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被称之为战神第二并非浪得虚名,除了勇猛与计谋之外,他还具有一个优秀指挥官必备却很少有人能够具备的优点——冷静。
虽然王子的事情困扰着他让他有些消沉,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不够冷静的话那只会更加糟糕。
他看着城墙上那些为了防御工事而不断搬运东西的忙碌身影又联想到前两次王子的轻松破城忽然心里就有了主意。
“既然王子是聪明人,而我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也是聪明人,那我何不笨上一回呢?”
这样想着,心中的那个计谋就越发显得清晰起来,于是他便马不停蹄地过去找人布置去了,并在第一时间对外宣布由他驻守群鹰城随时欢迎叛军来袭。
既然人家喜欢玩阴的,那我就跟他打一场心理战、名气战!
在静静地等待了四天之后,王子的军队终于来了。
兵临城下原本是件让人不爽的事情,可逸尘却忽然笑了,因为该面对的事情终于可以面对了,不管成败心头那块石头终于马上就可以放下了。
身穿白色铠甲的他站在城楼之上,遥望着远处狂奔而来的叛军低头吩咐属下道:“各就各位,依计行事!”
然后,他将城门打开了,在十一万叛军面前将城门大开!
当王子的部队到达这里看到大开着的城门时,全部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等候着王子的进一步命令。
而王子在看到这情景之后也不禁踟蹰了起来——在三天前他就听说逸尘来到了群鹰城,为此他还特意做了许多的布置只等着能跟他好好较量一番,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迎接他的会是一扇大开的城门!
他这是什么意思,空城计么?可在那城墙之上分明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这空城计未免也太假了点吧!如果不是空城计那又算什么,引自己进去好来个瓮中捉鳖?呵呵,这么简单的计谋他逸尘又岂会拿来对付我!
心中疑惑的王子下令全军待命,而他自己则走到了队列的最前面,抬头狂笑道:“逸尘,上次一别不过半月,想不到今天又在这里碰见你了,看来你我的缘份不浅啊!”
逸尘微微一笑回道:“不不不,我这是专程过来会会你的,算不上什么缘分不缘分。不过说起这缘分,咱们也确实不浅,好歹数月之前我还是你的姨夫呢,只是时过境迁,此刻的你已经不再是昔日的王子罢了,要说有缘也只能算是孽怨一段了。”
王子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着恼,依旧笑嘻嘻地说道:“管他孽怨不孽怨呢,既然碰上了咱们就该好好叙上一叙——哟,你都已经把城门打开啦,那我可就率这十万大军进去了哦?”
“欢迎之至!”逸尘也依旧微笑着,脸上神情丝毫不见改变,“这大门之所以打开原本就是为了让你们进来的,既然不用我邀请你就想进来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感谢上天成全了呗!”
逸尘越是这么说王子就越是不敢进去了,他干笑了几声之后低声吩咐几名激灵的士兵从后面悄悄绕到前面去打探情况而自己则又开始了言语的试探。
几番对话下来,两个人谁都没占到谁的便宜反倒是王子心里更加起疑,开始犹疑不决了。
当他听说驻守在群鹰城的是逸尘的时候,原本打算以前两次的胜利为砝码骗得逸尘草木皆兵,然后自己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攻破城池了,可不曾想对方来了这么一招害得自己所有的计划全都作废,而自己也渐渐地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时间分秒过去,可派出去打探情况的士兵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王子心想他们应该是出师不利牺牲了,这又使得他不敢有所行动。
“喂,我都等你们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进来?”城楼上逸尘哈哈大笑,“你可要想好了哦,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要是再不让部队开进来士气可就得开始衰了哦!”
王子愠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下令全军撤退了。
这也难怪,在敌人虚虚实实错综复杂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进犯呢?虽然他此刻对自己的修为有极大的自信,但逸尘久享盛名其修为又能差到哪里去?如果自己硬闯进去的话,先不说手下十一万人马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就连自己也难保可以全身而退,这样的结果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所以,撤退,一切从长计议!
看着猖獗一时的叛军因为主帅的三言两语而仓惶撤退,守军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而逸尘在看到这结果之后不禁长吸了一口冷气,暗道好险好险——原来,他原计划中的许多东西都还没到位,刚才的那一幕根本就是彻彻底底的空城计!如果王子不是被他逸尘的威名所吓,如果那几个王子派出来的侦察兵没有被成功抓获,那一切的结果都将大变!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王子的撤退给了逸尘充分的时间来做准备,只要再有一天的时间,那迎接王子的就必将是失败!
是夜,逸尘特意增加了十倍的兵力负责巡逻,因为他知道在这张夜幕下王子必定会派出大批的人马过来查探,如果自己这边尚未准备好的事实被他们发现的话那失败就将是自己!
