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看起来结束了,可是韩侍郎却心存疑窦,若是陆斯年找他只是为了搅黄这门婚事的话,直接说便是了,毕竟他理由什么的都准备的那么充足。
可是陆斯年的一开始的沉默让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在他拒绝了陆斯年的财物之后,陆斯年也并不急,只是端方的坐着,像是在品空气中氤氲的梨花与茶香纠缠的气息。
“韩侍郎不必急着拒绝……”
韩侍郎听他开口,在警惕之余又有一种果真如此的感觉,反而有些松了口气。
“自陛下登基以来,韩侍郎一直尽心竭力辅弼陛下,劳苦功高,如今朝中安定,不得不说也有韩侍郎出的一份力……”
陆斯年抬眼看他,温润的琥珀色眸子映着天光,剔透澄澈,但是在你与那双眼凝视时,却总会将那双眼与蛇类重叠,那种阴森的被狩猎感。
这是欲抑先扬的前奏,如果可以,韩侍郎并不想接受他的赞扬,他现在将他捧得越高,一会说的正题,便越是能命中他的痛处。
韩侍郎有些按耐不住,“武安侯谬赞,鄙人位卑力微,所做之事不过是力所能及的琐碎之事,谈何对朝对江山社稷的贡献,您这话着实是折煞我了!”
在韩侍郎略带急切的说完这一番话之后,陆斯年不再继续捧他,面上的笑意淡去,他淡漠的看着他,像是凝视着将死于人足底的无知彘虫,那双眸子的非人冷漠感强烈的让韩侍郎脊髓发麻。
“呵……”他轻飘飘的笑了一声,可寒意却如凛冬不可抵御的剔骨寒风般从韩侍郎的衣领潜入,让他的脊背上忍不住的汗毛竖起。
“韩侍郎作为不大,可是胆子却不小呢……”陆斯年盖上茶盖,瓷器碰撞声音清脆,在长期安静的房间这样不大不小一声足够让人紧张。
韩侍郎拧眉,心中将自己的行为都思忖了一遍,当今陛下多疑,他便事事恭谨温顺,始终保持中立,从不结党营私,也不曾与谁人结怨,那陆斯年这话是从何说起?
他心中疑惑,“不知武安侯此言何意?本官纵使未像侯爷般边疆立功,但却也不曾做过任何危害社稷之事……”
“啪嗒!”
陆斯年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将茶杯不轻不重放在桌上,神色间隐约不耐,“行巫蛊之事,管教家宅无力,为官者,民之父母,上行不当,下效该是如何!”
的确,齐祀南幼时不得宠,被众多皇子戏弄,将巫蛊小人塞在他屋中,五皇子装病,其他人向五皇子之母殷贵妃告状是齐祀南诅咒五皇子。
殷贵妃未必看不出只是孩子们把戏,但是出于对孩子的溺爱,再加上齐祀南不过是个被遗忘的皇子,便毫无顾忌的狠狠让人鞭笞了齐祀南。
因此齐祀南恨极巫蛊,在夺位后,将五皇子及殷贵妃按巫蛊小人身上扎针的方位,用箭将两人牢牢钉在柱上。
韩侍郎的额上顿时渗出汗珠来,但还是试图挣扎一下,凝住眉目,强撑底气“我为人清正,何来巫蛊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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