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袁戚澹瞄了一眼吕茂子三人，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那么远的距离，我无法长时间维持传音法宝。但我有个更好的方法，虽然通信效率较低，却胜在消耗极少。”

说罢，他捻动发丝，将它变成了灰扑扑的鸽子。

“信鸽？”隋便没想到袁戚澹会来这么一手。使用信鸽确实要比传音法宝消耗少得多，而且也可以多次使用。

袁戚澹将手按在隋便头顶，并将信鸽交给他：“我把你变成老鹰，一到兰梅派，你念‘山泽交川，风云会海’，就能恢复人形。如果你把咒语忘了，打开信鸽就能看到。”

“打开……信鸽？”隋便愣了一下。

袁戚澹又拿回信鸽，双手提着翅膀一扯，信鸽顿时变成张信纸。接着又把信纸对折，信纸立刻又变回了信鸽。

“傻小子，别忘了我们现在的状态是用不了纸笔的。你想写字，就把信鸽打开，注入气。想删掉重写，就抽走里面的气……”

这……还是法宝啊，但这种手搓法宝的神通可真强大。隋便想。

袁戚澹把信鸽的使用方法告诉了隋便，之后将隋便变成了老鹰。老鹰粗壮的爪子抓着信鸽，像抓着猎物一般，拍了两下翅膀，从树梢上飞向高空，渐行渐远。

“隋便回到了兰梅派。”作者给出下一个预言。化成老鹰的隋便听得真切，但却无可奈何，现在的他暂时没有心思跟作者抬杠。

下方，吕茂子坐在长凳上，仰着脖子喝完最后一口茶水，将钱丢给小二，抬头看了眼天色。他立马望见有只老鹰抓着信鸽在天上飞，觉得有些稀奇，手指着对袁子丹说道：

“哟，子丹，你看天上有只老鹰，抓着猎物呢，真少见啊。”

袁子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哪里能看到什么老鹰，迷惑地问：“在哪呢？”

“在那呢，越飞越远了。”吕茂子兴致勃勃地喊道。

袁子丹站起来，伸长了脖子，都看不见。钱琦把袁子丹按坐下，嗔怪道：“傻孩子，你爸骗你呢，哪有什么老鹰。”

“嘿，我骗你干嘛。老鹰那么大，你们两个都看不到？”吕茂子难以置信。但他看到钱琦和袁子丹娘俩都一脸疑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转而笑道，“呵呵，骗你们的。”

“你这人，真无聊。”钱琦努努嘴，搂着袁子丹说。吕茂子若有所思地坐下，没有回应她。

……

兰梅派暗香阁会议室内，大长老吴湖，二长老祁飞，还有雷穆、徐胥、陆菲菲等长老列席而坐。此外还有白棠、时言两位晋级元婴的大弟子。

白棠和时言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人震惊得无以复加。尤其是白棠，当她知道她不是没有师傅，而是她师傅身中梁梦后，更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长到成年突然被告知自己与父母没有血缘关系一样。

祁飞的感受也好不到哪儿去。上次他开完会就跟队去了大荒，宗门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太清楚，直到前几天他才被告知事情始末。

“……总之，就是这样。我们一方面要靠诞皇派的协助，另一方面也需要自己做出行动。”雷穆讲完，叹了口气，平常总笑眯眯的她现在没有一丝笑容。

“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吴湖说。

时言和白棠两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他们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问题，还需要慢慢消化。

“那就徐胥说吧。”吴湖又说道。

徐胥手边放着薄薄的一叠纸。他从其中抽出一张，念道：“我搜完藏书阁，把和梁梦有关的战斗记录都找了出来，里面情况和我们最接近的，是己丑纪庚子年六月十八对岸的哱罗派于谷子口的一次战斗。”

“哱罗派，曾经的漠北第一。我去，年代好久远啊，现在都分裂成七个宗了。”祁飞回忆着，“跟梦胡仙有关吗？”

徐胥点点头，又继续说：“是的。当时梦胡仙进哱罗派刺杀她的前道侣，仗着有梁梦如入无人之境。但同样的，她的刺杀因为有了魂灯保护而被发觉，之后哱罗派的两位太上长老出关，用‘天籁’笼罩整个哱罗派，也没能找出梦胡仙。”

听到这里，默不作声的白棠皱起了眉头。

“后面是梦胡仙主动在谷子口现身，才找到的她。记录里没有写她为什么会现身，但之后在谷子口对战的记录很详细。”

“梦胡仙一直在用神隐和盗铃，天籁只能找到她的大概位置，但影响不了她的意识。哱罗派几乎全宗出动，在谷子口布下十一层法阵，事后才知道有九层被梦胡仙用梁梦屏蔽掉了，实际上总共用了二十层法阵……”

战斗记录很长，而且由于梁梦的缘故，经常出现前后文不一致的情况，徐胥念得很吃力，总得解释。梦胡仙以一己之力干掉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哱罗派军心大动，有长老甚至直接带着自己的所有弟子退出战场，逃之夭夭。

“……最后，梦胡仙的结局，你们也知道。她自己主动暴露了位置，站在原地不动，被一名哱罗派弟子斩杀。”

众长老听完，皆默不作声。半晌，吴湖开口：“历代练成天级功法的人，只要被世人所知，基本都会想方设法留下详细的记载。梦胡仙也算是个名人，她的事迹，你们肯定早有耳闻。”

“她的死是个谜团。她为什么会自杀呢？”

祁飞不假思索地回答：“这哪有什么谜团不谜团的，历史早有定论——因为梁梦的副作用，让她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在干嘛，变成傻子了！”

众长老就这个问题争论了一会儿，又继续听徐胥讲其他战斗记录。几份记录听下来，有效的信息太少，基本都是残缺不全，梁梦的能够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见事情暂时讨论不出什么头绪，吴湖只好先让众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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