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女猜测的一点都没错,灵州留下的卫士队,完全不能对常羲他们构成任何威胁。
不但如此,卫士队看着常羲的船队不断的伤害着大地之树,都已经失去理智,许多卫士都不听命令,冲上船去找常羲拼命,句芒看到这一切,认为壬女的判断是对的,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于是上前劝住了卫士长太玄,不然的话,一定是全军覆没。
可是,当他们见到整个大地之树都燃烧起来,顿时是万念俱灰,已无心再战,也没有再追击常羲,因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杀了常羲也救不了大地之树,并且萌生为大地之树殉葬的念头。
绝大部分灵族是非常善良的,肮脏的事,都是议师的职责,他们不会接触的,他们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大地之树,没有保护好大地之树上面的生灵,内心是充满着内疚。
这一切都在常羲的意料之中,她还是非常悠闲在灵州逛着。
这令素女非常不理解,素女认为这时候应该离开了,正当她准备劝说常羲离开时,忽闻空中传来一声悦耳的啼叫声。
常羲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青鸾往这边飞来,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可算是来了。”
“为什么?”
后土一声怒吼,直接跃上甲板,上前一步,揪住常羲的衣襟,咆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住手!”
素女他们急忙出声喝止道。
“你们退下。”
常羲从容淡定的挥挥手,又看着面容狰狞的后土,任由她抓住,笑道:“你知道吗?我其实早就可以离开这里,但是我没有离去,我留在这里,就是想看看你会对此事做出何种反应?会不会跟以前一样,微笑着来面对,结果令我非常满意,能够见到你如此生气,也算是了却我心中的一桩夙愿。也可见你我没有任何区别,你也是会生气,你也是会动手的,甚至比我还要粗鲁一些。”
“回答我。”
后土双手紧紧揪住常羲的衣襟,格格作响,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常羲道:“我也想问问你,你们为什么要帮助王族对付我们?这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后土道:“那你就报复我们,为何要摧毁大地之树。”
常羲笑道:“为什么你不解释?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们做的事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后土道:“摧毁大地之树,对你有何益处?”
常羲道:“很简单,如果没有大地之树,我们灵族才会愿意搬去王城居住。”
后土一怔,双手渐渐松开来,凄然一笑,道:“我们灵族?真的很难想象,你竟还有脸说这样的话,我真是为你感到羞耻。”
常羲呵呵笑道:“真是巧了,我一直都为你们感到羞耻。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当初先祖他们做得所有的事,为的可都是我们灵族,如果没有他们,说不定我们灵族至今还被天帝奴役着。而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让我们灵族变成了一群废物,到处看看吧,他们是多么的无能,连逃跑都不知道,我在这里逛了这么久,遇到的抵抗少得令我都感到不可思议。别说完美种族,就连那三等种族都比他们强,这样下去的话,即便我不来,这一日终究还是会到来的,是你们,是你们的无能才让我们灵族堕落于此。既然如此的话,就还不如由我来亲自摧毁这一切。”
后土道:“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
常羲摇摇头道:“如果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想主宰这片大陆,我想我也会在这里无忧无虑的活着,但如果这片大陆上一定要有一个主宰,那就必须是我们灵族。”
后土摇摇头道:“但你不会成功的。”
“是吗?”
常羲嘴角一扬,道:“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成功了。”
后土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恐惧。
常羲笑道:“我想你在回来的时候,那两位一定哀求你留下,劝你不要意气用事,但是你怎么可能会留下,你们是如此脆弱,在那一刻一定失去了理智。然而,在两军如此焦灼的情况下,你们突然的抽离,后果可想而知,你们已经没有任何胜算。”
后土道:“这才是你摧毁大地之树的原因。”
“这只是次要的,要打败你们,不见得就要摧毁大地之树。”常羲摇摇头,又道:“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我方才已经说了,还有一点,就是我不希望我们灵族卫士牺牲在载天。”
说到这里,常羲走上前,望着漫天黑火,道:“不管怎样,大地之树已经被摧毁,这已经是事实。”说到此处,她微微偏头,瞟向后土道:“我们灵族将来必须得靠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努力在这片大陆上生存,我想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分彼此,再自相残杀,如果你愿意与我们统一,我甚至可以将王座让给你。”
后土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大地之树是阻碍我们站在一起的原因吗?”
