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言喻也没推开陆衍。
陆衍近距离地看着她,漆黑的瞳仁里全都是她的身影,他的全世界里就只有她,他眸光微动,眼里的光几乎要灼伤言喻。
言喻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抿着唇,手指犹豫了半天,还是贴上了陆衍的脸颊,然后一根一根手指,慢慢地放了上去,描摹着他凌厉的轮廓,在他的脸上感受到了,粗糙的胡茬,透着些微的青色。
言喻眼眸很沉静,看到了陆衍眼睛的深处。
不等她开口说话,陆衍眼里的光泽忽然浓密重染了起来,他一低头,就重重地咬在了言喻的唇上,他的气息落在言喻的脸上,低低的,灼热的,他微微喘着气,力道越来越狠,带着恨意一样,不顾及言喻的想法,像是要将言喻吞噬下去。
言喻下意识地想甩开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手上的力道僵持了下,微微有些松懈,一下就被陆衍抓捕到了,仿佛刺激了他一样。
他喷洒着沉沉的酒气,粗暴地扯开言喻的浴袍,浴袍的领子原本就系得不紧,被他一扯,瞬间就松开了。
他粗粝的手指重重地划过了她的锁骨,掐了下去。
言喻的反应跟不上他,什么都做不了,整个人都被他抵在墙上,他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复杂,时而冷冽,大约是喝了酒,他手上的力道一点都不轻,言喻皮肤又娇嫩,很快就被掐出了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他埋头在了言喻的锁骨间,呼吸很重,很沉,很热,似乎还有隐约的湿意落下,言喻感觉有点痒。
他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两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却感觉一股沉闷压迫着他们,夺取他们的呼吸。
陆衍眼眸里流动的东西太过深沉,太过难以看懂。
言喻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抓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刺目。
好半晌,两人才平息了下来,留下的是无望的安静,言喻说:“陆衍,我们分开吧。”她的语气是平静的,慢慢的。
比起争吵,所有人更怕的应该是平静。
因为争吵代表着还有期待,而平静,却就是已经放弃了所有期望。
陆衍手上的动作渐渐用力,他一言不发,沉沉地压着言喻,好久好久,久到言喻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才有一个沉重的音,从他的喉间滚了出来。
“好。”
明明得到了言喻想要的答案,言喻的心,却更加沉了下去。
这一夜,两人都没动,似是比以往都更加亲昵,晨起的时候,言喻看到了陆衍的眼睛,他更像是一晚都没怎么睡,红色的血丝遍布,光线穿透了纱帘,照了进来,又长又黑,此时他的眼眸是言喻见过的最漂亮的纯黑。
言喻的心尖颤了一下,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脆弱。
他脸上没有表情,最后一个吻,一个告别的吻,落在了言喻的眼皮上,她能感受到他薄唇的弧度,他能感受她眼睛的鲜活。
陆衍先下床,他光脚踩在了地上,言喻也跟着掀开了被子,她的脚才悬在了床沿,正想找自己的拖鞋,找了半天没看到,陆衍的手上忽然就拿了双拖鞋,他站定在言喻的面前,慢慢地蹲了下来。
在言喻微微震惊的眸光中,托起了她的脚,慢条斯理地,垂着眼眸地,给她穿上了拖鞋。
房间里有些死寂。
言喻的脚被陆衍捧在了掌心里,她蜷缩了下脚趾,能感受到的就是,陆衍已经放下了他所有的傲气。
言喻眼眶微微热,她仰起头,把即将流出的眼泪,压制了回去。
她抿着唇,然后红唇慢慢地扬起了一点点的弧度。
程管家本来就不相信,陆衍会对言喻放手,但事实似乎真的是如此,他还放弃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又签了大量的协议书,把自己名下的动产、不动产都转移到了言喻的账户上。
言喻似乎一点都不客气,比起陆衍的失落,她的烈焰红唇、潋滟双眸,显得更加动人了起来。
陆衍约她去陆氏集团的总部签署孩子抚养权的协议,协议内容由陆衍的律师草拟。
言喻走进了陆氏集团的大楼,背脊挺直,身材修长,妆容精致,眼波流转,都是潋滟。
她弯了弯唇,对着前台道:“麻烦帮我开下总裁电梯。”
前台已经从总裁办那边得知了,陆衍那边预约了一个女人,很快就给言喻打开了电梯,但还是没忍住,眼睛多打量了言喻几眼。
等言喻的电梯上去了之后,几人讨论了起来。
“这个美女好好看啊,皮肤好白,好水润,身材好好,漂亮得会发光。”
“不知道她和陆总什么关系啊,怎么感觉长得这么熟悉?”
