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风平浪静。纪戎回来之后，发现基本所有的人都在各干各的事情。

马应龙照旧在补觉，汤杰利正在和权大人一起学习鹰语。

汤杰利煞有介事地拿着一个苹果，对权大人道:“苹果。鹰语叫做‘挨剖’。”

权大人的关注点却好像偏了:“你就知道‘剖’。解剖尸体还不够吗？整天舞刀弄枪的。”

汤杰利不满:“您能不能认真点？”

看见纪戎回来了，权大人丢下鹰语学习，立刻跑到纪戎面前。

“怎么样小纪太医，这次去贤妃娘娘那里，是不是满载而归？”

纪戎警惕地往边上躲了躲:“没有。”

权大人狐疑道:“可是我闻到了金钱的气味。”

纪戎无奈道:“您不属貔貅可惜了！但是更可惜的是我身上没钱！！”

权大人怒道:“不可能。你撒谎。你身上的气味……大概是两千多两银子才会散发出来的！”

纪戎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真的假的！她身上不多不少，装着一张两千两的银票。但是这事儿除了贤妃娘娘，没别人知道！

权大人真的是貔貅吧！他不应该叫权小美，而应该叫权貔貅！

眼看权大人就要扑上来搜身，纪戎赶紧把战火引向汤杰利:“汤太医！权大人想学鹰语里面‘金钱’的说法！你快教他！”

汤杰利立刻扑上来，抢先一步抓住了权大人:“权大人，金钱用鹰语说叫做‘马泥’。跟我读，马泥。”

权大人对纪戎高呼:“把马泥交出来再走！”

纪戎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直接溜进了院子。

远处传来汤杰利的表扬声:“权大人，读的非常好，很标准。并且还会活学活用……不愧是领导。”

纪戎走近了院子，发现鲁不凡少见地出现在阳光下。

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鲁太医？”纪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小纪太医，”鲁不凡含糊地点点头，似乎没想攀谈。

纪戎于是也自觉地准备离去。

“你等一下。”正当纪戎经过的时候，鲁不凡却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纪戎有些惊讶地停住了。

鲁不凡一副斟酌的样子:“我有个问题想咨询你。”

“什么问题？”纪戎觉得此刻的鲁不凡有些反常。

“上次你拜托我提炼艾草精油之后，我就稍微对香料产生了兴趣。于是最近一直在寻找世界上最芬芳的气息。”

纪戎点点头。鲁不凡一直是一个善于钻研的人，虽然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但总是超前的。

“研究了很多东西之后，我最近发现了一件怪事。”鲁不凡接着说。“不管是什么香料，最终味道都挺无聊的。人身上的香气，却丰富得多。”

“哦？”纪戎忍不住产生了好奇心。

鲁不凡的研究，听起来稍显变态，但还是很有趣的。

“女人总体还是比较香的。但男人则比较奇怪。”鲁不凡不知道纪戎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道。“比如权大人身上体现出来的，略微有些金属味。马应龙身上，则体现出了微微的奶味。”

“奶味……”纪戎忍不住抖了一下。

“至于汤太医嘛，他自己就用别的香水，所以完全毁了我的实验。最后一个苟太医，他身上居然一点气味都没有，完全和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很奇怪！”

“……”纪戎不知道该说什么。

鲁不凡道:“在女人身上，我终于发现了一种非常喜欢的香型。”

“那不是很好嘛。”

“那个女人，也是我最近比较注意的一个。”鲁不凡十分直白地说。

“蛤？你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纪戎理解地回答道。

“不不不。”鲁不凡摇头。“我还不确定。所以必须要搞清楚，她身上的香气究竟是香料，还是荷尔蒙。”

“荷尔蒙？！”纪戎再一次从鲁不凡嘴里听到了陌生词汇。

“就是一种生物的信息素。每个人身上都有。涉及到男女相爱方面的这种荷尔蒙，叫做信息素，有特殊的气味。这种东西，会让特定的人产生爱慕的反应。”

纪戎半懂不懂:“你是说这个东西……有气味？还会让人迷恋另一个人？”

“没错。”鲁不凡点头。“所以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我拿来了她的手帕。这是她贴身的东西，我觉得和她本人身上的香味是一致的。现在你来闻闻看。”

纪戎非常勉强地结果手帕，象征性地闻了闻。

“没什么味道，就是……皂角味？”纪戎没把握地回答。

“不香？”鲁不凡眼睛亮了。

“就一般，”纪戎答道。“只能说比较清新。”

鲁不凡激动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个女人！我暗恋她！”

“啊？”

“我感受到了她的信息素！而你没感受到！这就说明，只有我能闻到这种香气！所以我爱她！”鲁不凡大声道。“不跟你说了，我在古代遇到真爱了！我现在就去表白！”

纪戎没来及说一个字，鲁不凡就立刻冲了出去。

她留在原地，喃喃自语:“只有我能闻到这种香气？所以我爱——”

纪戎猛地住了嘴。

她想起了承云身上清冽的香气。

“荷尔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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