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早有预感。
时辰差不多了,负责斩首的刑官上台宣读罪状:勾结革命党,为其提供军饷和物资,罪该致死!”又读康渺渺罪状,“以残忍之行为杀害同校校友,毫无人性,斩!”
“让她千刀万剐!”周慧娟的母亲冲到台前,啪啪两记耳光打在康渺渺脸上,然后又抓,脸上的已经烂了的肉血肉模糊,白骨可见。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声声惊嘆,有几个胆小的用手遮住眼睛,但忍不住从手指缝中窥视,深怕错过精彩之事。
康渺渺在一片泪光中看见一个人,宁兴国,他来了,他终将救我出苦海,带我飞越这个苦难的世界,你们笑,你们凌辱,我马上就要自由。
徐宝山不管过程怎样,他只需要他们的人头到老袁那充数。
沈淑贤的下唇紧摇,徐赛寒在耳边问道,“你那同学看起来很可怜一样,你说要不要留,没事的,我父亲一句话便可。”
沈淑贤摇摇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不觉得周慧娟的父母很可怜嘛。”
可怜什么可怜,周慧娟的母亲又怀上了,她每天都在烧香希望这次生个儿子,以抚慰周耀隆的丧女之痛,巩固自己的超然地位。
现实就是这么现实,乱世中,人人求自保。
徐赛寒看了沈淑贤一眼,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马队长坐在徐宝山旁边,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徐宝山不住的点头,这次刨了个根,马队长也是大有功劳。
这时又有人上来给囚犯餵饭,免得成为饿死鬼,康家一家数口都吃了几口冰凉的饭菜,除了康渺渺,喉咙剧痛,不能下咽,脖子动一下就是剧痛,只是但被围巾遮着,伤口看不出来。
又上来几个和尚,朝着他们念了一通经文。
最后有人上来帮他们洗脸,康渺渺的脸别向一边,她刚被打完,痛。捨不得离开这个世界,想再多看他一眼。
刑官大喊一声,“时辰到,斩!”
话音刚落,枪声响起,宁兴国也拔出抢,对准斩首的几个桧子手,一个胸口中弹,另外两个都打中了脑袋,血喷出来,溅到围观的人们身上。
一阵大乱,有人大喊"劫法场啦!"
阴花三月 正文 第49章
(四十九)
顿时大乱。
宁兴国用力跳上台,抓起康渺渺背起来准备趁乱逃走。
再往下看,他惊呆了,十几个一起过来的同僚都死在地上,没死的也都打断了腿,旁边的有几个围观的路人手里拿着枪。
他们暴露了。
再听到几声枪响,大腿被子弹穿过,剧痛,脑子模糊起来,被打中了。康渺渺就死在自己怀里,尚有余温,大大的眼睛努力向上翻着,嘴角带着冷漠的微笑。
宁兴国抬头看见了沈淑贤坐在监斩台上。
这是怎样的世界,敌人和朋友为什么让人分不清楚,劫法场计划如此周密,为什么还是失败。
宁兴国跪倒在地上,拖着流血的双腿。
逃避,不一定躲的过?
爱着,不一定就是错?
孤单,不一定不快乐?
得到,不一定代表长久?
失去,不一定失去所有?
不能同生,但求共死,也许这是爱情最悲哀的结局,以为结局,却未结局,等到结局,想要重来,人已不在。
再次斩首的时候,宁兴国代替了僵死的康渺渺,看着围巾散开的她,喉咙周围是一个深深的血洞,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为何不对自己说话。
倘若要说,是哪一句,宁兴国猜不到。
“先生,你是革命党吗?”
“当时校长介绍你的时候我感觉他在撒谎,还有你那一脸浩然正气的样子,你讲课的时候说到袁世凯那个愤怒的样子,我就觉得你就是革命党。”
“我知道的。我从第一眼见到先生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要追随先生的,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先生。”
。。。。。。
忽然忆起她天真的娃娃脸,忆起她笑起来的梨涡,忆起她的吻和娇嗔的表情,忆起每个共度的日子。
是选择错了,还是无论选谁,都是个错。
那些围观群众都逃散了,场面冷冷清清,没人再在下面交谈起闹。
监斩官再次喊斩首的时候,备用的桧子手气势汹汹的出来,挥舞着锋利的刀,刀口配红绸,手气刀落,一气呵成。几颗人头在地上滚了滚停下来,有几个不瞑目,呆呆的睁开大眼看着自己的身体。
到处都是血,安静的流着,发出细微的噗噗喷射之声,有几只大腿在抽动,像去了头的青蛙,鲜血从刑台流到雪地,雪和血混着,是骯脏的粉红色。
沈淑贤的眼睛被徐赛寒用手遮住了,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怕你做噩梦,不要看。”
徐赛璐只管在衣柜前试自己的新裙子,她不关心谁是革命党,也不关心是否打仗,她关心衣服的长短是否合适和自己的身材是不是又长胖。
马队长自信的点点头,对徐宝山道,“徐督军,我提供的情报很准确吧。”
徐宝山大喜,“那我要提前恭喜你了,马局长。”
这会马队长兴奋坏了,喜滋滋的看着下面的人把人头分别装进箱子里,尸身是不要的,顶多挖个坑草草埋了。
“多亏督军提拔,让小的破了命案又抓了革命党,以后督军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小的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的对督军的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绝地,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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