“是啊,人美也会穿衣服啊,也挺有钱的样子,她身上的衣服都是超级大牌,质感好好。”
“她手上的包是上次我们看到的全球限量款吗?哪个女人不想在手上拎一套房的价格呢?”
有个正在看手机的前台小妹,忽然道:“诶?是陆总的前妻吗?看到今天的热点了吗?这是刚刚那个美女吧,她似乎在进我们大楼之前刚被拍到!新闻里说,我们陆总主动放弃了和前妻两个孩子的抚养权,还无条件地给了前妻一大笔资产,而前妻……也坦然地接受了?”
“啊?”
前台小妹们似乎有些难以接受:“陆总为什么要突然给钱给前妻?话说,说起他的前妻,是不是当年闹得很难看的那个,他的前妻也是黑历史一大堆……”
“看起来,有点心疼陆总,前妻似乎很贪财诶,当年分手,也拿了陆总好多钱!!是不是拿孩子做买卖啊?”
言喻自然没有听到这几人的对话,她上了楼,就直接走进了陆衍的办公室,陆衍看到言喻的时候,眸光还是没忍住,停顿在了她的身上。
言喻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坐了下来。
陆衍的私人律师拿出了多份协议,有抚养权转让,有资金转让,还有少数的股份赠送,价值数亿。
言喻弯了弯唇,看了内容,就直接签了名,一转眼,就将陆衍的身家分走了,私人律师还有些惊讶于言喻的淡定。
签完,私人律师还要去办手续,他很快就离开了。
言喻也不想多说什么,站了起来,跟陆衍淡淡告别,就往门口走去,在快走出去的时候,被陆衍从后面抱住了,他就只抱了一会,也就松开了,喉结滚动,什么都没说。
言喻轻声地开口,打破了寂静:“阿衍,再见。”
再见,言言。
陆衍薄唇轻动,没有发出声音。
言喻和陆衍分开后,很淡定,她接手了陆衍的财产,在本城买下了一栋别墅,换了辆新车,预定了好几个新包,然后处理完陆氏集团和程氏集团的工作合约,解决完律所的工作,然后请了假,也给两个孩子请了假,她准备出国玩一段时间。
她也没有禁止两个孩子去陪陆衍,他们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有一次,言喻还遇到了程管家,那时候,她正带着两个孩子在商场玩,程管家在远处看着,言喻发现了他。
言喻和程管家没有什么话好说,程管家也没说什么,来这边,似乎就只是看看言喻现在过得怎么样。
反倒是言喻主动跟程管家说话,她含着笑:“程管家,还得谢谢你让我知道当年程辞的事情,虽然我不相信陆衍害死程辞,但是不管怎么样,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跟他们兄弟俩在一起很累,当一个有钱的富婆,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程管家笑了笑,高深莫测。
事实上他不太相信言喻的洒脱,言喻越是这样说,越是要和陆衍分开,就说明她越是在乎程辞的死。
程管家说:“衍少爷每天都会开车去您的别墅区。”
言喻抿了抿唇,眸光微动。
程管家看到她眼里的惊讶,想来,他们是真的分开了。
在快和程管家分开的时候,言喻忽然说:“程管家,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其实是隐瞒不住的,因为你骗得过所有人,但是骗不过你自己。更何况,你或许连别人你都骗不住的。”
程管家的脚步微微顿住,嗓子发痒,没忍住,咳嗽了一声,背影从后面看去,有些佝偻。
自从那天签署协议,言喻再次被媒体曝光之后,她的大举动总是无法遮掩的,暴露在了媒体的聚光灯下。
媒体指责她欺骗陆衍的钱,贪得无厌,挥霍无度,几年前出轨戴绿帽,几年后还来骗前夫的钱,实实在在的“黑寡妇”式人物,不少人开始心疼陆衍。
在舆论最为喧嚣的时候,陆衍展示了他的“深情”,陆氏集团大幅度地收购了好几家胡说八道的媒体公司,又让公司发表了声明。
他的声明里先很客套地表明了,言喻虽然和他离婚了,但言喻并非婚姻的过错方,即便分开了,他还是爱着她,他说,这段婚姻里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了,言喻受过的伤害,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洒脱,他对不起她。他说,两个孩子跟着母亲,是他们商量后的结果,金钱也是他的补偿,但他知道这些补偿远远不及他对她造成的伤害,他还让大家,不要再中伤言喻了,也不要再人肉言喻,言喻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律师。
这一番声明过后,言喻的热度才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周韵对陆衍的态度很生气,陆衍对她更冷淡,直接表明了态度——他不会再生孩子,也不会再跟言喻争抢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也就代表着,陆氏集团没有了继承人。
周韵睁大了眼睛,呼吸很急:“陆衍,你为了个言喻,要这样毁掉自己么?”
