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吧,大家可以先解散下,但是不能离开合汉楼。我需要了解下你们各自的实力和水平,好接下来因材施教。”张芝士强作笑颜说道,接着又对景深兵招手道:“你叫景深兵是吧?你先过来吧。”
“是!”景深兵应得比打雷还响,小步跑到张芝士和陆菲菲跟前。
张芝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陆菲菲点头,伸出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腰部。景深兵不知道张芝士到底想对他做什么,只是傻傻地盯着他看。
“神识刀!”张芝士眼中寒芒一闪,神念忽然凝聚成轻薄的刀片,瞬间斩入景深兵的识海。景深兵没有炼神,元神脆的像纸,张芝士的神识可以毫无阻挡地侵入到景深兵的识海中去。
景深兵直翻白眼,眼皮快速抖动,像极了癫痫发作。但是他却没有倒下去,陆菲菲运气托住了他的身子。
“我要开始了。”张芝士小声地对陆菲菲说。接着,他发动了天级功法《神》的神通——盗铃!
盗铃,可以屏蔽施术者对外界的某种感知,相当于反向的弱化版梁梦。吕茂子就是用这招屏蔽掉了谭刚勤的魔鬼歌喉,最终完成绝杀。
张芝士的师傅,诞皇派的太上长老钟落潭,究其一生都在研究《神》,企图掌握梁梦。可惜的是,他的天赋不及吕茂子,没能学会,但却把另外两个神通“盗铃”和“神隐”给研究透了,并传给了亲传大弟子张芝士。
张芝士现在要做的,就是使用盗铃,把一切与梁梦无关的事物痕迹屏蔽掉,让梁梦本身暴露出来。如果说吕茂子使用盗铃是为了让注意力集中到战斗上的话,张芝士使用盗铃,则是为了让“战斗”成为他心中的唯一。
盗铃激活,张芝士眼中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同头颅被瞬间斩去一般,顿时看不到任何事物,听不见任何声音,闻不出任何味道,空余混沌一片。合汉楼、陆菲菲、景深兵等有关形象全部从他大脑中剔除出去,五感全部屏蔽,只余下第六感——神念,在观察景深兵毫无波澜的元神体。
“梁梦”一经发动,就会像曼德拉效应一样,让集体记忆与史实发生冲突。就目前而言,修炼界的普遍的理论解释是,梁梦会把屏蔽对象拉入所有人的记忆“盲点”,让他们选择性地忽略掉被梁梦屏蔽的事物,只要找到这个“盲点”,梁梦就能被破解,就像要破解加壳软件之前需要找到OEP入口才行。
这一派被称为“盲点派”,是目前对梁梦的主流解释。袁戚澹跟隋便解释梁梦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一派的观点,而张芝士和钟落潭也是这一派的拥趸。
还有一派叫“多世界派”,拥护的人也不少。他们认为梁梦是把所有人拉入一个不存在被梁梦屏蔽掉的对象的平行世界,要破解梁梦,就需要找到一个有“另一个世界”记忆的人,也就是梁梦的漏网之鱼。
除了这两派之外,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解释。梁梦,就和中药一样,大家都知道按方子吃药能把病治好,却不知道药究竟是怎么起作用的。
“只要能找到传说当中的‘盲点’,我就能逆向破解梁梦,甚至可以凭此契机,练成《神》也说不定。”张芝士仔细地搜寻着景深兵的元神,每一丝细微之处都不肯放过。
尽管他是这么想的,但把景深兵的元神完完整整地捋一遍之后,他仍然一无所获。他又重复搜寻了两次,对方的元神完整无暇,连半点破绽都没有,似乎生来便是如此。
他本想再搜寻第四次,但考虑到景深兵的身体可能无法支撑,只好解除盗铃,松开景深兵的元神。
“你还需要加强修炼。”张芝士拍了下他的肩膀,让他到旁边休息。
“怎么样?”陆菲菲问。刚刚张芝士要再不放开景深兵,她可就要动手了。
张芝士皱眉摇头,说:“陆长老,我找了三遍,愣是没有找到。之前我也曾跟着我师傅寻找过‘盲点’,深知此事极为不易,师傅他老人家研究了大半辈子,就是卡在这儿。”
“后来有一次,他跟我说,我们都活在梁梦之中。这个世界不知道被梁梦等神通修改过多少次,如果有盲点的话,那他应该早就出现了,为什么至今依旧无人发现,只是空有理论呢?”
陆菲菲听到这段话,表面上只是微笑不语,内心却忐忑不安。张芝士才只搜寻了一个人而已,就萌生退意,甚至怀疑起他以前笃信的理论来,这可不妙。
她转念一想,或许在搜寻景深兵的元神之前,张芝士早已跟着他师傅做过成千上万次类似的实验了,今天的结果和往常的实验结果一模一样,才让他没有耐性吧。
“至少现在,梁梦就在眼前,它触手可及。”陆菲菲说道,“这方面你才是专家。如果找不到盲点,就找找其他的。”
“平行世界吗?”张芝士苦涩地笑着,“每使用一次梁梦,就会产生一个新的世界。这种话我是不信的。”
说完,他又叫来一名弟子,继续寻找传说中梁梦的“盲点”。
……
唐莺醒来之后,没有像以前一样到山顶上早课。她按照作者的指示,托苏晴跟代课的长老请了假,御剑前往合汉楼。
从现在开始,她俨然成为了新主角。
从兰苑到合汉楼的距离较远,唐莺边飞边思索着。她觉得,如果按照作者所说,如实向陆菲菲报告隋便的事,最终的结果,只怕会被当成疯子。
整个世界的人都把隋便忘记了,师傅她又怎么可能会记得呢?“一个不存在的弟子”,以这种理由翘课去找她,可能会被训斥吧。更何况,昨天我还被逮到违反宗门禁令,虽然冯毅夫答应过我不会再提起,我也满足他的要求了,但万一……
正想着,唐莺忽然看到,前面远远地有一男子叉手横立在飞剑上,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小师姐,你要去哪啊?”冯毅夫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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