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济捂着左肩,返回乔家去找苏正杨他们,但他刚进屋就楞住了,苏正杨几人也呆立在屋内,只见屋子里乔先生一家已经尽数被杀,血流了一地。
韩济查看一番,说:“我们来迟一步。”
苏曼蕊说道:“我看一下他们还有没有救。”
韩济说:“没用的,这几处伤口刀刀致命,下手的人就没打算留活口。”话音刚落,忽然有一队官兵闯进来,把他们团团围住,领头的捕快说:“统统抓回去!”
韩济冲捕快道:“你说什么?”
捕快说道:“刚才有人到京兆府报案,说这里有人行凶,我们奉洪大人之命前来查看,没想到……你们简直是罪大恶极,连老人妇孺都不放过!”
韩济道:“人不是我们杀的。”
捕快说:“每个杀人凶手都说不是自己干的,但证据确凿,你们抵不了赖。来人,把他们带回去!”
韩济怒道:“放肆!我们是在……”
捕快说:“韩军使,再抵抗是罪加一等!你如此藐视衙门,莫非背后有人撑腰?不知韩将军知晓此事会如何说?”
“你胡说什么?”韩济气血上涌,就要上前理论,被苏正杨拉住,悄声道:“韩公子,他就是故意想激怒你,现在意气用事只会给韩将军带来麻烦。”
韩济听闻,不说话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将来在朝堂上诋毁父亲。
捕快得意一笑,命手下将他们押到京兆府,没有过堂直接送到了狱中,狱卒把他们推进牢里,锁上牢门,说了句“老实点”,就去跟其他狱卒一起喝酒了。
韩济说道:“一定是那两个黑衣人干的。他们杀了人,又栽赃给我们。”他说话时因情绪太激动而扯到了肩膀上的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来人啊!有人受伤了!”苏曼蕊冲外面的狱卒喊道,狱卒充耳不闻,没有人理会她。
大牢里条件艰苦,苏曼蕊只好简单替韩济包扎了一下。
韩济想到父亲,不由担忧地说:“我爹进城后还不知道怎么收拾我!”
梁宜然说:“你是在为太医院找解药,不是在胡闹。韩将军定会奏明圣上,请求彻查此案的。”
韩济沉默着点了点头。
几人心里复又升起一阵绝望,不仅为这突如其来的牢狱之灾,更是因为辛辛苦苦查找的解药线索,就这么被人提前切断了。
第二天一早,狱卒打着呵欠过来,向里面丢进了几碗饭,外加几碟看不清是什么的菜,转而去了隔壁牢房,却从一个食盒里端出几盘色香俱佳的菜肴递了进去,狱卒也换了一副嘴脸,满脸堆笑地对里面的人说了句“慢用”。
两相对比,苏曼蕊看着这边冒着一股馊味的饭菜,不由怒道:“这里有人受了伤,你们却送这些馊饭来,为什么却给隔壁这么好的饭菜?”狱卒并不理会,只恶狠狠甩给他们一个白眼就走了。
“想吃好的是需要使银子的。”隔壁忽然传来一声怪笑:“真矫情!都成阶下囚了,还挑三拣四,哪天饿死才好!”众人一惊,借着昏弱的光线,很快认出隔壁的牢房里关的正是丁大力!
丁大力看到他们,阴险地笑了笑:“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苏曼蕊本来就有怒气,看到丁大力,想到之前药材被劫的经历,瞬间怒上心头:“丁大力,又是你,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韩济有点不明情况,问道:“这是谁啊?”
苏曼蕊说:“上次劫我们药材的,就是他!”
韩济道:“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发不义之财,小人行径!”
丁大力闻言倒是不怒,满不在乎地冷哼了一声。
苏正杨问:“丁大力,是谁指使你劫我们药材的?”
丁大力说:“呦,苏公子怎么跟官老爷说话一个腔调?告诉你,大爷我做事全凭自己高兴,还用人指使?”
苏正杨道:“丁大力,不是我小看你,只是,凭你一人,怕是没有这个脑子也没有这个胆子在此关头劫药材去倒卖。”
丁大力将酒杯往菜盘上重重一放,瞪着眼睛吼道:“你个兔崽子活腻歪了?竟瞧不起你大爷!”
苏正杨看着丁大力,继续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辽人让你蹲守在城外,劫取所有应对时疫的药材,然后再花银子从你这买走,没错吧?”
梁宜然也对着那边的丁大力说道:“你知不知道你闯下了大祸,辽人的目的不仅是药材,而是借时疫酝酿更大的阴谋,你此举无异于通敌叛国。我劝你还是说出实话,若戴罪立功,被朝廷招安也说不定。”
丁大力突然大笑起来:“真是幼稚可笑!你,你们几个,都陷在大牢里了,自身难保,有什么资格在这说教?你们还是吃点东西吧,省的一会挨打没有力气受!昨晚大半夜被你们几个吵醒,烦得很,大爷我要补觉了,别烦我!”说完自顾自地睡去。
中午时分,孙掌柜带孙月清打点了狱卒,进来给他们送了点吃的东西。
孙掌柜说:“几位本是好意帮着去找解药,没想到竟遭此横祸,受这么多苦,让老夫如何过意的去。你们放心,老夫一定想办法救你们出来。”
孙姑娘说:“听说此事已惊动了官家,官家派大理寺卿沈录大人跟京兆府共查此案。沈录大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他一定会秉公处理,还你们一个公道。”
苏正杨说:“多谢伯父跟孙姑娘照应。”
孙姑娘说:“公子客气了。”然后转头向梁宜然说:“陈公子也让我给梁姑娘带句话,让姑娘保重自己,相信朝廷会查出真相。其实他也打算一起来的,只是有些事耽搁了。”梁宜然知道一定是陈母拦着不让,她也并不觉得奇怪,于是对孙月清说:“多谢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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