“是啊。”陆衍嗓音平静,“也不算毁,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妈,你要对言喻什么态度,我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也得不到她了,单身一辈子也挺好的。”
他的话里话间,都是对周韵的冷淡,也是对周韵的指责,任谁都知道,他在怪周韵针对言喻,让言喻受到伤害。
陆衍:“如果你们想要陆氏集团的继承人,我会去领养一个孩子。”
这句话把周韵气得不轻,她脑袋一阵阵发胀,陆衍却是铁了心,不管周韵怎么劝,怎么说,他的态度都是那样。
陆衍还找陆承国谈了一次,从书房出来之后,陆承国感慨地拍了拍陆衍的肩膀,没说什么,但之后,他也不再站在周韵那一边了。
南北躺在言喻的床上,去看正在收拾行李的言喻,她碰了碰自己脸上的面膜,问:“言言,我再问一遍,你真的打算跟陆衍分开啊?”
言喻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没有回答她,反倒问了个问题:“所以,你跟那个开大众车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南北眨了眨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摸不清那个男人。
开很普通的车,但却又不是普通人,至少哪里有普通人,能抵得住宋清然,又抵得住宋清然的未婚妻。
但这个男人,看似多情,却又无情。
南北说:“不知道,他结过婚,妻子过世了,他看着我的时候,总感觉在看另外一个人,是熟悉的,接受别人的委托,在照顾我一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是啊,活在当下最重要。
谁也不知道,未来的哪一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和谁一起度过。
“那许家呢?我听说许志刚一直来找你。”南北问。
言喻弯唇笑了笑:“回去做什么,让自己吃苦吗?更何况,我现在是个大富婆,别人巴结我还来不及。”
南北:“也是,要我说,许志刚夫妇这样的父母,就不该认他们,也不要回到许家,更不要原谅他,要让他们愧疚,让他们到临死的时候,才知道忏悔,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言喻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没有说什么。
南北忽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了窗户旁,站定住,往窗外望了出去,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子,隐匿在了黑暗之中,却又隐隐约约露于昏黄的路灯之下。
南北说:“真的是陆衍的车子啊,我看网络上的营销号爆料,说陆衍被你下了迷魂汤,每天都会来看你,但不会出现。”
言喻抿了抿唇角,不过停了一会,就继续收拾行李了。
她淡淡地道:“男人的热度一般就只有一段时间,他很快就会离开的。”
“我之前还遇到姜舟墨了,他怎么像是刻意在模仿程辞,当年程辞在的时候,他似乎就很喜欢模仿,话说,我一直很好奇,姜舟墨跟着姜夫人,虽然受姜夫人宠爱,可是,他的父亲到底是谁……”
言喻胸口起伏了下:“不知道,都过去了。”
不管是陆衍,还是程辞。
门外,小星星似乎在喊言喻,喊了会又改成喊南北,南北高兴地应了声,连忙跑了出去。
卧室的房门没有关紧,隐隐约约传来了两个孩子和南北的吵闹声,当下美好,言喻笑了笑,最终还是没去窗户看,外面的陆衍的车子。
言喻没换手机号码,陆衍也没跟她打招呼,但他为她做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少。
