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音说着，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几百年来，地源人就始终坚信绝对的力量至上，早在婴儿时期开始，他们就被集中起来送到野外，经过酷暑与严寒。

这其中，至少有一半的孩子因无法承受而死去，只有更健康的孩子才能被父母认领回家，继续接受教育。

在他们成长的过程里，这个矛盾更加激烈，不管是学校还是实践所，都会鼓励他们相互搏斗。

这其中，强壮的孩子会受到奖励，拥有更高的地位，而身体弱小的孩子则会被身边的人甚至是家人鄙视。

最终，在他们的成年礼上，所有的孩子将会按照多年来格斗的地位进行排列。

胜利者会成为地源人的英雄，步入社会的高层，享有更加优质的资源，而身体羸弱的人除了一小部分因为智力出众受到收容外，全部会变成社会最底层的努力，从事最辛苦的炼造、伐木、种植等劳动。

正是因为这样的成长环境，强者至上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在每个地源人的血液之中，他们认为弱者被淘汰是理所当然。

也正因如此，地源多年来始终仇视周围相对和平的风源与火源，尤其是对元素克制的风源表示不屑，从而发动了无数次风地战争。

在这样好斗的国家里，也只有这样的王爵遴选规则才能适应。”

“原来是这样。”神音点了点头：“不过，就算他们如此凶悍好斗，也不能过分杀戮同源的弱者吧？”

“当然，如果那些奴隶被杀了，又有谁来做工呢？而挑战者们如果在修炼成功之前就被王爵率先杀死，那也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因此他们早已做出规定，赤血决只能自下而上由低魂力等级者发起，也就是说，王爵不能主动向使徒发起，高度王爵也只能在低度挑战自己时才可以杀掉他们。

把发起赤血决的权力留给弱者，也就避免了强者随意杀戮弱者的现象。

不过，就算如此，这个规则也还是带来了许多缺点，由于王爵之间的互相杀戮，被杀戮的王爵使徒降到了更低的地位，大部分隔代王爵之间都有着深仇大恨。

比如上代六度王爵就是因为挑战失败被五度王爵杀死，而五度王爵则死于四度王爵枯锋嗜骨之手；上代三度王爵在挑战中击败了枯锋嗜骨，让他蛰伏在自己的手下，却被前来挑战的现在的二度王爵封湮天轨打成重伤，不久后就郁郁而终。

由于这样的恩怨，地源现在的五度王爵神鸢天沐、三度王爵澜空千相都和自己爵位相邻的四度、二度王爵之间有着不可调节的矛盾。

为此，每当埃尔斯陷入战争时期，地君都会把他们分开，三、五、七度王爵跟从地之使徒川泽嘉木镇守风地边境，二、四、六度王爵跟从海之使徒苍原落星驻扎在地火边境，避免他们的相遇。

但就算如此，两边依然不断爆发出激烈的纷争，甚至还出现过分地而治，带兵相互攻击的内战，要不是川泽嘉木和苍原落星及时制止，地源恐怕已经分成了两个国家了。”

“这群家伙不仅要承受着普通魂术师的挑战，还要时刻提防王爵之间的竞争，甚至连自己的使徒都要当心，可真是辛苦啊——

不过，你之前说，王爵使徒们最高只有挑战二度的权力？那么一度王爵和使徒呢？他们就不会被挑战么？”

“恰恰相反，他们的处境要比其他王爵使徒更加凶险百倍。”莱纳托使徒摊了摊手。

“由于多年来，地君和一度王爵始终是同一个人兼任，所以一度使徒们承担起了辅助他的一切事务，在平常的日子里，地源的一度王爵和使徒不接受任何挑战。

不过，每年旧历的最后一夜，地源都会在黄金魂雾极高的南方山脉举行通天祭，一度地爵和他的使徒必须各自进入通天谷，独立生存一夜。

在那个晚上，地源这一年来所有想要挑战他们的人，包括二到七度王爵使徒都会集中在谷里，使用各种手段对他们发动一次次的攻击。

你能想象到，一年的挑战全都集中在一个晚上爆发，会是怎么样的情景么？

那样的情景下已经不再是一对一的挑战，而是一对无数的血腥杀戮，人们争着抢着，如同一群野兽般冲向中心的猎物，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杀了他！

在那个夜晚，他们要进行上千次大小战斗，为了活下来而拼死厮杀，传说整片天空中都回荡着杀戮的尖叫！

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最终杀死目标的获胜者将会踏着遍谷的鲜血走出通天谷，在人民的庆贺中成为这个国家新一年的一度王爵。

