通天彻地,卷风荡云。
那犹如实质的凌厉锋芒,仿佛利刃加身,令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心神凛然。
忽地。
锵!锵!锵……
数道兵刃出鞘声接连响起。
寒芒飞闪。
随心不欲、持之不败、先后出鞘。
同时,慕容宁身后,三宿剑师亦是脸色惊变。
元劫七面前显出剑囊,自行展开,飞出七柄长剑。
另一男子白玉无瑕,腰间长剑亦随之电闪而出。
而在那名女子彤衣的身前,红芒乍现。
但见一柄宽逾九寸,长足四尺的连鞘阔剑化现而出,应声离鞘。
另外还有府中守卫、剑奴,随身的长剑皆受到剑意影响,纷纷不受控制,自行出鞘。
半空中。
百余柄的长剑如雨落下,插在了任以诚和慕容烟雨周身七尺之外,形成了一个剑劝,将他们包围在内。
人的名,树的影。
天剑烟雨,剑界神话,绝无半分虚假,面对任以诚的天剑神威,丝毫不落下风。
“去外面打,园子毁了老子心疼。”
“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
倏尔两道流光破空而去。
剑意犹存。
但众人眼中,已经失去了任以诚和慕容烟雨的踪影。
“追。”慕容宁一声令下,当即化光掠出。
元劫七、白玉无瑕、彤衣紧随在后。
飞渊与风逍遥对视一眼,摇身一晃,齐齐遁光而起。
慕容府外,山脉连绵。
距离百里之外,有一座四面环山的幽谷。
谷中有地下水脉涌出,造就了一片百丈方圆的湖泊。
湖边因为山势险峻,人迹难至,遍地杂草丛生。
这一日。
时正晌午。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忽地。
原本水平如镜的湖面,骤起波澜。
流光破空。
两道流星般的人影,从天而降,周身裹挟雄浑气流。
在两人落足之处,水面被这股无形气劲,硬生生压的凹陷成坑。
哗哗作响的水声,打破了这山谷不知已维持了多少岁月的宁静。
旋即。
破空声接连响起。
慕容府之人与飞渊、风逍遥赶至,落在一处峰顶,却是谁也没有开口,均是目光灼灼,凝视着湖中踏波而立,相隔三十丈,对面而立的任以诚和慕容烟雨。
无言。
无声。
呼——
陡然一阵清风拂动。
湖中水波荡漾,岸边碧草如浪。
伴随着徐徐风声,慕容烟雨率先有了动作。
心动,意动,气动,身动。
左手负背,右手骈指为剑,在身前轻轻一划。
轰!
湖面应声翻起一股水浪。
慕容烟雨剑指上扬,在他剑意引动之下,被激起湖水在半空中飞速聚拢,凝顿成形,化为了一柄十丈巨剑。
任以诚见状,哪甘示弱。
双手负背,黑风随风飘扬,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岸边的野草已似被无形之刃隔断。
瞬间。
无数碧影纷飞,散发出无匹锋锐之气,犹如万千利剑横空,汇聚在任以诚身前,在他动念之间,铺天盖地的向慕容烟雨爆射而去。
万剑归宗!
慕容烟雨眸光一闪,剑指轻挥,湖水所凝巨剑应势出手。
磅礴剑气,翻涌激荡。
所过之处,湖面波开浪裂,势如怒龙,悍然冲入了迎面而来的漫天剑雨之中。
叮叮当当……
剑气勃发,似兵刃撞击之声,似雨打芭蕉连绵不绝于耳。
两股惊世绝伦的剑意,在半途中激烈交锋,势尽之后,便是轰然如雷的爆炸声。
碎散的剑气,裹挟余威扫荡十方。
天际风飞云散,水中湖面如沸。
四周的山壁之上,更是遍布剑痕,碎石横飞,放眼望去,如受天灾,满目疮痍。
唯有战场中的两人,仍是风轻云淡,不动如山。
“让人惊艳的剑意,痛快!”慕容烟雨白发飞扬,浑身战意激增。
话音响起的同时,在他头顶上空,云层突然变得如烈焰焚烧般火红,卷集成一道巨大的漩涡,令天地为之一黯。
咔嚓!
寒芒乍闪。
一道金色的惊雷从云流漩涡中劈下,落在慕容烟雨面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俨然是一柄三尺有余,形制古拙的雕纹木剑。
“此剑名斜阳,乃是我慕容府的象征,任娃儿,你的剑呢?”
任以诚闻言,心念一动,脚下湖面忽然红芒闪烁,显出一道繁密复杂,方圆一丈的玄奥阵纹。
如夜色漆黑的长剑,从阵中心缓缓浮现。
拔剑在手。
任以诚悠悠道:“绝世好剑,我用它打败了元邪皇,当今世上,够资格让我动用此剑的人已经不多了,老头儿你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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