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我问氾星时,他很不解地道:“你为什么想要改变她呢?”
“她一直不愿开口跟人说话,不会出事吗?”我道。
“会出什么事?”氾星道:“难道非得像你一样无论是谁都去套近乎才是正常的吗?女人都会生孩子,你不会生孩子就不正常吗?”
但是氾星的这个比喻一点都不恰当,所以也并未说服我。
如月说:“你让她去接触一些女孩子都喜欢的东西,说不定她就变好了。”
“可是她不喜欢任何东西。”我道。
“不可能,她只是没有遇到而已。”如月道:“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会喜欢采访啊,遇到秀芳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么有趣!”
但问题是她不愿意出来接触啊!
我问孙秀芳时,她手握短剑在我面前舞着圈圈,笑眯眯地道:“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机关才女起来了?我一直想采访她,可她一直躲在紫微阁,我们都碰不到人,莫非你能联系到她?”
我岂止是联系到她,我可能还是她唯一的朋友。
我对孙秀芳道:“我是能见到她,我也是想问你怎样才能让她愿意来跟我们一起上课。你采访了那么多人,对她这种情况有什么看法吗?”
“等等!”孙秀芳不回我话,却突然将短剑横握于我的面前,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位天才少女了?”www.minixiaoshuow.com 米妮小说网
“我?你为什么这么问?”被她这么一问,我居然不知如何回答,反问通常是回避问题的直接反应。
“哈哈!”孙秀芳不等我回答便笑道:“看来你不喜欢她!”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她却迅速给出了答案。
“那你觉得有什么办法吗?”我再问。
“很简单啊!”孙秀芳道:“如果她把你当朋友的话,你可以约她一起出来玩,她不就自然而然地耳濡目染了?”
对啊!这是一个好办法。
于是我就打电话给北塘芊,虽然她依然不愿意,但是在我的请求之下她还是同意了。我特地选了一个讲人际关系的选修课,上课的老师叫上官驹,字白卢,是安絮的搭档,负责监督和辅导安絮的弟子们的修行,所以他是认识北塘芊的,我想让北塘芊来听听人际关系的课程也许能让她有点感悟。
虽然是来到了教室,但北塘芊拉着我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即便如此,北塘芊的美貌还是惊到了不少人,都在纷纷议论这个女孩是谁,顺便也打听我的身份。
上课的时侯上官老师讲了很多让我感觉很受用的观点和知识,但是北塘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的时间上官老师说了一个案例:狼和狗是同一个物种,但狼是茹毛饮血的野兽,而狗却是看家护院的良畜。并让同学们勇跃讨论。
同学们答的大致都在说人性的善与恶,说教化对善恶的影响。
上官驹见大家的观点都大同小异,便将目光投向了北塘芊,让她来说说看法。
北塘芊并不想回答,在我的几次鼓励之下她才让麻衣开口道:“动物并无善恶,它们只懂得趋利避害,狼与狗表面上的善恶也只是它们的长期的生长环境使然,若以狼和狗来比拟人并不恰当,因为人心的善恶根本不可观测,而人的行为又可以伪装,以善行当伪装的恶人比比皆是,如何能简单地区分?”
“那在你来看要怎样与人相处呢?”上官驹终于听到了不一样的观点,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人类与同机关人无异,一切行为都受控于背后操纵者,我们不知道操纵者的意图就跟机关人接近会非常危险,所以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拒绝人际关系。”北塘芊的观点十分意外,但却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怎么能拒绝人际关系呢?”上官驹道:“人类必须相互依靠、相互交流才能进步,而且世界上的好人还占了绝大多数,就算拼概率我们也是要处理好人际关系。”
一听这话北塘芊转头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让麻衣回道:“到底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谁又说得准呢?而且要鉴别出一个绝对好人的代价太大,有时可能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因为有些人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伪装成一个好人长这几年,一旦取得了你的信任就会马上对你造成难以承受的伤害,所以拒绝人际关系才是最好的选择。”
上官驹早知道北塘芊的故事,听到她这番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话也完全不惊讶,而是温和地道:“你现在还小,所见过的世界只是大陆上很小的一部分,所见过的人也远不是人类的全貌。你所学习到的机关术也是无数先人千百年来相互学习传承而积累下来的,没有人际关系又怎能有现在的繁华世界呢?以后多出来看看、听听,多交一些朋友,我想信你一定会有不一样的观点。”
“小芊不愿意!”不假思索,麻衣立即拒绝了。
上官驹用目光询问我,我只能抱以无可奈何地微笑,如果要让北塘芊多出来走走我能做到,但是要让她交朋友我就无能为力了。
尽管我带着北塘芊来上过几次课,但是都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反而因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能自由地跟别人交流,让我跟一些朋友们都疏远了不少。虽然北塘芊本身不会给我什么压力,但因为一直要照顾她的感受,我也或多或少产生了些许的抑郁之感。
钰澍还是醉心于法术和棋艺,本来我一直都没有机会与钰澍有更深层次的交流。一个破日的清晨,她居然邀我一同去下棋,我只知道围棋的走法,连最基本的套路都不理解又何常能与那些个中好手较量呢?不过钰澍的邀约我岂有拒绝之理!
