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啸。
这阵莫名的风,来得又急!又猛!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在双方眼前形成了一道近七八丈高的龙卷风。
非但卷起了地上的积雪,更将袭向花白凤的众多暗器也尽数卷走。
“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要杀花白凤的人,无不目瞪口呆,震惊万分。
“难……难道这是天意,老天不让我们杀这魔女?”
不知是谁的颤抖声音,让在场众人的心念,不禁开始动摇了起来。
天地君亲师。
没有比老天爷再大的了!
既然老天爷不让,他们哪还敢再有半句怨言。
就在众人惶惶不安之际,风势渐缓,半空中,突然飘飘荡荡的传来了一声长叹。
“唉——新春佳节,各位不回去与家人团聚,却何苦要在这里为难一名少女?”
话音未落,漫天风雪消散,只见一道挺拔身影,负手于背,翩然而降,出现在众人面前。
“任以诚?竟然是他!”一声惊呼,顿时再次引起一片哗然。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花白凤望着任以诚的背影,情不自禁,泪满盈眶。
她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激动之下,不由心神一松。
就听“砰”的一声,长刀猛然脱手坠地。
接着,她身子一晃,人也随之栽倒下去。
任以诚足下轻抬,身形闪动,原本还在花白凤前面,转眼就到了对方身后,一把将其扶住。
他看着花白凤身上的伤势,心中暗忖道:“伤得这么重,莫非真是我多心了?”
任以诚皱了皱眉,按下心头思绪,抬眼望向了对面的众人,兀自又叹了口气道:“如此美丽的姑娘,各位居然能忍心下这么重的手,还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魔教妖女,人人得而诛之,奉劝刀神阁下莫要为美色而误了一世英名。”
义正言辞的声音响起,却看不到说话之人露面。
任以诚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笑道:“人我就带走了,各位也赶紧回家过年吧,别让家人等急了。”
“这魔女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岂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义愤填膺的声音远远传来,仿佛离得远些会比较有安全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难道只许你们来杀我,却不许我还手吗?
呵呵,当真是好厚的脸皮!”
花白凤的脸上露出了讥诮的笑容,言语间却不慎牵动了伤口,鲜血立时止不住的向外涌出。
任以诚连忙运劲帮她把体内的数道暗器迫出,又接连封了她五处大穴,方才将血止住。
就这片刻的功夫,花白凤的脸色又再白了三分。
任以诚扫视众人,缓声道:“诸位想来都不是第一天在这江湖上行走了。
武林厮杀,生死各安天命的道理,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义正言辞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等杀她乃是为了中原武林的安危着想。
刀神阁下如此一意孤行,未免有失公道。”
任以诚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尔等的公道与我无关。”
言罢,他便要走人。
但是刚一抬脚,就见人群中走出一名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礼。
“刀神阁下,久违了。”
老者颔下一缕长髯,赫然正是那‘流云手’叶洵。
“是你!”
花白凤冷然道:“看来今日之事,应该和你脱不了干系了?”
叶洵坦然道:“不错,正是老朽。
姑娘此番前来中原必有图谋,老朽实难坐视不理。”
“咳咳咳……”
花白凤胸中一阵气结,恼怒道:“我来是为了自己和任以诚的私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简直多管闲事!”
叶洵肃然道:“中原武林的安危就系于刀神一人之身。
有关他的事情,如何能叫做闲事。”
花白凤冷笑不止。
叶洵望着任以诚,恳切道:“万望刀神三思,以大局为重,莫在纵虎归山,免成后患。”
任以诚道:“老人家,你好像误会了一件事。
我们并不是朋友,请不要用这幅都是为了我好的语气跟我说话,咱们没这份交情。
在决斗之前,我魔刀门在你们的眼里和现如今的魔教毫无差别。
那些口口声声管我叫大魔头的人里,有你一个吧?
你以为说两句好听的,那些事就过去了?我可没那么大度。”
他嗤笑一声,接着道:“还有,我不是你们的保镖。
中原武林的安危从来都不是我在意的事情。
想让我担负起这个责任也可以,那就先把中原武林交给我。
尊我为武林盟主,尔等从此听我号令,为我马首是瞻,你们意下如何?”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没人回应,连个点头的都没有。
叶洵也没有。
任以诚耸了耸肩,轻笑道:“看吧,你们其实就是想找个顶雷的人而已。
等有朝一日,真有外敌入侵的时候,好有人能保护你们,替你们出头。”
众人依旧沉默,目光飘忽,没人敢正视任以诚。
“行了,都回吧,要不然赶不上包饺子了。”
任以诚说完,横抱起花白凤,足下一点,飘然而去。
“可惜,就这么让那魔女捡回了一条命。”
“呵呵。”
冷笑声响起,就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那也未必,她只怕听不到大年初一的鞭炮声了。”
回到客栈。
夏雨雪被染成血人一般的花白凤吓了一跳。
她脱口而出道:“大……那个花姑娘,你怎会伤的如此严重?”
花白凤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不用怕,我还死不了。”
任以诚将她放在床上,对夏雨雪吩咐道:“你去帮我配些药,她中的暗器里,有一件淬有剧毒。”
“不用。”
花白凤阻拦道:“你忘了我是什么人吗?
我的体内流的是魔血,百毒不侵的,今天所受的不过就是些皮肉伤而已。
我随身带着‘天魔圣血膏’,你帮我敷上好不好?”
任以诚道:“男女授受不亲,让夏姑娘帮你吧。”
夏雨雪正要点头,却见花白凤隐晦的给自己递了个眼神。
她神色一怔,随即会意道:“那个……热水不够了,我再去烧一些来。”
说完,夏雨雪就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花白凤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对任以诚催促道:“你还愣着干嘛,我快要痛死了。”
任以诚见状,没好气道:“你故意的是吧?伤成这样还不安分。”
这妮子分明又想勾引自己。
花白凤道:“奴家的身体,你抱也抱过了,摸也摸过了。
这个时候还假正经什么,真想疼死我么?”
她痛苦的呻吟着,眸中却满是羞赧,还有一点点的期待。
任以诚似笑非笑道:“你以为你现在这血肠一般的模样很诱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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