由于那是挑战者能够在一夜之间从平民直接通向整个国家最高巅峰的机会，在那样诱人的条件下，每年的通天谷里都会聚集上万名挑战者，等到黎明时，整个山谷都会被流淌的鲜血染成红色，所以人们把那个晚上称为，【赤血之夜】。”

“真没想到，他们的王爵竟然这么可怕……”神音的瞳孔瞬间缩紧，脸色无比难看，她本以为她和幽冥已经算是血腥的化身，而在地源面前竟是最平常的存在。

“那当然，由于这个仪式的存在，地源的一度使徒可以算作唯一能够被王爵挑战的使徒，正是因为如此，地源三个一度使徒的魂力全部都要高于二度王爵，同样，他们的魂力水平也要远高于其他三个国家的一度使徒。

而川泽嘉木就更不得了了，传说当年身为普通魂术师的他在挑战中直接杀掉了四度王爵，又在那年的赤血之夜里凭一己之力杀掉了上代地之使徒，取代了他的位置，让兼任地君和一度王爵的阿格蓝刮目相看。

他是地源为数不多成功杀掉一度使徒的人，在那之后，他也凭着超强的实力，渐渐成为天地海三使徒中最厉害的一个。”

莱纳托说着，轻轻抚摸着脚下的石刺，之前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不过，他刚刚释放出来的魂力，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莱纳托抬起头，看着远方，刚刚他们所停留的地方，整座山上的石块几乎都已经碎裂，没错，他的魂力的确不正常，准确地说，那种感觉已经不像是一个一度使徒发出来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就在这些天里，这个世界上又发生了某个自己不知道的剧变吗？

莱纳托皱了皱眉，眼中涌起一丝复杂的光芒。

但转瞬间他又摇了摇头，把自己从思考中拉了回来。他转头看着神音，接着说道。

“现在你明白了吧，低度杀高度，使徒杀王爵，这就是地源埃尔斯帝国的规则。

在这样一个国家里，强者拥有绝对的超越规则的权力，这就是他们魂力处于整个奥汀大陆上最高水平的原因，是他们王爵和使徒之间没有我们这样亲密灵犀牵绊的原因，也是这个国家所有魂力巅峰大多互有仇怨、各存异心各自为战的原因。”

莱纳托说着，缓缓叹了口气。

“好了，已经给你解释地够多的了，抱歉，我不能送你回去了。”

莱纳托说着，向空中挥了挥手，空气发出嘭的响声。

他的身后，一头银角驯鹿发出清丽的嘶鸣，它的身上，柔软的毛发出好看的光芒。

莱纳托纵身一跃，跨坐在驯鹿的背上，仿佛一个帅气的骑士。

“你要去哪？”看着天空中的莱纳托，神音问道。

“去追他。”莱纳托看着青袍男子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道锋芒：“别忘了，完美容器还在他的手里呢。”

“就凭你，去追那个怪物？就算追上又能怎么样？能从他的手里抢回来么？”

“那我也不能放任不管。铂伊司王爵说，那是关系到整个奥汀大陆命运的东西，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他带回来。”

莱纳托抬起头，一声悠长的龙吟从天空中传来，在山谷间不断回荡着，掀起一股股波澜。看着远方，他的眼中闪过无比坚决的光芒。

“更重要的是，他去的是风地边境的方向，而我的王爵，就在那里。”

“你的王爵？”

“嗯，我的王爵四度风爵霍德尔，此刻就驻守在风地边境，我不能让他独自面对这么危险的家伙。”莱纳托说着，看着天空。

“如果，你们最终还是无法战胜那个川泽嘉木呢？”

“那就一起死。”

莱纳托说着，看着远方，目光中闪过一道坚定的光。

阿克琉克，来的路上我想过了，你说的没错。

我唯一的王爵，就算面前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就算是死，我也要守在他的身边。

“没想到，你还真是固执呢。”

神音的声音从大地上响起，下一个瞬间，她的身体轻盈地一跃，落在莱纳托的身后。

“带我一个。”

“你？”莱纳托有些意外。

“没错。”神音点了点头：“我们一起，把他带回来。”

