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漆黑笼罩下群山之间,皑皑白雪此刻透着一种阴暗的青蓝,显得格外阴森。营地周围的针叶林里面,视线渐渐开始变得越发模糊起来,让人看不清虚实。
营地厚重的栅栏门重重得关闭,两层圆木的们班和三层圆木的墙壁,给里面的人带来了足够的安全感。
但是这些都都并不能阻挡成为李道生兽宠的战猪。
“巨兽!是巨兽!”
“轰!”
结实的栅栏门在尖锐的獠牙和坚硬的头骨撞击之下,显得如此不堪一击,瞬间化为大片崩碎的木屑,四散而飞。
正在哨塔上值守,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哨兵随着木门和哨塔的破碎倒飞出去,跌落在地面上,生死不知。整个营地当中的人猛地抬头,全都看到了站在营地破碎的大门前,那一道庞大如小山一般的身影。
沉重的吐息声如同雷鸣,自战猪的鼻孔当中喷涌而出,一双血红的双眼,扫视每一个人。
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的沉默。
御兽圈:对野兽释放,可将野兽变为自身的兽宠。野兽智商3以下可用。化为兽宠的战兽,将会随着饲主的属性获得相应的属性提升,一定概率获得独特技能。备注:“斗兽大赛”活动限定奖励道具。
这头野猪的初始智力当然不可能超过3,按照天行大陆游戏内的设定,智力并不在角色的基础属性当中。这种属性,只出现在宠物体系当中。
普遍的野兽智商都在1-2之间,而3,已经是灵兽级别的了,就像雪鸾这样的层次。
因此,御兽圈操控野猪当然是毫无压力。
由于李道生如今的高属性,战猪在御兽圈的加持下,获得了相当高的属性提升。体型几乎飙升了五倍不止,力大无穷。
虽然并么有获得什么独特的技能,但是……在这样一个连点星都没有了营地当中,可谓是毫无疑问的霸主。
“哼!”
再次喷出一声吐息,战猪钢铁般的前蹄在地面上踏击两下,低下了硕大的头颅,将獠牙对准那些刚刚端起饭碗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监工。
“跑……跑啊!!!”
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手中的粗碗掉落在地,摔成满地的碎片。
稍有修为的人率先反应过来,转身便四散奔逃。其余的人也慌了神,一个个扔下饭碗,甚至有人尝试拎起火把,想要逼退战猪。
可惜,已经成为兽宠的战猪基本上已经杜绝了本能的恐惧,火把在它的眼里就像是一个个信号灯一样。
毫不犹豫地,战猪冲向了这些企图对它示威的人群。
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坚硬的铁蹄落在地面上,每个人的腿脚都能够感受到整块大地的颤抖。
众人不由得扔下火把,绝望地转身逃跑,然而已经晚了。
这些三大地主的狗腿子,在战猪的冲撞之下,就像是车轮下的土坷垃,被生生年岁,或高高扬起,狠狠地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碎成几块。
矿工们惊恐万分,全都朝着他们熟悉的地方——矿坑的方向跑去,由于矿工的生活区一直都在矿洞的附近,反倒是没有一点伤亡。等到野猪冲到营地深处时,他们已经躲进了漆黑的矿坑当中。
站住在营地当中追着那些四散奔逃的修行人撵了一阵,一直到整个营地当中的人或死或逃,再也见不到一个活人之后,便在营地当中随意肆虐,将开采灵石矿的工具踩碎,三台巨大的研磨机也被拱成了三块凌乱的废铁,随后扬长而去。
等到胆子大的人听到野猪的脚步动静远去,再次返回来查看的时候,之看到了一片狼藉。
众人面面相觑。
矿,恐怕是开不了了。
没有工具和研磨机,灵石矿的开采工作如何进行?营地也彻底被粉碎,吃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有几个人能保存住体力?
而且其中两个矿坑甚至因为巨大的动静,产生了一定的动摇,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塌方,必须要先固定才行。所有的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大量的金钱来维持。
最重要的——这头怪物到底为什么来?它还会不会回来?
整个营地当中残存的人纷纷心生恐惧,一直到整个天色彻底漆黑下来,散碎的残火在营地凌乱的地面上摇晃着,照亮了他们惶惶不安的脸。
“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去通报三位老爷……”
“可是营地……也得留下人看着啊!这些矿工决不能回去。”
“问题是,谁留下来?”