来到学院棋舍的时候发现小不周山上的那个老色鬼山长居然已经在那里等待了,周围围满了好几十人,这些都是棋社里的弈棋好手,自然都想来学习一下山长的棋艺,在人群当中我居然看到了如月和孙秀芳,她们显然不是因围爱下棋才来的,而是为了她们最喜爱的事业,采访。
看到钰澍进来后山长立即边挠他那锃亮的头顶边坐在全凳子上向我们跑过来,色眯眯地笑道:“小钰澍,你怎么才来啊,等得我头发都掉光了!”
“山长,钰澍要来得早一点你还能长出点头发来吗?”孙秀芳一脸嫌弃地吐槽道,和如月两个真是近墨者黑。
“说不定会呢,要不下次试试?”山长道。
“山长,被太阳晒黑的皮肤能靠晒太阳来美白吗?”坐在一旁拿着小本子的如月问道。
“当然不能。”山长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头顶疑惑地道。
这时一旁的向言又接过话道:“山长,那因好色而秃顶,怎么可能因好色而长出头发呢?”
“什么好色!你个小免崽子,敢这么说山长,看我不打你!”山长对女孩子嘻皮笑脸,对男生可能不一样了,听向言这名向立即就驾着他的小板凳向他扑去,刚走一半又发觉不对劲,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盯着他一动不动的学生们道:“你们怎么不来拦着我呀!”
一众学生心领神会,起来拉着山长,劝说道:“山长,别跟他计较!”
“好!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山长强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这才在一堆学生的簇拥下回到了桌子旁。
人群安静后钰澍才坐到了他对面,我也走到如月旁边,坐在氾星身侧。从氾星处得知钰澍刚入棋社便战无不胜未逢敌手,这才惊动了小不周山上的山长,山长的棋力在太清学院中甚至是整个大陆上都难逢敌手,听闻钰澍也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便主动找钰澍下棋,像今天这样的对局学棋社已经举办过两次了,每次都会有上百人前来观摩,还有校报社的人前来采访。
棋盘被投影到了大屏幕上,在场的都是懂棋的人,都屏气凝神地盯着屏幕,也不需要解说,从他们的神情就看得出这场鸦雀无声的对弈异常激烈。
耗时近一个小时的对局,让这些爱好者看得意犹味尽,回味着对局的过程。
“终于下完了吗?谁赢了?”如月看到双方都不再落子便打破沉寂发问,虽然她也在认真的看棋,而且还不断在小本子上做记录,实际上却她比我更不懂棋。
“是小钰澍赢了!”山长笑道。
“哇!钰澍好厉害,连山长都能赢!”如月连忙高兴地在纸上写下对局结果。
“钰澍的棋艺是越来越精进了,你们有谁看出她棋路的特点了吗?”山长再接着问在场的所有人。
“山长!”向言对山长道:“钰澍执黑且只多您一目,应该是钰澍输了吧?”
山长道:“以我对围棋多少年了,跟小钰澍下棋本身就差了辈份,她能比我多争得一目就当然算我输了。”
我当然能看出来钰澍实际上是输了,但我更能看出来这并不仅仅是简单的对弈,我便问道:“山长,我能看出您在对局中至小用了三个区域使用了三种不同的套路,且各自不能首尾相顾才会如此吃力,若山长能全盘皆顾,我想以钰澍的棋力对上山长胜率绝对不超过两成,而钰澍的走法见招拆招、中规中矩,山长必定也不会在与钰澍的对弈中得到您想要的进益。”
山长看了看钰澍才将目光转向我,打量了一下我之后却问向一旁的人:“你们觉得呢?”
“山的棋艺精湛、招术多变,值得我等学习!”大多数人都是在奉承。
山长听着笑而不语,等他们答得差不多了才问我道:“泠风,你想问什么?”
我道:“钰澍在跟您的对弈中自然是能学到东西,您却不然,但您却三番五次地来找钰澍下棋,我想您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山长一抬手指着我佯怒道:“你这小子,难道道我就不能毫无所图地陪小钰澍下棋吗?”
周围的人突然议论纷纷,大多都是在骂山长色性难改,但也都知道山长绝不是那种放浪之徒。
我微笑道:“如果您真的这么肤浅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成为太清学院的山长!”
“要不您就给大家讲一讲吧!”钰澍对山手行礼道:“我想山长的体悟一定能让我等受益匪浅。”
山长看了看钰澍,无奈地拍了拍锃亮的脑门道:“你们这届的学生还真是有点水准的,我就给你们讲一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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