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把酒还给我。”
“不给,哪有大清早就喝酒的。”
“难得咱们手头宽裕,你就让爹过过瘾嘛,乖女儿。”
“不行,照你这个喝法,那些钱迟早让你败光了,到时候咱们去喝西北风吗?”
“反了你啦,我可是你爹,你还教训起我来了。”
“那又怎么了,你再说,我就把它摔了,看你还喝什么。”
“哎呦喂!爹的好女儿,别,这是我新打回来的好酒,平时都舍不得喝的,可别糟蹋了。”
任以诚来到门氏铸剑坊,一进院就看到门大器和门剑秋这对父女俩,为了一个酒坛子演起了大戏。
大柱在旁边看着,满脸的无奈。
这俩人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惹不起。
任以诚笑着走了过去,劝道:“门师傅,你要还想成为一名真正的铸剑师,我劝你还是少喝点酒的为好。”
门剑秋闻言,不禁得意起来。
“你看,连任公子也这样说了。”
门大器一脸的苦相,讪笑道:“任公子说的是,小老儿受教了。”
三人来到剑炉。
任以诚检查了一番后,便开始准备材料的熔炼。
门大器忽地眼珠一转。
“剑秋,大柱,任公子一个人忙起来难免有些不便,你们就留在这里给他打个下手好了。”
“那您呢?”门剑秋狐疑的看着他。
门大器轻咳两声,故作严肃道:“爹有正经事要办,小孩子就不要胡乱打听了。”
说着,他便转身往剑炉外走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支开我们,就是想要去喝酒。”门剑秋冷哼一声,飞快的追了上去。
任以诚见状,不由摇头失笑。
“公子,我来帮你催火。”大柱自顾自的跑到风箱前,握住了把手。
“我忙得过来,就不劳烦小兄弟了,你也去休息吧。”任以诚身负麒麟真火,哪里用得上这寻常的炉火。
“没关系的,我不累。”大柱用力摇了摇头,态度异常的坚决。
任以诚略显诧异的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或者有什么忙想让我帮你?”
“没有。”大柱依旧摇头。
“真的没有?”任以诚目光深深的凝视着他。
大柱被他看得整个人都局促了起来,不禁低下了头,但随即又抬了起来,神色变得坚定,似是下定了决心。
“有!我……我想学习真正的铸剑手艺,求公子教我。”
任以诚眉头一挑,淡淡道:“你这样的行为可是背叛师门,是要遭人唾弃的。”
大柱顿了顿,一本正经道:“我懂得少,我只是想让铸剑坊的生意好起来。
让师父有酒喝,我……也想以后能成为一名厉害的铸剑大师。”
任以诚看着他那张写满认真的稚嫩面容,轻笑道:“孝心可嘉,志气可嘉,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
大柱登时喜不自胜,双腿一弯便要跪下。
任以诚随手将他扶住,嘱咐道:“我教你学,但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徒弟,记住了。”
“嗯!”大柱懵懂的点了点头。
“先说说,你师父都教你什么了。”任以诚一边说着,一边手施印诀,在指尖凝出一点星火,往剑炉中弹去。
呼!
烈焰升腾而起,整个剑炉的温度陡然提升数倍,热浪熏天。
随即,任以诚右臂一挥,将各种铸材投入炉中,以灵力包裹在炉中煅烧起来。
大柱骇然已极,心中的震撼更是无可言喻。
如此玄奇的惊人技艺,他从未在门大器的口中听到过。
看着任以诚那华丽的手法,大柱的心里突然激动了起来。
“别愣着了。”任以诚的声音响起。
大柱蓦然回神,将自己所知所学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任以诚不时变幻印诀,调控着火候,口中缓缓道:“其实你师父教你的东西没问题。
门氏历代名家辈出,确实不是浪得虚名,只是你师父欠缺了一点天分,而你跟你师父是同一类人。”
也许是穷,也许是天生来的,大柱的身高很出众,但体型却和门大器一般无二,甚至因为个头高的缘故,让他显得更加瘦弱。
大柱不由脸色一黯。
这岂非是在说他,以后注定也要跟门大器一样,难成大器?
任以诚揶揄道:“傻小子,这么容易就灰心了?你的理想呢?”
大柱精神一震,恭敬道:“还请先生指点。”
“过来。”
任以诚将他叫到了身旁,空出一只手,抬指点在了他眉心之上。
大柱只觉头部一阵发胀,脑海中已凭空多出了一些从没见过的内容。
任以诚将手收回,肃声道:“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这件事就当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除了你师父和剑秋姑娘之外,再不许泄露半个字出去,知道吗?”
大柱所欠缺的无非就是一部像样的内功来增强气力,这对任以诚来说,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绝命司为了长生大计,搜集各种知识,千年光阴中也曾为了铸造之术,对锋海锻家的人出手。
源自锻家的内功,在打铁的时候,可以有助内力的增进,对于大柱来说,最是适合不过。
大柱斩钉截铁道:“先生放心,大柱死也会保守这个秘密。”
“嗯。”任以诚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了他教的东西,大柱只要努力不懈,就肯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人。
转眼,两天过去。
相较于神兵利器,铸造一个鼎炉,对于如今的任以诚来说,实在是易如反掌。
鼎炉的体型异常的大。
他不但要用来炼药,还有用来铸剑。
天刚入夜。
任以诚驾着幽灵马车来到断魂林,将鼎炉留在了林中。
这地方对于附近的百姓来说,无异于是龙潭虎穴,倒也不虞被人发现。
进入密室。
不见龙婆回来的痕迹。
任以诚估计她们多半应该已经发现龙泽山庄了。
来到密道入口,运功探查尹天雪房间没有旁人后,他打开了暗门。
尹天雪正坐在桌边,怔怔出神,面前摆着一束鲜花,不过看起来有些蔫了。
听到动静,她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是你呀,两天不见,还以为你交不出货,已经溜之大吉了呢。”
任以诚悠悠道:“说好是今天,那当然不能多,也不能少,现在万事俱备,你的苦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尹天雪一脸平静。
“这话等你成功了再说也不迟,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可不想又空欢喜一场。”
任以诚不置可否道:“何必这么消极,我的本事你也见识过了,总该对我多点儿信心才是。”
他顿了顿,来到桌前,笑道:“这花不错,看起来很特别。”
尹天雪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
“你知道的事情很多,那你知不知道童战是个怎么样的人?”
“花是他送你的?”任以诚不由眉头一挑,暗忖童战这小子还真是雷厉风行。
尹天雪是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仿佛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的笑容。
“我头一次遇到这么特别的人,我们不过一面之缘,昨晚大概这个时候,他突然溜了进来,给我留下了一束花和一封信。”
任以诚摇头晃脑道:“懂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嘛。”
尹天雪道:“我很好奇,他就不怕唐突了被人吗?”
任以诚不由莞尔道:“能让你用唐突这个词,看来信的内容一定极其热烈、奔放。
不过看你这样子,似乎也不排斥他的做法。”
尹天雪一副与你无关的模样,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任以诚缓缓道:“这还是要你自己去发现比较合适,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会先入为主影响你的判断。
况且,你又怎么知道我说得是真还是假。”
他觉得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胡乱插手,万一导致两人之间出了什么差池,可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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