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我不想努力了」

第243章蜜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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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李道生真的能拿出一套全新的案卷归类方式。

又或者说,这已经不能算是一种人类常规认识当中的方式了,而是融合了阵法、分类管理和法术标记这些领域不同的特性而组成的方法。

当然,李道生固执地称呼其为“系统”,他们也都懒得跟他这个缔造者去争夺一个无所谓的命名权。他们更想知道的,是这套系统的功效如何,又是怎么创造出来的。

但是他们又没想到,这一套系统的发明,居然就来自于李道生每天在青龙府门口摆的龙门阵。

三百名亲卫在承天殿上比划着古怪的姿势构成了三个部分的阵法,便可以在真元灌输进入阵法当中之后,准确感受到每个人的气息并且定位,让许多人都大开眼界。

“不同人的不同姿势和真元气息,代表了不同案卷的标签。这些标签当中包括了年月日三级时间、州郡县乡及具体地址五级地点、四种案件状态,以及复杂的案件关联性。我用三百人分成三组,每一组的每个人都代表着这些不同的信息。”

李道生自信满满:“按照这种阵法,只需要利用不同的真元来标记每一个案卷,将其纳入铭刻了阵法的案牍库当中,只要每一个案卷上的信息元素不超过一百个,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并且已经证明了至少可以同时查找三个案卷的相关性,但我有自信,同时并行查找的数量还会更多。”

户部尚书对这件事情最关心了,他们户部恐怕是整个帝国每年每月需要处理案卷最多的部门。如果真有这么便利的系统,他自然是欣喜若狂。

只是老大人还有些迟疑:“李大人,如果真如你所说,可以通过真元标记和阵法来查找案卷,可是那岂不是代表着,每次录入一个案卷,都需要修行人在上面留下特定的真元气息?可是我们有怎么样快速便捷地快速认清这些气息呢?”

户部侍郎也是点头:“真元气息玄之又玄,稍有错谬便差之千里。而且只有系统能够认识的气息虽然便于归类,可我们查证案卷显然又出现了新的障碍,不过是此消彼长而已。如果没有具体的真元气息分类方式,不只是查找,归档也会变得十分麻烦。”

礼部也是点头,指出其中的漏洞:“还有档案修改的时候,尤其是我们这边,边境的皇朝、王朝的岁供,还有小宗门提交的许多东西,原本定在固定的时间,可是他们经常会突然变卦。这个时候档案的修改就会变得十分麻烦,还需要找当初留下气息的那个修行人抹掉自己的气息,然后改成新的……”

李道生笑了笑,说道:“各位大人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并且也有了解决方案。各位大人请看,这是我前些日子托工部打造的两样东西。”

说着,他便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一个印戳,和几张纸条。

这个印戳,若是前世的人恐怕已经司空见惯,甚至都已经被时代淘汰了。可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东西的形状和作用都像是怪物。

戳子不再是一个平面,而是带有一串并列金属转盘,像个碾子一样的东西。在碾子的外面,还有金属线组成的复杂机构,保护着滚轮,却也阻挡了滚轮只有正下方可以和外界接触。

户部尚书不由得好奇心大起:“李大人,这又是何物?”

“此物名叫转轮印!”李道生旋转金属转盘演示道:“转轮印上总共有十位数字,从零到九,可以随意转动组合总共长达十六位的数字组合,以前两位的编号来代表各个部门,而后按照时间、地点、案卷分类分贝编号,每一类的档案,各个案卷又有自己的编号,总共十六位数来代表案卷本身。”

“而最重要的是,转轮印本身就是一件法宝。不管哪一个修行人使用,都不会动用自身的真元,而是催动之下汇聚天地灵气。以不同浓度的天地灵气凝聚,代表十个数字,每一个滚轮上,每一个卷宗上,相同数字的气息都完全相同,只有数字不同组成的排列存在差异,就完全可以解决各位大人刚刚所提出的问题。”

“如果需要修改案卷,只需要将原本的真元气息抹去,然后再盖上新的印章。”

“妙啊!”户部尚书一拍大腿:“妙不可言!李大人真乃天纵奇才!”

“那这些纸条又是什么?”有人问道。

“哦!”李道生拿起纸条说道:“这些纸条,是完全具有相同气息的条签,这上面的气息代表着关联性。只要将某一案件关联的案件编号印在纸条上,夹在案卷之中,就可以在阵法中查看到关联性,并根据纸条上的编号信息查找相关的其他案卷。”

李道生笑着说:“只需要在制作特殊的纸盒,将每一份案卷装起来,就可以隔绝每一份案卷的气息,将其封锁在独立的空间。再放置于阵法范围内,就可以组成一个巨大的、自由查找的、基本不受到案卷归类影响的查找系统。”

待到李道生说完,整个承天殿上顿时一片寂静。

大部分人都在思索这个系统的可行性,然后越发感觉几乎好不到什么明显的缺陷,尤其是往自己的工作上一靠……好家伙,简直完美!