许颖夏的事情之前就已经闹得有些厉害了,或许是陆衍安排的人,在网络上时不时地透露出些许秘密,让热度重新起来。许颖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多许颖夏的黑料被爆了出来,她在许家欺负许颖冬,霸占许家父母,隐瞒自己不是许家亲生女儿的身份,装白莲花,给陆衍戴绿帽子,欺负言喻,放弃跳舞,不知报恩,跟人私奔,被人家暴,还死皮赖脸地回来求陆衍帮忙,不要脸地当小三,甚至差点害得言喻流产,也有一段她要打言喻的视频流露出来。
视频中的她面目狰狞。
她成了人人口中,最坏的绿茶婊。
一时间,网络上大家调侃骂人都用“许颖夏”来替代“绿茶婊”,做人不要太许颖夏。
言喻是许家亲生女儿的事情也重新被提及。
当年的婚礼事件也都被人翻出来重新讲,陆衍控制舆.论走向,让人洗白言喻,放出言喻的精彩人生履历。
许母却是个助攻,她这时候还在为许颖夏说话,网友们向来喜欢心疼弱者,言喻在他们眼中忽然就变得好可怜。
“许家父母似乎有点不要脸,都没养言喻了,让真正的大小姐流露孤儿院,养了个白眼狼,还当宝贝疼。”
“瞎了许家父母的脸,难怪言喻不肯认亲生父母,要是我也不愿意,我现在生活过的这么好了,凭什么因为血缘关系,就来破坏我现在的生活。”
“言喻也挺不容易的,感觉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许颖夏原地爆炸。”
网络需要热度,热度要及时利用,陆衍似是一下就狠下心来,对许家也冷了很多,在和许家的合作结束之后,选择了不再续约,面对许志刚的质问,他冷冷淡淡的就只有简单的几句话:“许家的经营近几年已经不行了,之前没解约,是看在言喻的面子上,但现在她已经明确了不会再回许家,你们也不要再去打扰她了,许伯父,言喻才是许家最珍贵的明珠。”
许志刚手指颤抖,心脏瑟缩,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离去的背影显得格外佝偻。
陆衍还澄清了之前和时嘉然的事情,他表明自己单身,也表明言喻不是小三,不曾介入他和时嘉然之间的婚约,提到婚约已经解除,时嘉然也找到了对的那个人。
陆衍从陆氏集团大楼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季慕阳,他整个人斜靠在了墙上,眼眸低垂着,漫不经心地抽着烟,然后抬起了头,勾了勾唇角。
两人相视拧眉。
最后一同坐在了酒吧里。
傅峥没一会就来了,三个人很久很久没有聚了。
季慕阳笑着说:“阿衍,最近还算是个男人,你让言喻受了太久的委屈了。”
陆衍薄唇很浅,眼眸里没有多大情绪,他是男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季慕阳对言喻的想法呢,不过,言喻是个优秀的女人,有想法的人多了去了,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比如季慕阳。
季慕阳一口灌下了酒,烈火灼心:“你真的放手了这次?”
陆衍没回答他,也跟着喝了一大杯下去。
傅峥怕两人吵架,连忙转移话题,想方设法让两人只喝酒,别聊这个,到了最后,陆衍和季慕阳都喝得有些晕了。
季慕阳酒意上头,笑了起来:“阿衍,你这个混蛋,啊,谁能想到,他妈的,我季慕阳居然会觉得一个已婚妇女,还是我兄弟的前妻,很不错。”他一把拽住了陆衍的衣领,“但他妈的,我怂,我没勇气,也没那个胆量!现在好了,你放手了是不是?ok!我要拼一把了,我要追她……”
陆衍语气冰凉:“不许。”
季慕阳头胀,有些愣:“什么,我没在询问你的意见。”
陆衍捏了捏太阳穴,酒气很重,声音也沙哑:“我说了不许,因为他妈的,言喻迟早有一天还是老子的女人!”
季慕阳愣怔住了,好久,爆笑:“阿衍,你做白日梦呢,女神会是你女人,想得美哈哈哈哈!”