神音说着，轻轻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天空，眼中带着无比坚决的光芒。

第二十九章隐藏的祸根

【北之因德帝国拉塞尔要塞南部城墙】

月亮已经落了下去，暴风雨般的厮杀过后，城壁上遍布着殷红的血迹，在夜空中仿佛一座猩红的山脉。

到处都是魂兽撕抓、撞击和各种魂术撕裂攻击留下的痕迹，周围的空气无比潮湿，弥漫着血的腥味，碎裂的骸骨和模糊的尸骸堆积如山，血液顺着城墙流下。

城墙脚下，碎裂的魂兽尸块覆盖在地上，堆积起一座座小山，鲜血已经化做一个个湖泊，沿着沙土之间的缝隙缓缓渗下，把每一粒尘埃染得通红。

城墙上方一片狼藉，痛苦之源发动以后，前方的魂兽被吞噬地一干二净，仅剩下一具具白色的骸骨发出瘆人的光芒。

后边的魂兽也似乎受到了惊吓，聚集在远离城墙的地方，仿佛耗尽力量一般蜷缩着趴在地上，看着城墙上散落的尸骸发出一阵阵哀鸣，海浪般的进攻暂时停了下来。

“总算是挡住它们了。”看着退向远方的魂兽，威利亚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连续两轮进攻受挫，这么多的士兵魂兽葬身于此，又让他们见识到了痛苦之源的恐怖，从此以后，地源人恐怕再也不敢低估这座要塞了。”

“我们损失的也不小，士兵只剩下不到一半，城墙有很多地方遭到破坏，机关也仅剩下最后两道，谁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霍德尔说着，苦涩地摇了摇头，他的身后，到处都是伤痕累累的士兵，几乎每个士兵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

尽管霍德尔的魂兽让城墙上的黄金魂雾浓度提高了不少，但士兵身上的伤口依然很难愈合。

很多士兵从血泊中艰难地坐起来，他们的肢体已经折断，赶来的军医仓促包扎着，冷汗沿着伤者的额头流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经过了这么久的战斗，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举着盾牌的手已经微微颤抖，有的甚至拉不开手中的长弓。

看着疲惫的士兵们，霍德尔的眉头皱了起来。

呜！低沉的哨音在天空中回荡，那群散乱的魂兽安静了下来，接着，一步一步地向后退了。

“它们撤退了？”威利亚看着城墙的下方，眼中带着一丝意外。

“谁知道呢。”霍德尔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灰色海洋，脸上笼罩起一层复杂的光芒。

至今为止，双方都已经在战争中耗费了大量的力量，而在自己发动痛苦之源后，城外的地源人的确可能感受到了这座城墙的恐怖，选择撤兵在情理之中。

但是，霍德尔总感觉到空气中带着一种十分迷离的气氛，那种压抑的气息并没有散去。

看着城外，霍德尔皱了皱眉，他总觉得澜空千相似乎并没有使出全力，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隐藏在黑暗之中。

那么，他的手中还掌握着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会继续么？

吱！

突然，一阵尖利的响声咻地把霍德尔从思考中拉了回来！下一秒，一股格外强烈的魂力从远方疯狂地传来！

嗡！强烈的金色光芒在大地上骤然亮起，精纯的魂力汨汨流淌，化做一个巨大的暗金色光阵，飞快地席卷着，覆盖住城墙下方的整片大地！！

光阵中，大地嗡嗡抖动着，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撕裂一般，一股刺眼的红色光芒骤然从中升起，刺进匍匐在地上的魂兽身体！

下一个瞬间，被刺中的魂兽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惊动了一般，疯狂跳动起来！

它们的身上，粗糙的皮肤、坚固的鳞甲、锋利的犄角，所有沉重的器官都在飞快地崩裂着，脱落着，似乎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狠狠撕开，带着淋漓的鲜血噗地落在地上，灰色的身体裸露出来，好像刚出生的幼体般满是褶皱！！

而随着那股诡异力量的流动，一条条鲜红色的回路在它们的身上呼呼亮起，仿佛血管一般砰砰跳动，沸腾的红色液体沿着回路流向它的全身，最终在魂印上汇集，随着那股鲜红色光芒的闪动，周围的魂力也骤然下降，好像被它们完全吸附了一样！！

呼，呼，光阵中的魂力震荡地越来越强，每一头怪物的身上，红色的光芒不断扩散出来，燃烧着，在它们的身边扩散出一股股淡红色的雾气！

渐渐地，拉塞尔城墙下方化做一片红色的海洋，把天地间映照地一片猩红！

刺眼的光芒中，那些魂兽狂躁地嘶吼着，躁动着，仿佛奔腾的海水，时刻准备向岸边奔涌而来。

“那是什么？”

