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
李道生藏在灵灯的灯下黑里面,心中有些诧异。看来,他还是小看了铁狱。这一座巨大的监牢,怎么可能是如此轻松就能够脱身的?
只不过,他们的效率还是远远超出了李道生的预料!
从李道生留下万能黏土的假人离开到现在,总共过去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竟然便有人发现他从牢房里凭空消失。
这其中还要算上狱卒刚好换班导致浪费的时间,若是平常,恐怕还要更快。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李道生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狱卒分明根本不会仔细查看牢房当中犯人的状态,就算是定时巡逻,也只不过是在外面逛一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发现牢房里不是他?难道还有什么特殊手段不成?
李道生心中暗自警惕着,不过却并没有太在意。
现阶段,以这些人对于铁狱的信任程度,应该还不至于请出三大镇狱级别的人仙高手来查探他的下落。既然这样,他就有大把的时间来操作,最好是把事情搞得越大越好。
跟在魏典的身后,李道生返回了曜尘境界的监牢区,深入到三十三层第十甬道,紧贴着甬道的顶端,悄然落在了门口的的展览柜最顶端,从牢房的边缘看着下方的场景。
魏典一脸铁青地来到了李道生的牢房门前,便看到了里面那团已经不成人形的泥巴,隐约还能看得清本来是李道生的容貌。
“狱长,属下换班了之后,便例行检查阵法,结果却发现李道生的牢房里面没有生命反应,居然是一个假身,所以便立刻检查了牢房。不过狱长放心,就算是检查,属下也是隔空查探,并未打开牢房的门,防备这是李道生的奸计!”
李道生趴在对面,看着那坨已经快被锤成屎的黏土一阵无语。
你管这叫查探?那我查探查探你好不好?
魏典看着牢房中的黏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面对牢房里,李道生从背面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他起伏速度越发快的肩膀和胸膛判断,现在这哑巴一定很生气。
很生气却不能喊出来,确定不会憋出病来?
下一刻,就只见魏典一抬手,真元裹挟之下,牢房当中的万能黏土便被他从里面摄出来。造化境的力量包裹着黏土,瞬间绞杀。只听一声粘稠的声响,万能黏土便被造化之力和道则碾成了齑粉。
结果什么都没发现的魏典更加生气了,真元裹挟着意识扫过了整个牢房,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大不对劲!
“封锁入口!搜索整个铁狱!”
真元组成的文字在空中浮现,狱卒立刻肃然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随着他的离开,片刻之后整个铁狱当中便响起了狱卒们互相呼喊的声响,阵法打开,入口封闭,大量的人手被从休息中紧急调集,在整个铁狱的各个角落疯狂搜索,恨不得掘地三尺。
李道生看着如此场景心中好笑,找吧!你们就找吧!我就在这儿,能找到,我倒立吃屎行吧?
在李道生的前世,有一篇叫做《狼来了》的寓言故事。
故事讲的是一个放羊娃,日复一日给农场主放牧羊群,每天只能看着一只又一只的羊发呆。突然有一天觉得太无聊,灵机一动,大声呼喊“狼来了”。
附近的农户听到呼喊,都带着农具赶来救援,却发现根本一根狼毛都没有,只有放羊娃站在那儿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嘻嘻哈哈,笑话他们傻叉。
农户们把放羊娃打了一顿,愤然离去。没过多久,放羊娃故技重施,再次大声呼喊“狼来了”。农户本着宁错不放的原则再次赶到,结果还是如同前一次一样,根本看不见狼的影子,只有个小狼人。
放羊娃再次被打了一顿,但是接连两次被骗,农户决定再也不相信他了。于是当第三次听到呼喊的时候,他们只觉得是放羊娃又在骗他们上当,谁也不想再去当傻叉。
发现农户没有赶来的放羊娃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从羊群里抓了一只最肥的羊,扒皮剔骨,做了一顿美味的烤羊排吃了个爽。
等到晚上回到农场,农场主发现羊少了一只,便质问放羊娃,
放羊娃便哭诉着今天的经历,控诉农户们居然在他高喊“狼来了”之后,没有一个人赶来帮忙。结果导致羊被叼走了一只,他却根本无能为力。
农场主勃然大怒,将农户们全都送进了监狱。
这则寓言告诉人们,不要以为那些被你们保护监视着,看起来弱小无助无法反抗的人,就绝不会给你们造成足够的伤害。尤其是当你绝对蔑视的时候,蔑视的对象往往能够反杀一波,成为最大的胜利者。
而李道生现在要做的,就是那个胜利者。
他就趴在牢房的最顶端,曾经有好几次狱卒飞上来查看这边,结果却什么都没发现。整个铁狱今天晚上翻了天,第十甬道的狱友们隔着铁栏门面面相觑,不知道李道生到底闹什么幺蛾子。尤其是在狱卒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找不到李道生的时候,他们不由得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跑了?
