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爷子不情不愿地被赶走了。
顾诺儿小手捂唇,咯咯笑了两声。
随后她小身子一趴,直接滚进松软的被窝。
乔老夫人在她旁边躺下,轻轻地拍着小家伙。
室内只留了一盏灯,光线温暖,带着让人困倦的柔和。
乔老夫人一头花白的发丝,在这样的光影中,更显慈祥。
顾诺儿毫无困意,眨着水眸问:“外祖母,学府的那棵树,是谁种的呀?”
乔老夫人轻拍的手一顿,她笑意淡了淡:“诺儿真想知道?”
顾诺儿点了点头。
她眼神认真,闪烁着好奇。
乔老夫人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她望着床帐,目光变得幽远,好似在回望几十年前的时光。
“那棵树,是一位名叫池芙的故人种的,她曾是外祖母的闺中挚友,同时,是诺儿的皇祖母,也就是先皇后。”
说罢,乔老夫人嘘了一声:“不过呀,这话不可以往外说,因为先皇后去世前,被褫夺凤位,打入冷宫了。”
到死,也只是追封为易安惠淑皇后。
顾诺儿睁圆了乌溜溜的眼眸:“是我的……皇奶奶?”
小家伙好奇地问:“她做错什么事啦,皇爷爷要将她送到冷宫里?”
乔老夫人为小人儿拉了拉被子。
光影交错间,她笑的苦涩。
“宫廷中本就是如此,女人之间心机角逐,胜者享受富贵荣华,败者,自然只能寥落终生抱憾而死。
当时都传,先皇后她为了斗倒当时独宠六宫的裕妃,不惜迫害自己的亲生儿子,想要嫁祸给裕妃。
但此事在当年就有不少疑点,可先皇在当时,对裕妃说的话坚信无比,更何况跳出来指认的人,竟然是在闺中就伺候了先皇后的心腹侍女。
他们本是少年夫妻,已经相伴了许久,按理说应当情比金坚,可却因为这样的一件事,先皇动怒将先皇后打入冷宫。
起初,并没有褫夺她的凤位,但先皇后拒不认错,也不肯认罪,先皇便像是与她赌气一般,两人谁也不肯低头,直到先皇废除了她的凤位,逼她交出掌宫金印。”
顾诺儿听得聚精会神。
她小身子翻了过来,小手托腮,静静地扑扇长睫,看着外祖母。
乔老夫人说起往事,想到挚友池芙当年,在冷宫里多么孤立无援、有口难辩!
她就忍不住眼角泛起泪花。
为朋友的无助感到悲伤,为自己无法帮上忙感到无力!
“先皇后在冷宫里熬出了心病,在她第一次晕倒后,太医去为她诊脉时,才知道她五脏六腑皆受损,无力回天了。”
顾诺儿黑眸里流露出一丝心疼。
她声音软软:“冷宫很凄苦,我知道的,听婉音姐姐说过,我出生前,也有好多妃子娘亲被爹爹关了进去,她们当中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
乔老夫人将小家伙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是啊,那里充斥着寒冷、食不果腹还有下人的冷眼,要体会最孤独的日日夜夜,不管是心性再怎么坚强的人,也会彻底被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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