话到这里,众人一愣,随即看向了身边分属不同阵营的同伴,一双双眼中都是浮现出了凶狠和冷漠的颜色。
每个人的心里都在重复着同样的话——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祁镇-
深山中的骚动丝毫没有干扰到镇子当中的平静,祁镇的镇民们已经开始准备秋收,最近的铁匠铺常常开到很晚,一直到夜幕降临,依然还能够听到清脆的捶打声,宛如一支安魂调。
周一文的身影浮现在夜色当中,脚步随着铁砧上的敲击声一步步向前,来到了一处铁匠铺的门前。
宽敞的铺子门前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裘”字。
这里是裘宏的铁匠铺,在这样的边镇当中,对于铁器的需求是必然的,而且要比其他地方更高。除了土地坚硬需要更频繁更换农具之外,每家每户都要准备好弯刀和弓箭,用来防范北方森林中出没的野兽,或者在冬季缺粮的时候进山狩猎。
精钢的刀剑,尤其是箭头,都是数量相当的消耗品。
铁匠铺,是三大地主麾下相当重要的一处进项。
“这位小爷,想要什么,进来看看?”铁匠铺的老倌儿见周一文驻足逗留了不少时间,又看他身上穿着虽然朴素,可都是上等布料,便上前来主动招呼问道。
周一文开口问:“我想买两把短刀,你这里可有现货?”
“有!有!”老倌儿顿时喜笑颜开,灵灯下的皱纹都绽开了:“现货当然有,都是上好的刀具,绝对是精品!如果客官不满意,小店还可以按照客官的要求定制。”
周一文点点头,跟着老倌儿进了店铺里面,被引着走向了一面宽大的展墙。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其中一列就是已经开了刃的短刀。
老倌儿热情至极,笑着说:“客官请看!随便看,随便挑!”
“不错!”
周一文从墙上摘下一柄匕首,在指肚上看了看锋芒之后问道:“多少钱?”
“客官,这把匕首可是我们铁匠铺老师傅的得意之作,耗费了整整十天的功夫才打造成功,锋利无比。您看……十两银子如何?”
周一文呵呵一笑:“你当我是冤大头?十两银子一把刀,你怎么不去抢?普通的精钢长剑,也就是十五两上下,你这刀刃是金自做得,还是刀把是金子做的?”
老倌儿顿时笑了:“看您说的,我一个开铁匠铺的,能卖给您废铜烂铁吗?您嫌贵我还嫌贵呢!这偌大一个祁镇,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刀去?也就我们裘家老铺的大师傅能打得出来,保证货真价实!”
“行。”周一文说道:“我要两把,二十两。”
两把短刀入手,二十两银子落在老倌儿的手里,老倌儿笑得自然是更加开心热情。
“试试行吗?”
老倌儿自然是无不应允,点头说道:“当然!您都付了钱了……”
话音刚落,老倌儿便看到周一文太了手中的短刀,手起刀落,便朝着旁边的木质桌角劈了过去。
一时间,他的心里有点心疼桌子。
这可是他们铁匠铺里面用了将近十年的老榆木桌子,平整光滑,坚固无比,在木工界可算得上是上上之品。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他们都用出感情了……
不过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逝,只要能卖出兵器,一张桌子还是可以牺牲的。
这样想着,老倌儿的眼睛便紧跟着刀锋,瞬间落在了榆木老桌的桌角之上。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脸上的表情冻结了起来。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预料之中的断裂出现。可是断裂的,却并非是老桌的桌角。
而是周一文手中的短刀。
“当啷!”
断裂的刀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一文手持短刀,皱着眉头看向一脸呆滞的老倌儿,紧皱眉头:“这可不是你说的神兵利器啊!二十两银子就卖给我两把这种货色?你看怎么说……”
“这……”老倌儿的额头上汗水渗出来,他开始明白过来了。
这人就是过来找茬的!
一念及此,老家伙冷哼一声,往后退了半步说道:“小子,钱货两讫,东西已经是你的了!你自己弄坏了刀,什么时候能怪得上我们?我奉劝你,还是小心说话,小心办事!想在我裘家老铺找麻烦,你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几道健硕的身影渐渐逼近,将周一文围了起来。
周一文视若无睹,依旧振振有词:“我在你铺子里买了刀,还没出门,第一次用就断了刃。就这种铺东西居然也要二十两?今天不管你怎么说,这事儿没完!我怀疑你这店铺里都是假货,告到官府去,有你们好看的!”
这是想讹钱了?
老倌儿不由得嗤笑:“毛没长几根,口气倒不小!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就算是黑店又怎么样?我看你今天走不走得出祁镇!”
周一文看着周围四个壮汉越来越近,也笑了:“就凭你们?”
“上!”
老倌儿一挥手,四道黑影猛地朝着周一文扑了过去,其中两人手持铁链,另一人拎着毛巾去找周一文的口鼻,另一个手中拎着沉重的铁锤,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但是今天,他们挑错了对手。
只见周一文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四个人中间。
老倌儿瞳孔一缩,失声惊叫:“修行人!”
