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在第一眼看到猪仔和卢西塔尼亚星，就决定带着波可和孩子们回新园星，除了他深爱波可，要维护波可的感受，最怕的事就是波可会对他曾经命定中的她产生不好的情绪。

安德深深体会过这种煎熬。少年时代的他没有得到波可的爱时，知道安东尼是他的情敌，他既尊敬这位有风度的对手，又内心烦闷不已。正是因为他有过类似的感受，才不愿意让波可也同样承受。

可是，波可总是那样无畏，她平时会小慵懒，但大是大非前，却从来坚定，不退却。他明白波可的决定，她想帮他彻底解除天机的命运迷惑，为了他们未来的家庭生活毫无顾忧。

安德的担忧果然成了现实，波可还是隐入了情绪中，这正是他不愿看到的一幕。

“波可。”

“我们要去的。”波可打断了安德的话语，她颤抖着，“让我习惯就好，我会克服的。”

安德心疼地抱着她，不再言语，只有传递他的温暖，才能表示他的坚贞不渝。

波可也紧紧回抱着安德，喃喃说道：“我是普通人，也会害怕，会妒嫉，表现出来就好了，这些情绪是可以克服的，给我点时间。”

安德将她抱得更紧了，他猛然想起了开启的精神力场，新树灵休眠和苏醒的这些年，他都有冥想勤练精神力场的习惯。想到这里，他集中精力开启精神力场，包围着波可，试图像从前树灵为他缓解痛苦那般，抚慰她的精神。

果然，这方法很有效，几分钟后，波可冷静下来，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安德仍然抱着波可，他很想说，他们可以不用去卢西塔尼亚，直接回新园星，他能忽略那边的人或事。可他同时也明白，波可为了解开他的命运疑惑，是必须要去卢西塔尼亚走一趟的。

过了一会儿，波可才又说话了，“没事了，我的精神舒缓多了。”

安德担忧地看着她。

“这不是有你在嘛！”波可故作轻松地笑笑，“其实这样挺好的，至少我的情绪表现出来了，没有掩藏在心里，或是躲着你，不然你猜我猜，你不说我嘴硬什么的，很容易犯狗血误会情节。”

她是真的这样想，夫妻两人的坦诚实在太重要。虽然她犯了嫉妒，体验了痛苦，但安德能立刻得知，还马上安慰她，她也不用猜忌安德，这样的互帮和坦诚多好。

“在卢西塔尼亚星，绝对不可以离开我一步。”安德对于波可只能是心生怜爱和温暖，他再次重申此次行程的底线。

“好，好。”波可笑着从安德怀里起来，搂着他的脖子。“继续刚才说的话，托你的福啦，我现在精神抵抗力挺好的。”

安德澎湃的精神力海，似给波可注入了动力般，她又感到自己有劲了。

在确认好波可的精神状态没有问题后，安德才又接着刚才说的事，“刚才说到卢西塔尼亚上的死者代言服务有三份，有两份是为被猪仔杀害的两名外星人类学家，另一份是第一次召唤死者代言人的娜温妮阿……”

安德停顿在这里，刚才波可就是听到这个名字才会神色大变，他已经知道了，娜温妮阿就是他命定中的“她”，是他原本命运中携手成婚的人。他的目光落在波可身上，他不愿意波可再受到精神折磨。果然，如波可自己所说，这次她只是稍微有点表情松动，没有像刚才那样不能控制的情绪。

“继续说吧，”波可笑笑，虽然有点勉强，但是她现在是真的比刚才平静多了。安德肯定是怕她又有什么不好，她拉着安德的胳膊，向他展示自己的精神情绪还处于良好状态。“说了嘛，我的精神抵抗力上来了，人嘛，越是不能适应，就越要面对。何况只是一个对我无害的名字呢，这不就很快适应了嘛。”

安德拉好波可的手，很是欣慰，他真的很幸运，能相遇这么好的女人陪伴。

“娜温妮阿的丈夫马考恩·希贝拉前不久也死了，在死者代言人到达卢西塔尼亚之前几天。在一个酒吧摔了一跤，没能爬起来，不是酗酒而死，是他有病，器官坏死，这一跤就要了他的命。要求为马考恩代言的是娜温妮阿的女儿埃拉，可是资料显示，马考恩对他的这些子女并不好。按道理来说，埃拉可能并不关心这位父亲。”

波可有些欲言又止。她知道，马考恩在家庭中的那些所谓的不作为及暴躁形象，不仅是因为他没有生育能力，而是他的妻子娜温妮阿与情人不停地通/奸，每出生一个孩子，就向他昭示着妻子的不忠，马考恩真的快要被娜温妮阿逼疯了。但娜温妮阿又是马考恩的女神，他仍选择与她维持婚姻，家庭氛围恐怖冰冷。

这些真相，波可不知道安德从天机中看到了多少，原祖先树不会说话，安德看到的只是画面，而且是与他自己有关的画面，有可能没看到关于马考恩的这些事。如果她将这些话说出来，算不算在背后说娜温妮阿的是非？

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说另一个与他有关联的女人的不忠，波可一时无法判定这种做法是否妥当，即使本来那个女人就真的在偷/情。

安德看出了波可的顾虑，他表示不介意地说道：“如果你觉得为难，我会自己发现真相的，有你在身边，我很有信心。”

波可感激地看着安德，他在为自己解围，“嗯，那就看你这个曾经的死者代言人，和现在卢西塔尼亚的死者代言人，你们谁先找出真相了。”

“好。”安德笑道，“如果我先找出来，我也会帮助他的。”

波可和安德相视而笑，两人心意相通。他们刚才商议定了，要帮助现在卢西塔尼亚的死者代言人。

“说到卢西塔尼亚是个天主教社会，我记得你的父母也信教，不过像我前世生活的地方，我们都没什么宗教信仰，我们只提倡‘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波可侃侃而谈。

安德笑着将波可拉入怀里，温柔地说：“以前我和父母差不多，但自从遇见了你，信仰就和你一样了。你说得对，科学技术才能改变生活，并不是神或主来改善，那只是精神安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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