常羲道:“至少是让你们堕落的原因。”
后土回过身来,目光坚定的看着常羲道:“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即便你将来坐上王座,你也不可长久的,就好像当初天帝的一样,你迟早还是会被推翻的。这才是我们不愿意入驻王城的真正原因,而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只想留在大地之树。
在天帝统治初期,他们做得甚至要比现在王族都要好,他们给我们带来了文明,带来了思想,受万灵敬仰。但是随着他们完全控制住这片大陆,再也没有谁能够限制住他们后,他们变得越发贪婪,越发的多疑,但凡任何种族出现进化的情况,都会受到他们的监视和打压,他们害怕那些种族威胁到自己,以至于后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远征泰坦大陆,但是,那真得是为了这片大陆上的生灵吗?不,他们是为了自己的权力,为了王座。但我相信这不是狌狌的本性,这只是王座的属性,任何坐上王座的统治者,都会变得如此,你我都不例外。
你们总是认为第二次大战,是我们致使你们失败的,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没有参战,你们一旦失败,后果是什么?你忘记那些因战争还被灭族的种族吗?”
常羲笑道:“你说得很对,我也赞成,但是我认为这不仅仅是王座的属性,同样也是生灵的天性,这是无法阻止的事情,不然的话,为什么战火总是会卷土重来,虽然你们阻止过几次,但是你们不可能总是成功的,只要一次失败,就好比今日,你们之前的一切努力便会烟消云散。
而且这是一定会发生的,我相信就算没有这场战争,我们灵族终究有一日,还是会坐在王座上,因为这是注定的,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这一刻早点到来。”
后土闭目轻叹一声,道:“看来我们谁也不能说服谁,那就没有继续谈下去。”
“关于这个话题,的确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常羲话锋一转,道:“但是有件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后土斜目看向常羲。
常羲道:“等到我击败王国和载天,大局已定之时,你们必须要停止无谓反抗,我不想让我们灵族做无谓的牺牲。”
后土笑道:“你不会成功的,我们也绝不会屈服的。”
常羲沉眉怒道:“但这是你目前唯一能够为我们这个种族所做的事。”
后土道:“你错了,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
常羲哈哈一笑,道:“看看周边,我都逛了这么久,连一个卫士都没有看到,他们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力,再看看你自己,身为灵主,竟然不顾一切,孤身来此,我真想知道你们还怎么抵抗?”
后土不禁皱了下眉。
正当这时,忽闻一阵嗡嗡嗡的声音。
常羲面露诧异之色,立即举目四顾。
渐渐的,嗡嗡嗡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飞船都在因此而微微颤抖着。
“怎么回事?”
常羲心头一揪,这临门一脚,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素女也是左顾右盼,道:“周边未见异常啊!”
这时候,大地突然也震动起来,那漫天黑火仿佛遇到一股阻力,竟往回缩。
那青鸾突然啼鸣起来。
旋即天下地上的生灵,都鸣叫起来。
“守护者。”
后土忽然面色一喜,道:“一定是守护者,大地之树的守护者。”
“不可能!”
常羲立刻道:“这不可能,那位上古生灵从未出现过,就算存在,也应该早就离开了大地之树。”
“月母,你快看下面。”
素女突然指着下方道。
常羲低头看去,瞳孔骤缩,但见那熊熊黑火中突然闪烁着一些金色光辉,犹如黑夜中的萤火虫,光辉越来越多,所见之处,到处都是。
大地震动的也越发厉害。
忽然间,大地射出万道金光来,仿佛撕裂了黑暗的天空。
常羲身子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突然,大地下传来一声啼鸣声,十分空灵,仿佛福音降临一般。
只见那熊熊黑火中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金色的影子,状似鸟。
大地随之剧烈的震动起来,就连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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