傅峥:“……”
这他妈两个人都喝疯了吧。
男人的情谊没有那么多复杂和纷扰,一顿饭,一次酒,一起吐过,或许就成铁兄弟了。
季慕阳和陆衍相互扶持,走在了深夜的荒无人烟的大街上,冷风呼啸,季慕阳大喊:“陆衍,你个孬种,都跟言喻生了两个孩子了,怎么就放手了?”
“因为我要为她准备最好的环境,最好的温床,再不许别人伤害她了!”
陆衍没有喊,只是笑,笑得荒凉又凄冷。
一行三人,就像是无家可归的拾荒人,踉跄在深夜的大街上,孤独凄凉。
言喻的计划是去北欧旅行,但在英国转机,她和秦让见了面。
咖啡厅。
秦让刚下庭,还托着行李箱,风尘仆仆,但不失风度和英俊,他笑意深深,给了言喻一个拥抱:“好久不见。”
他坐了下来,姿态放松,很自然地含笑,带着松懈疲劳之后的轻松:“最近太忙了,中国之行,也不成。”
言喻很欣赏秦让的一点,就是他对工作的态度,格外认真,他是个工作狂,也是个又能力的工作狂,他在工作时候散发的魅力,足以让所有女生倾倒。
秦让抱了会小星星,又摸了摸陆疏木的头,笑:“陆疏木越来越像陆衍了。”
他说出这句话是无心的,但却下意识地去看言喻的表情,他擅于观察,在言喻的眼睛里捕捉到了走神,还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他神情微凛,但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放下来了。
或许是执念。
言喻和陆衍之间,也许不是旁人可以理解或者拆散的吧。
不如退回去,做她的朋友,同事。
……
言喻在伦敦停留了两天,第二天,见到了姜舟墨,是姜舟墨主动找上门来的,能说的话就是那些,他不介意言喻的孩子,只要言喻愿意和他在一起。
说实在,言喻不觉得姜舟墨有多喜欢她,不过就是得不到的,才最好,姜舟墨从小生在姜家不健全的家庭之中,不见得心里有多好,程辞在的时候,言喻就不喜欢姜舟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程管家会让姜舟墨跟着程辞玩。
姜舟墨还想说程辞之死和陆衍的关系,又很高兴言喻离开了陆衍。
言喻不想听了,她神色很淡,笑意很浅,很释然地道:“姜舟墨,你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你不会幸福的,你跟我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你是骗不了你自己的。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姜舟墨闻言,身体有些僵硬。
北欧的风景是纯粹而干净的,让人有种舒畅的洗涤心灵的美好。
陆疏木喜欢学习语言,言喻租了个小房子,让他跟着当地的一个老师学习,小星星就喜欢玩,言喻也放任着她玩。
傍晚的时候,小星星、陆疏木和言喻一同走在海边,海风吹来,带着清新的味道,小星星笑得很开心:“妈妈,真想不用回去啊!”
言喻看她:“你是不想上学吧。”
小星星睁着无辜的眼睛,开始睁眼说瞎话,表达她对学习的热爱。
言喻忽然问陆疏木:“你想在国内,还是想跟着妈妈去英国呢?”
陆疏木抿着唇,眼眸漆黑:“妈妈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言喻的律所总部本来就在英国,去国内也只是临时的工作安排,总部那边也有想法要调她回来了,但她之前顾虑着,孩子太小,却跟着她换了两次学校,所以这一次必须认真地思考清楚。
小星星说:“我不喜欢国内,会有人对着我拍照,我喜欢英国,我想念学校的小朋友了。”
言喻抿了抿唇,好一会,然后笑:“好,那就在英国,我们三个。”
相比起言喻的岁月静好,陆衍忙得晕头转向,每天都在当空中飞人,他在调查事情,又要彻底架空程管家,程管家几乎是个没有把柄的人,但那也只是几乎,是人,就会有把柄,就会有弱点,更何况,程管家年纪大了,早就不如当年了。
陆衍安排跟着言喻的人,告诉他,言喻和两个孩子回英国了。
陆衍淡淡地道:“知道了,你们不用跟着了,就这样吧。”
他挂断了电话,却不自觉地点开了手机相册,最新的照片,是那一晚,他对着言喻的睡颜,偷偷留下了好多张。
他手指不舍地摩挲着。
很快了。
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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