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嫔妹妹,您献上来的这东西,也配称得上是香?”一名身穿翡翠色撒花锦裙的嫔妃放下手中的水晶小瓶。
“就是,什么‘精油’,听都没听说过。难不成康嫔妹妹是故意拿这不值钱的东西出来,想蒙混过关?”另一名身穿桃红色绉纱锦袍的嫔妃帮腔道。
“不是的!”康嫔脸上有些失了血色,她转向桃红色锦袍的宫妃道:“这精油的确是珍贵之物,想来安嫔姐姐有些误会了。”
安嫔哼了一声:“误会?难不成康嫔妹妹是想说本宫诬赖你吗?”
康嫔咬住嘴唇,一张平素粉嫩的脸庞此刻煞白如纸:“妹妹岂敢!”
“艾草这种随处可见之物,就算是经过萃取,也难登大雅之堂啊。”翡翠色锦裙的宫妃插话。“何况精油这种东西,我们在座的姐妹没有一个曾经听说过。”
康嫔向绿裙女子福了福身:“淑妃姐姐,这精油是妹妹听说的一个方子,妹妹起先也不知精油为何物,后来让人按方试制,居然成功了。”
淑妃拢了拢鬓发:“听说的方子?不知康嫔妹妹是从何处听说的?”
康嫔小声道:“家父……家父多处寻访,找到了一名医者。此方,乃是医者所撰,精油也是医者所制。”
安嫔满脸不悦:“什么医者写的方子,就敢往宫里带?要是这医者意图谋反,在里面动了手脚怎么办?你康嫔胆子太大了!”
淑妃也冷笑一声:“而且,这方子还是花侍郎找来的。这要是说起来,里面可是颇有奥妙。”
康嫔不再说话。白嫩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袖。
这两句话,字字诛心。
她深谙梁浔等人的做派,不敢说这精油来自于太医院。
一旦她说出这精油来自纪戎,就会被贵妃等人扣上勾结外臣的帽子。
这样,只怕下场更惨。
就算平和散漫如她,现在也看得一清二楚。今天的斗香大会,有人摆明了就是针对她。
淑妃和安嫔,都是贵妃梁浔帐下的急先锋。这两位主子若是发了话,只怕都是贵妃的意思。
淑妃名叫李娉婷,她的父亲,是太师梁尔诚的左膀右臂,吏部尚书李经世。而安嫔名为赵婉蓉,其父赵京安就是统管京城事务的京兆尹大人。
李经世和赵京安都是梁太师一派的中坚成员,这两位大人的女儿也不遑多让,在后宫也坚定地站在了贵妃梁浔的身后。
加上其他大大小小五六位妃嫔,贵妃派的声势很是壮大。
而剩下的几名妃嫔,要不就是出身寒微,要不就是如康嫔一般不愿站队。所以遇到任何情况,这些妃嫔都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
康嫔花婉婉,在这些没有派别的嫔妃当众出身最为高贵。
当初进宫时,花婉婉就被贵妃一派的淑妃游说过。然而,花婉婉都一一婉拒了。
早在她进宫之前,她的父亲,工部右侍郎花建设便告诉她:“皇上一直冷落后宫,其中必有蹊跷。想要安生度日,最好独善其身。”
于是花婉婉便照做了。虽然偶尔会被贵妃责骂,穿穿小鞋,但是倒也无伤大雅,日子总体上也算风平浪静。
但今天这斗香大会,火药味十足,让花婉婉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摆明了,是要整死她。
此时,贵妃梁浔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康嫔,我等身为妃嫔,理应为皇上分忧。而你此番举动,无疑是让后宫有了可钻的空子。”
花婉婉把头低下,手指死死攥住衣袖,直攥得指节发紫。
“多余的话,本宫不想多说。康嫔妹妹若是知错,本宫还可从轻发落。”梁浔伸出手,似乎在打量自己盈润的指尖。
花婉婉软了腿,一下子跪坐在地。
从轻发落……谁都知道,贵妃所谓的从轻发落,最轻的也是杖责二十。
而她刚刚病愈,身子骨还是虚弱,怎么可能担当得起这杖责啊?
“怎么,不肯承认?”梁浔见花婉婉不答话,美目睁圆,一丝锐利的锋芒迸射而出。
“……斗香大会,还未结束?”一个清淡的声音传来。
众嫔妃回过头,赫然发现一道修长的身影,已经站在了花榭的门口。
梁浔最先反应过来,起了身。她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门口跪下:“臣妾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众嫔妃这才反应过来,哗啦啦跪倒一大片。
这也不怪她们。嫁入宫中,许多嫔妃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
除了贵妃能够偶尔去静养轩走动之外,其他人只能在宫宴上远远瞧一眼皇上的身姿。
“起来吧。”陆修羽摆了摆手。“让朕悄悄你们都做了些什么香。”
梁浔身边的宫女赶忙端上了托盘。盘子里林林总总,共有二三十种香。
陆修羽扫了一眼托盘,伸手拿起其中的两个瓶子。
一个是白水晶做的方瓶,里面盛放着金色的液体。
而另一个是白水晶的圆瓶,里面装了一些绿色的液体。
梁浔见皇上拿起了金色的方瓶,不觉欣喜道:“皇上,这是臣妾按照海西古方,提炼出的百花香水。”
陆修羽闻言,随手放下了那方瓶。
梁浔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
他拿起圆瓶,仔细看了看。
“皇上,这瓶只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下等货色……”安嫔尖声尖气道。
陆修羽就像没听见一般,打开了瓶塞。
一股清凉的艾草香气,缓缓飘出。
陆修羽微笑起来:“这就是艾草精油?看着……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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