看着城墙下躁动不安的魂兽，一股不祥的预感从霍德尔的心中涌起。

他转过头看着威利亚，而威利亚也摇了摇头，脸上同样带着不安的神色。

旷野上，红色的魂兽海洋不断沸腾咆哮，掀起一阵阵浪花。

随着那片红色光芒的流淌，威利亚突然皱紧了眉头，他明显感觉到，这群魂兽变得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的怪物尚且保留着一丝作为动物的理智与清醒，那么现在，它们的整个身体就像被某种东西点燃了一样，变得无比狂暴与躁动！

此刻，它们在城下不断跳动着，拼命撕抓着，好像把所有野蛮的兽性全部激发，又仿佛是被烈火灼烧般痛苦！

咻！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极其凄厉的哨音，那哨音仿佛某种动物绝望的哀鸣！

下一个瞬间，那群血色的怪物像是被某种中断的力量再次引导一样，疯狂地飞奔起来！！

光阵中，成片蜕变后的蝙蝠飞快地升起，红色的光芒铺天盖地，把天空染成了血的颜色！

凄厉的嚎叫中，一只只血红色的身影嘶吼，燃尽最后的生命，向着城墙扑来！！

“不太对！”

看着前方狂奔的魂兽，霍德尔突然感觉一股异常强大的魂力像海浪般汹涌而来，他拿出一颗西斯雅果实，金色的液体滴入眼中！瞬间，他的眼前变成一片汹涌的金色海洋，看着那些金色的光点，忧虑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脸上！

此刻，每一头魂兽身上，一条新的鲜红的灵魂回路已经出现在原有回路的旁边，魂力沿着那条回路飞快地燃烧着，向魂印疯狂地流淌，而它们的魂印此刻已经变成鲜红，仿佛一个沸腾的熔炉般熊熊燃烧，巨大的能量在中心爆发出来，让它们的速度快到极限！

看着面前魂兽的海洋，他甚至感觉到城外的温度都随着魂力燃烧而骤然上升，炙烤着周围的一切！

“魂力消耗速度提高了十几倍，运魂方式也完全改变了，难怪它们的速度如此之快。”威利亚急促地自言自语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它们撕掉沉重的器官，也是为了减轻魂兽的重量，让它们得以更快地冲到我们的面前。”

霍德尔看着前方，眼中带着无比复杂的光芒。

“可是，以它们的魂力上限，按照这个速度使用的话，能冲上城墙就已经是极限了。

就算侥幸冲到我们身边，残余的魂力也无法支撑它们完成正常的攻击，澜空千相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威利亚说着，飞快地向后招了招手，身后的魂术师和弓箭手们迅速来到他的身边，尽管他们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但他们依然紧紧攥着手中的银色长/枪，紧紧盯着渐渐逼近的魂兽之海，眼中透着锐利的光芒。

前方，最前端的魂兽已经攀上城墙，飞快地向人群中冲来！！

“不管了，先挡住它们再说！”

看着越来越近的魂兽，威利亚朝着身后喊道，咻咻咻，一道道光矢划破长空，噗地洞穿那些失去保护的魂兽身体，中箭的魂兽哀鸣着坠下城去，但后边，更多的魂兽如潮水般涌动，踏着前方的尸骸飞速狂奔！

巨大的嘶吼声震天动地，如雷鸣般响起。

此刻，它们仿佛没有生命的机器一般，用尽全身的力量向前冲去！

城墙上传来剧烈的轰鸣，转瞬间，无数暗红色的影子已经冲上城墙，而它们身上的金色光芒也越来越淡，仿佛燃尽的蜡烛一样渐渐熄灭。

“杀！”

威利亚的手一挥，呼，身后的士兵们举起锋利的长/枪，向着那群魂兽冲去。

看着那群飞快冲来的魂兽，霍德尔的眉头紧锁着，空气中似乎带着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息，那种气息尽管无法言表，但却真实存在，仿佛一片乌云随着魂兽之海向前飞快地压来！

霍德尔紧紧盯着那些渐渐逼近的躁动兽海，脸色阴郁。

不对，这些魂兽的身上一定有哪里不对！

可是问题到底出现在哪儿？那种感觉又是什么？霍德尔的眉头紧紧锁着，但在一时之间难以解开。

而此刻，躁动的魂兽已经冲到了士兵们的面前，经过长期的奔跑，它们身上的光芒已经开始暗淡，身体内的魂力也近乎耗尽。

士兵们向魂兽飞快地冲去！

嗡！

突然，炫目的白光在那群魂兽的身上同时亮起，仿佛一道锐利的闪电！与此同时，霍德尔惊讶地发现，那群魂兽身上所有的魂力突然向着魂印的位置飞快汇集！它们的身体汨汨燃烧着，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仿佛太阳般耀眼！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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