毕竟……他可是能够在铁狱的搜身之下保留储物装备的人啊!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手段?
随着铁狱被翻了个底儿朝天,还是没有找到李道生的结果传来,魏典勃然大怒,立刻决定亲自前往铁狱各处,用自己的手段去探查。
结果他刚转身,还没等离开第十甬道,便听到身后的一名铁狱狱卒突然惊呼一声。
“啊!李……李……李……”
“里好?”
李道生坐在牢房的立面上,看着呆若木鸡的狱卒,展颜一笑。
魏典猛地转身,瞬间就到了李道生的牢房门外,与他对视。
“狱长,大晚上的怎么不去休息?这么敬业,三大帝国给你发奖金的吗?”
然而下一刻,牢房的门便被打开。魏典一伸手,捏着李道生就跟捏着小鸡仔儿一样把他拎出来。两名狱卒顿时上前,给他戴上禁灵锁。
就在狱友们怜悯的目光当中,李道生被魏典带了出去。
这个时候,李道生才看到了之前那个年轻人受刑的地方。在三十三层到尽头,有一处专门的刑罚室。虽然说是刑罚室,不过就是面积更大了一些,中央有一张受刑台。受刑台像是一张石床,四边上开着孔洞。
禁灵锁就从这些孔洞中穿过,将李道生固定在了上面。
魏典亲手拿过了一把黑色的长鞭,面色狰狞地朝着李道生的后背甩了过去……
鞭刑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李道生的后背已经是血肉模糊,浑身被汗水浸透了。可是第十甬道的狱友们站在牢房门口听了半天,却只听见鞭子抽打的声音,没有听到李道生的哪怕一声轻哼。
可越是这样的寂静,越是让他们头皮发麻,骨肉生寒!
半个小时之后,两名狱卒带着已经虚弱不堪的李道生返回了第十甬道,将他扔进了自己的牢房里面重新锁起来。
狱卒看着趴在地上还特么在笑的李道生,忍不住说道:“说实话,我当狱卒很多年了,从来都没见过你这么硬的。能从狱长的眼皮子地下消失又出现,把兄弟们耍得团团转的,我是第一个见。能戴着禁灵锁挨了鞭刑一声不吭的,我也是第一个见。你牛哔!不过,能不能别折腾兄弟们了?这大晚上的,你自己找虐,饶了我们行不行?”
李道生虚弱地笑了一声,抬头看着他说道:“来互相伤害啊?”
“疯子!”
狱卒心道晦气,直接转身就走。
慢慢地,牢房里重新恢复了黑暗和安静。
寡掌门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小子,你死了没?要死的话,先把肉干交出来啊!”
李道生咳嗽了一声,确定狱卒已经离开之后,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了归命草。
对面的紫衣女子看着李道生,突然就瞪大了眼睛。她看见这个男人掏出了一片什么绿色的东西放进嘴里,转眼之间背上模糊破碎的血肉就这样重新愈合,苍白的脸色也恢复如常。
李道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图,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跟从来都没受过刑一样,悠游自在。
紫衣女子不由得低声惊叹:“怪物!”
对面一楼的白衫年轻人也是惊叹不已,同时也好奇起来,再次问道:“兄弟,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第十甬道的人侧耳倾听。
李道生洒然一笑,故作高深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和全天下为敌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切!”寡掌门听着不屑道:“你就吹吧!还与天下为敌,这要说的是我还差不多。”
“寡掌门你这个名字就注孤生了,别说话。”李道生嫌弃道。
对面的白衫年轻人却笑了:“李道友,寡掌门只是诨号而已,不是这老头的真名,就只有我们这么叫他而已。这老头当年也是个小门派的掌门,结果当年研究魔宗功法差点走火入魔,需要情根深种才能解救。他喜欢上一个女人,结果那女人将他研究魔宗功法的事情透露给了第二圣天,就被关进了这里。”
“屁!”寡掌门不忿道:“那是这群小人觊觎我的研究成果!把魔宗功法速成的部分剥离出来,和正道功法融合,提高人的修行速度。这消息一传出去,第二圣天就流着哈喇子过来了……狗东西!”
“所以你们才叫他寡掌门?”李道生好笑起来。
白衫年轻人点头:“正是这样,而且不只是他,我们都有诨号。比如我叫盛公子,并非是因为我姓盛,而是因为我曾经是天圣帝国一等国公的二公子。三十年前边境大将管千愁反叛,我爹被人陷害与其有关,全家满门抄斩,直杀到最后一个——也就是我的时候,突然有人证明我爹是清白的。但是为了掩盖这桩丑闻,所有涉事的人全都被处死或者关起来,我就是被关起来的那个。”
“盛公子……剩公子……”李道生念了两遍,心道原来如此。
“还有楼上那位身穿紫衣裙的夫人,诨名是端阳夫人。”盛公子笑着说:“端阳夫人平生最恨凌辱妇女之人,一手绝情剑最擅长断人阳根。结果又一次,她出门去的时候,在半路上遇见了欺男霸女的风河帝国十二皇子……”
“啧!”李道生为他们默哀了一下:“感情你们就没有一个是因为正经理由入狱的?”