夜,渐渐变深了,天上的明月如玉盘般高悬着,周遭没有一丝云彩,柔和的月光将地面照得光亮一片,几若白昼。
逸尘辗转不能入眠,实在放心不下的他干脆披衣起床视察工事来了——为了不至于被人发现,这些秘密工事全都是被安排在夜晚进行的——他看着工事渐进收尾阶段不由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可就在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的时候他却忽然发现一条黑影从自己的左边快速闪过!
不好,敌人的侦察兵还是混进来了!
他来不及叫人就自己运劲于双腿朝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如果这人将这边的信息成功传递到王子的耳中,那后果可想而知!所以他不能给敌人以任何的机会,这个成功进入群鹰城而又不小心被自己发现的侦察兵必须死!
他运足了魔力飞行可始终无法将那人追上,而眼前的那人却似乎根本就没有逃离的打算,随着逸尘的节奏时快时慢像极了是在引诱他过去。
逸尘越追心下越是骇然,他知道在这神界之中没有几个人的修为能及得上自己,如今他所追的那人速度如此之快显然修为显然高过自己,而此时此地的高手无外乎就只有王子一个人,难道前面的那人竟是他?!
如果真的是他那自己的这盘棋就输定了!
心中黯然的他狠了狠心,大喝一声又加快了速度朝那人影直冲了过去,而那人影却忽然一个大转身停了下来,害得他赶紧一个回旋才止住去势停了下来。
“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夜闯我群鹰城,难道就不怕被碎尸万断么?!”
“大哥,你就别喊了,再喊我可就真的要被你的那些个士兵碎尸万断了!”月光下,那逐渐清晰的竟是觉非的脸,“是我,你的结拜小弟!”
逸尘暗道好在是虚惊一场,否则可就大大不妙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背后竟发现那里早就已经冷汗淋淋了。
找了个地方两人坐了下来,逸尘颇有些怪罪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呢?”
“来这里当然是找大哥你了!”觉非似乎也有些不满,他说,“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不要掺和神王父子的内斗么,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给你信息你又不回,要不是你大肆宣扬驻守群鹰城我到现在都还找不到你呢!”
对于掺和与否的事情逸尘实在不愿意多加谈论,所以他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总是身不由己的,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当然是有事了,并且是大事!”觉非看着逸尘的眼睛缓缓地说道,“告诉我,你能不能不管这里的事了?”
逸尘有些犹豫地站了起来,半晌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却异常坚定地说:“不能!”
“我就知道你是不肯离开的,所以我才会千里迢迢地赶路来找你。”觉非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重新走到了逸尘的身前说,“觅初元——也就是曾经的兽王受伤了,并且伤得不浅,以他的修为还被人重伤,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逸尘摇了摇头说:“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我跟他也不过只有数面之缘罢了,他伤在谁的手里我是确实不知了。”
“可如果我告诉你他出事的地点是在皇城之内,再告诉你他是在不久前才受的伤呢?”觉非步步紧逼地问道,“这样你总该知道那人是谁了吧?”
逸尘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难道是神族王子干的?!”
“除了他,皇城之中还能找得出谁来?”觉非冷冷一笑,像是恨透了那王子一般,“觅初元的修为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想要告诉你的就是一点,你们神王的宝贝儿子此刻已经吸收了蕴藏在结界吸收塔下的结界能量,实力有多高深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却是很明显的,那就是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明白我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么?”
“你不过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罢了,”逸尘苦笑一声道,“但我却还是那句话,人有时候真的就身不由己,明知道有些事不可为却必须为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这次我真不幸葬身他之手的话,那你我也就只能下辈子再做兄弟了。”
觉非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次:“真的,不能走么?!”
逸尘摇头苦叹:“不能,不能走也不愿走!”
“行,知道了!”觉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作了一个可怜状说,“想不到堂堂的魔神大帝也有给敌人卖命的一天,这世界可真是要变了!”
逸尘愣愣地看着他不明所以,他不明白觉非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你不肯走,我又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哥惨死,所以只好留下来帮你了。”觉非白了白眼睛说,“不过你可得替我保密哦,要是别人知道了我一个准备入侵神族的人间接地帮着神王去打仗不怡笑大方才怪呢!”
觉非说得轻松幽默,可听在逸尘的耳里却是感动不已——为了兄弟,一统魔、人、兽人三族的魔神大帝竟愿意留下来帮助敌人守卫城池,这是什么样的情谊?!
泪水,因那感动而渐渐湿润了眼角!有一天,或许什么都会改变,但这份情怕是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变不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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