而少部分则是惊奇于李道生的奇思妙想,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到了这些东西。

更少的人羞愧难当,这些人都是在一个月内公开嘲讽过李道生不务正业,打算月底看他被打板子的人。结果现在板子直接打在他们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李道乾也是沉吟片刻,点头说道:“诸位爱卿、两位皇子觉得如何?”

户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迫不及待地说道:“陛下,此系统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若真建设成功,我国的案卷管理将会轻松百倍,每年因信息调查不全,传递不及时而导致的错漏,将降低到几乎没有的程度,简直是万世久治之无上妙法!臣敢请在户部先行试用!”

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闻言赶紧上前:“臣附议!”

不多时,百官纷纷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太子和三皇子此时也是难得统一口径,但是却并没有直言支持李道生,而是带着可以接受的态度询问了李道生许多的问题。

其中涉及到印戳的炼制、编号的方式、如何防伪、如何防止盗用等等一系列问题。

李道乾听着他们询问对答,也是忍不住暗自点头,其实也是惊奇于李道生的经世之才,对于这种新的系统已经暗自里接受了大半。

但问题就在于……

等到太子和三皇子问完,李道乾终于开口:“李道生,既然这个系统拥有如此妙用,那么性想必阵法也是你独创,其构建方式也必然异于常法,是否如此?”

李道生点头:“是!虽然我已经尽量降低了每一个环节的适用难度,但是唯独阵法的构建,需要我亲自讲解和教授才行。还得陛下同意各部官员委派一些来我这里培训一段时间,让他们掌握阵法的构建方式。而这段时间,也刚好足够各部将所有的案卷都重新扫一遍,用转轮印和签条重新归档,做提前的准备。”

这个时候,各部的大人才猛然惊醒。

想要用新的系统当然很好,可是新的系统代表着新的开端,以往所有的归类都要几乎废掉。而编号的过程是无法省略的,过去的所有案卷,都得他们一件一件用手来归档……

一时间百官人心惶惶。

但是这个时候,李道乾已经下定了决心,金口玉言:“如此,便着六部及六扇门各抽调五十人,前往青龙府与李道生学习阵法构建。培训时间就定为三个月,年后我要看到阵法构建起来,明年开春,新的系统要投入试用。这段时间,工部加紧炼制转轮印和条签,你们就将所有的档案全部重新编号,可有问题吗?”

六部尚书心里苦,但是嘴上却不能说,只能说道:“臣遵旨!”

于是下午的时候,青龙府便迎来了三百五十名至少四品的官员。

如此重要、关系国计的核心知识,当然要掌握在最信任的人手里面。而这些官员,也将此次的培训当成了进身之阶,一旦学会了系统阵法搭建,今后在部门里还能少得了他们表现的机会吗?傻子才不来!

看着他们的兴奋和踌躇满志,李道生也是喜笑颜开,亲自将他们迎进了青龙府的大门。

“来来来,各位大人请进,在学习阵法之前,我们还得先检测一下阵发资质。当然,绝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有问题,只不过以防万一而已……”

当然,李道生的新系统并不算是冲喜。

风河帝国的内乱和天圣帝国陈兵边境的事实依然还摆在面前,在重整案牍库的同时,李道乾和整个承御朝堂要面对的问题依然严峻。

如果风河帝国的内乱没有办法迅速平息的话,就代表着作为承御帝国盟友的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余力来协同戍边。

那样的话,最坏的结果将是承御帝国独自面对天圣帝国的大军压境。天圣要是兵临城下,整个靖州都将会战略性失守都说不定,而且恶果还会继续扩散到外围多个州府,西方危矣!

接下来该如何确定天圣的意图,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压力,就如同一块阴云笼罩在朝堂之上。

“估计李道乾以为风河帝国会与他们成掎角之势,毕竟三块碎片只有合在一起才有作用,丢了神幕的是天圣,对于李道乾和墨翟来说,只要自己手中握着一块碎片,对方手里到底是一块还是两块其实都并没有区别。”凉雉就站在李道生的房间里,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了房间。

“但是他根本没想到,风河帝国会出现内乱。”李道生不由得好笑:“我也很意外,当初我只是想坑圣剑宗一下,让他们没有经历对付朔雪宗,结果墨翟也是够莽的,直接就把改革给扩散到了好几个州府,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凉雉看着李道生,也是惊疑不定。

朔雪宗和圣剑宗的改革她早有耳闻,甚至风波楼也早就在打算看热闹。事情的结果如何,实在是超出了想象,圣剑宗一败涂地,而朔雪宗却依然平稳。

看不出两边有什么不一样,可也没看出来朔雪宗有什么问题出现。

太诡异了!