紧接着,一道冷风便从他的脑后袭来。
一记手刀将老倌儿敲晕,任由他软倒在地上,顺手从旁边拎起了一根铁棒。紧接着,铁匠铺当中便响起了连串的碰撞声,铁器互相碰撞的叮叮当当,还有铁棍落在皮肉上沉闷的声响。
片刻之后,一切的声音消失,只有火炉当中的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杨修仪闻讯将将赶来,满脸的焦急,来到铁匠铺门口一看,不由得心头大急:“上仙,你……你这是做什么啊!”
周一文扔下已经反复弯曲的铁棍,扫视了一圈铁匠铺当中瘫倒的十几个壮汉,将手中的断刀拍在了桌子上,冷声说:“裘家的铺子以次充好,十两银子一把烂刀,店大欺客可见一斑!将这家店封起来,裘宏的所有铁匠铺都给我封起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赚了多少黑心钱!”
杨修仪急得转圈:“上仙!不可!不可啊!如果这个时候断了铁匠铺的出产,秋收势必受到影响。整个镇子一年的粮食全看这十天的时间,没有足够的农居……我们……”
“这好办!”周一文冷声说:“此事因裘家而起,让他们出钱去县城采购一批铁器回来,供应秋收所需。若时候查实裘家的铁匠铺有问题,那就当做赔偿第一部分。若没有问题,我自当禀明宗门,所有损失由我朔雪宗承担,如何?!”
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杨修仪算是明白了,这一次裘宏是真的要被搞了。不仅他们的三家铁匠铺要被查封,而且还要付出一大笔钱从县城买铁器白送人。
什么时候查明没有问题朔雪宗承担,这种屁话三岁的孩子都不信的好吧?
一想到裘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状态,杨修仪不由得头大如斗,凑上前来,小声尝试最后的抢救:“上仙,您几位是朔雪宗的弟子,名门正派,如此栽赃嫁祸……”
“栽赃嫁祸?”周一文笑了笑,伸手取下了一根镐头,轻轻在铁砧上一敲,声音浑浊。他看向杨修仪:“能查出问题的,也算栽赃嫁祸?”
杨修仪算是明白了,有些低沉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而这个时候,一名乡勇从远处气喘吁吁跑过来,大声喊道:“不好了!镇长,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朔雪宗来的上仙,把白家的布庄给砸了!”
“什么?!”
杨修仪浑身一跳,不由得呆若木鸡。他僵硬的转向周一文,却看到他平静的双眼,不由得心头一片冰凉。
苏米站在布庄的门口,几条壮汉已经被打晕,就跟扔麻袋一样,堆叠在布庄的门口。
布庄的位置可不比铁匠铺远离住宅,他们做的就是日常生意,自然开在最繁华的地方。俩来往往的人,早已经围起了一圈,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人都知道这里是白桥庵的布庄,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里闹事。
这个姑娘,要完了啊!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着,不时地回头看,想看看白桥庵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但是没等来白家的打手,却等到了杨修仪和镇子里的团练。乡勇明火执仗赶过来,就看到了现场的惨状,杨修仪站在布庄门口,欲哭无泪。
苏米看了一眼他们,如同吩咐下人一般,说道:“白家以次充好,把所有的布庄都封了!”
杨修仪狠狠一拍大腿,悔不当初。
小屋当中,油灯的昏暗当中,三个人坐在桌旁,交流各自的收获。
周一文脸上带着畅快的微笑:“裘宏这一次损失惨重,铁匠铺的收入,几乎占他整个秋冬收入的八成。而且他还要拿出一笔钱来购买铁器,县城的铁器比这里的贵出一半,满打满算,他还要赔一倍,我就不信他不肉疼。”
苏米言简意赅:“布庄也已经封了,白桥庵什么都没说。”
李道生说:“灵石矿那边我也给他们找了点麻烦,估计这个冬天是没办法开工了,而且他们还要养着那些矿工。断了他们的收入,就等他们什么时候狗急跳墙了。白桥庵倒是个聪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裘宏可不会善罢甘休,这就是个莽夫,白桥庵不一定能拦得住。”
“他不动手还好,就等他动手呢!”周一文说:“他敢出手,就说明心里有鬼,我么就有理由直接查他的所有产业!”
一开口就是老自由心证了。
李道生心里腹诽了一下,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面对这样的人,这个法治不健全的时代,地主横行霸道的乡下,粗暴的手段才是最有效的。
这一番猪突猛进,几乎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接下来,就看他们如何应对了。
尤其是战猪的消息,想必已经在送来的路上。这种巨大的威胁,裘宏和白桥庵绝不可能任由它一直存在。元彬家大业大,可以按兵不动,可是刚刚损失了铁匠铺和布庄的这两个人怎么可能甘心?
到时候,想要铲除巨兽,他们会请出背后的高手吗?
李道生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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