“当然有!嘿嘿!”寡掌门阴恻恻地笑道:“我们这儿还是有的,而且不少。你看那些现在缩在牢房里没出来的,就是不敢开口说他们做过什么的。都被铁狱的手段吓怕了,再不敢提以前做过的事情。能站出来跟你谈笑风生的,都是……呃,也不算是蒙冤入狱,姑且算是命不好罢了!”
李道生不禁摇了摇头,命不好那是不能怪谁。
简短的对话之后,李道生姑且算是对第十甬道的这些人有了了解。随后整个甬道当中便再次陷入了沉寂,陷入了黑暗当中。
而他也重新收拾心情,看起了背包里的那张刻文摹版。
上面记载着的信息其实并不多,但是若真传出去,无一不是石破天惊!
李道生仔细咀嚼揣摩,渐渐将这些信息分离出来,逐条分列,然后细细分析。
首先,神境自古以来便从没有出现过。如果刻文上的记载确实属实的话,那么这个消息应该就已经确凿了。而且这也契合了李道生曾经对神境的猜测,这世上真的还没有出现过神境的高手。
之前所谓的神境,就像是刻文上说的一样,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之中。就像是一种对于美好未来的期许和自我催眠,来源于无法考证的历史。
其次,神器的存在,是兽神纪(姑且这样称呼)的顶尖高手,很可能是至仙巅峰高手,为了打破通往神境的桎梏而打造的兵器。
但是就算拥有了神器的臂助,兽神纪的人们依然还是没能堪破神境的奥妙。
而且,他们在恐惧着,恐惧着一些叫做“神选者”的特殊人类。
按照刻文的记述,结合刻绘的内容。第一个摸索修行法的人,便是神选者之一;同样的,第一个修为有成,横空出世斩杀龙形灵兽、建立第一个封建国家的修行人;还有创造了兽神纪文字的人,同样也都是神选择。
当兽神纪的高手们占据了整个大陆之后,发现自己无法突破神境,他们便猜测这个世界上只有神选者出现才能够真正打破这层桎梏,让人类迈向更高的层次。
可是这样的推测,却让他们高兴不起来。
因为一旦神选者出现,成为了第一个成神的人,那么他们曾经掌控的权利都将会彻底消失。所有的一切重新归于神选者的手中,天下彻底洗牌,就像是过去神选者出现的时候一样。
于是他们被贪欲和权利蒙蔽了双眼,或许也因为无法突破神境的绝望而失去了理智。他们开始互相征伐,妄图留下一个人统治整个世界。等到那个时候,就算神选者出现,也再无法动摇他的统治。
接着就是兽神纪的寂灭之战。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壁画的存在证明寂灭之战并未毁灭整个世界,至少还有人存活下来。可是到目前为止,对于太古时期的记载,一直都是欠缺的,蒙昧的,只能用神话来形容和概括。
或许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无法理解,可是李道生却很明白。
神选者的出现,是一种神秘的机制,彻底覆灭了兽神纪所出现的一切文明,才导致了文化断层的出现。
那么这个机制谁来操控?还是不是游戏后台?又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天道法则?
那么为什么留在铁刑崖的壁画得以保留下来,成为了那个纪元唯一的记载?难道单单只是因为铁刑崖的岩石过于坚硬?
这却不大可能。
既然留下壁画的人在弥留之际都能够轻易在岩石上刻绘,说明至少人力可及。若真是天道出手,想要抹平这一副壁画简直轻而易举,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更加深层次的原因。
而让兽神纪终末的高手们恐惧着的神选者,又是谁?从何而来?
会不会是和他一样的穿越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李道生的双眼在黑夜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如果真是这样,那叶摘空怕是遭中了。
结合罗言手札当中的话——“我们两个之间,只有一个能成神”,再加上如今兽神纪高手留下的信息——只有神选者才能突破神境。
就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天行大陆的世界发展,需要神选者/穿越者的推动才能够跃进式发展;无论是创造修行法、创造文字、创建国家还是成神,都需要神选者/穿越者打破天地桎梏,从此之后人们才可以按照已有轨迹进步发展。
那么如今的这个世界上,以目前李道生的了结,恐怕只有他自己和那个没见过面的魔主能够拥有成神的资格。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叶摘空啊叶摘空!这老帮菜费尽心思,结果到最后却不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能成神?反而是被他敌视和陷害的人,才是他唯二成神的希望。
而且不止叶摘空,天下人也都是如此,就和兽神纪的那些人一样,畏惧着,忌惮着,却又不得不从神选者的身上获取希望。
这破游戏……真特么的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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