凉雉的眼神落在李道生的笑脸上,她敢肯定,这个人绝对在改革方式上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圣剑宗和风河帝国纵然功败垂成,也不至于沸反盈天。

不过她没敢问,这毕竟是李道生和朔雪宗的密辛。

于是她继续说:“按照我们的消息,天圣帝国突然出兵承御,应该就是为了神幕碎片。这一次的起兵,是武尘初提议,东方圣同意的。其实天圣朝堂上大多都不同意,可是叶摘空和冼清秋没说什么,所以也就没有人公开反对。”

李道生点点头,他其实早在一个月之前就知道了,否则也不会把这么着急就把阵法弄出来。

天圣陈兵,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转移掉放在他身上的关注度。

“根据尚州的行军动向、物资调动和天圣内部的人事调动,大军真正能够发动的时间,应该是在年后。也就是说,过完年以后,承御帝国和天圣帝国的边境将会迎来一场大战……”凉雉说着,总觉得这个时间线和李道生的行动有些契合,但是系统推动的时间是李道乾定的,她没有证据。

李道生却摇头说道:“风河帝国的内乱将会持续到明年秋收。在收成之前,根本就不可能消停下来。尤其是一年两次叛乱,整个冬天都将陷入物资匮乏的状态,饥寒的民怨只能用温饱来填补,风河帝国这次是不会站在舞台上了。这样,承御帝国要么选择一战,要么就只有选择把神幕碎片交出去……”

“或许可以偷了。”凉雉突然说。

李道生一抬头:“你去?”

她愣了一下,摇头说道:“我不行。”

“那让风波乱去偷?别逗了。”李道生耸了耸肩,然后问道:“对了,你们楼主最近去做什么了?”

凉雉却并没有隐瞒:“说是去铁狱了。”

铁狱啊……

李道生有点想念寡掌门,这老小子是个人才,何今曦在迎接会上境界就跟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若真让他研究成功,说不定可以让朔雪宗更进一步……

不过,风波乱如果真的能想办法进铁狱,看完壁画之后会不会回来找他算账?

摇了摇头,李道生将这个念头先放在了一旁,又问道:“慕容萱呢?”

“还没消息。”

李道生沉吟不语,他总觉得这些事情背后或许有慕容萱出现的可能。但是目前看来,还是缺少线索。不过很快,他就不会缺信息了,到时候整个承御帝国的情报网,都将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摆了摆手,凉雉消失在他的房间中,一切寂静无声,无人发现任何异常。

“你可真厉害……”慕容萱的声音在一处房间的黑暗中响起。

“呵!”武尘初冷笑一声:“天圣帝国的朝堂就是一片死水,我得到了冼清秋的承认,得到了陛下的支持,就得到了一切。这点小问题算什么?风河帝国刚刚内乱,这是我们取回神幕碎片的天赐良机。到时候只要拿到神幕碎片,利用我的身份偷偷给你用一下,也未尝不可。”

慕容萱将微微带汗的脸颊贴在了武尘初的胸膛上,手指轻轻在他肩头上抚摸着,声音中极尽的娇柔妩媚:“总之,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你救了我,我的一切就全都托付给你了……”

武尘初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声许诺:“只要你一心向我,为我做事,纵然不能再以真实面露除外行走,可是你能够拥有的资源和地位,将会远远超过你过去所掌控的一切。到时候,别说是李道生,就算是慕容素和朔雪宗,有朝一日我也能够将其拿捏手中,到时候还不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咯咯!”慕容萱娇笑着:“那小娘子我,可是眼巴巴地等待着那一天呢!”

武尘初忍不住畅快大笑:“有我的那一天,就有你的那一天!”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口,落在了床榻之上,照亮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武尘初的脸上带着肆意的张狂,眼中的满足和成就感溢于言表,是得到来这个世界上最尊崇的宝物一般,仿佛绽放荣光。

而另一张脸,则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在武尘初看不见的方向里,却根本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就像是一条躲在暗中,将猎物死死缠住的蟒蛇一般,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无关紧要的角落。伴着她口中不时传来的娇嗔,眼中凶光隐隐吞吐。

娇艳的声音和张狂的笑声,冰冷和荣光风格迥异的两张脸,就在这一张小小的床榻上,月光里同眠共枕。

诡异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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