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李经世木着一张脸,站在梁府的书房中。
他已经将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报给了梁尔诚。而这位太师大人一言不发,仿佛入定一般。
李经世也不出声,一直等着。
终于,梁尔诚开口道:“赵京安是救不了了。”
语气无波无澜,甚至显得轻松。
于是李经世微微点头:“是,太师。”
“老夫本以为他是个聪明之人,没想到竟是这种花架子。陆修羽那黄口小儿略施小计,他竟然就着了道。”梁尔诚手执茶盏。“这般不中用,死了也就死了吧。还有他那惹祸精儿子,一并死了干净,省得惹老夫不快。”
李经世没有出声,仿佛默认一般。
“不过陆修羽,的确是有趣。”梁尔诚站起身来,绕着书桌走动。“没想到他会用这种破局之法。本以为他会重拳出击,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压制舆论,反而趁机搅混了水,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李经世道:“太师所言甚是,下官当时也是大为吃惊。此番士子上京游行,本是为了劝诫皇上立后。也不知皇上究竟做了什么,竟然生生将此事扭转为士子蒙冤,这才牵扯出了赵大人之事。”
梁尔诚停住脚步:“你可查过了?士子蒙冤之案的确属实?”
李经世点头:“下官方才派人查过了,此案确实存在。一名在至本书院求学的士子,其父在赵家的铁矿做工,后来因矿难身死。”
“那打杀士子的也的确是赵家的兔崽子?”梁尔诚问。
李经世点头:“正是。赵京安的独子赵传宗,月前曾在京城闹市中跑马取乐。当时那名士子也为伸冤而来,直接拦住了纵马的赵传宗。赵传宗暴虐跋扈,被这士子搅了兴致,当场便纵马撞向士子。士子头破血流,倒地不起。而赵传宗还不解气,又催马踩踏士子,导致其脾脏破裂,当场身亡。”
梁尔诚眉头锁起:“当街?”
“当街。”李经世道。“当时不少人都看见了,而且那赵传宗骑马回府的路上竟然马失前蹄,导致他……”
“导致他?”梁尔诚见李经世面露难色,不仅有些奇怪。
“……导致他跌落马背,摔在一块大石头上。”李经世有些尴尬地回答。“伤了子孙根。”
梁尔诚忽然有了印象。
上回那赵传宗跌伤了子孙根,赵家还因此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祸。赵京安的夫人赵王氏一时情急,私自调拨太医去给赵传宗诊治,差点酿成一个大不敬之罪。
幸亏赵京安还有点脑子,立刻来太师府报告了此事。最后是梁尔诚托了贵妃梁浔的手,才把这私调太医的事儿给抹平。
“没想到老夫竟然也掺和在这桩破事之中。”梁尔诚心想。“既然如此,这赵家更是不能留。”
“赵京安的案子,谁来审?”梁尔诚问。
“尚且不知。皇上并未下旨。”
“既然如此,”梁尔诚捻弄胡须,神色深沉。“你去想想办法,尽量争取重判。”
李经世一顿:“重判?”
梁尔诚点头:“重判。”
李经世沉吟片刻,低头道:“是。”
“另外,京兆尹的位子空出来了。你是吏部主官,这人事空缺可有安排?”梁尔诚问。
“下官一直紧盯着。”李经世答道。“皇上此番应该是想放自己人进来,而可供选择的几个人,下官早已安排妥当。”
梁尔诚大笑起来:“你办事,老夫一向是放心的。”
……
接近下差的时间,纪戎正坐在桌前打哈欠。
此时权大人忽而闪现,拍了拍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小纪太医,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权大人说。
纪戎警觉地睁开眼:“这不幸和我有关系吗?”
“也不能说没有。”权大人严谨地回答。“准确地说,是你救助过的一个病人,他即将性命不保。”
纪戎震惊:“什么?不可能是被我治死的吧!!我还没出过医疗事故!不是我的锅!”
权大人摇头:“不是医疗事故,你别紧张。还记得赵传宗吗?”
纪戎在自己干枯的记忆力搜索这个人的名字,然而却没啥印象。
“谁啊……”纪戎挠头。
“就是那个闹市纵马,最后不幸跌落马背,鸡飞蛋打的那个。”权大人热情地帮助她回忆。“外睾扭转,而且还有包-皮过长问题的赵衙内。”
纪戎鲜活的记忆瞬间复活:“记得记得,你早说这些我不就想起来了?”
这谁能忘得掉。
“所以他怎么了?为什么即将性命不保?”纪戎赶忙追问。
“这家伙私营铁矿出了人命,还在闹市踩死了伸冤的苦主。”权大人啧啧叹道。“那苦主恰好才高八斗,还在至本书院就读。结果这事儿就被前几天游行的那帮书生给闹大了,皇上龙颜大怒,今天连他爹赵京安一起办了!”
“那个京兆尹?”纪戎大惊失色。“皇上准备怎么办他们?”
“那还用问,自然是满门抄斩啊。”权大人拿出一张邸报。“你看。”
他的手,指着其中一条标题。
“取消京兆府,改为顺天府?”纪戎默读着标题。“什么意思?”
“顺天承运,听说过没有?”权大人一脸诡秘的笑容。“翻译过来就是,这京城从今天开始,是皇上一个人的京城。”
“得顺着天子的意,所以叫顺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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