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初元挺立在空中,面对着如电疾射的拖罗木皱起了眉头,同时,内心中那仇恨之火更加熊熊燃烧!冒着寒光新月型的兵器,古怪的咒语,还有那熟悉的气息,这一切不都是当年无机子在传授自己红色艳花时所发生的么?
“呵呵,好你个无机子,原来你老早就已经留好了这一手等着我呢!”觅初元极怒,额前隐隐发出亮光,而在那亮光的后面赫然就是一枚六芒星型的印记——本命星源的印记!
此时的拖罗木几乎已经丧失神智,心中仅存的想法就是消灭眼前的这个人,所以他丝毫没有留意觅初元的任何举动,只是一味地朝前射去,眼看着就要撞上他的身体了,手中新月出手,无数亮光交结的冷光疾驰,如万佛归宗般齐齐射向了觅初元,而后者则冷哼一声,艳花开处似一张巨大的网朝那无数的冷光罩了过去。
两者相遇,天空顿时炸响,强劲的余波竟让周围十里的地面掀起了厚厚的一层,而他们下方位置的那块土地更是深深地陷落了下去,连带花草树木、瓦砾房梁以及那些尸体全部深深地陷落了下去,深不见底!
这边双方兵器强力纠缠,另一边的两人也没有停下手来。只见拖罗木在抛射出兵器之后,去势非但不减而且更是加大了速度,整个身体如一柄巨大的宝剑击向了觅初元,那根根直立的须发更加如钢针般挺立,周身上下更是爆射出了一团怪异的红光。
觅初元冷冷一笑治,斜眼观望着,就在拖罗木要撞上他的那一刹那,他大喝一声“破”,额头正中的那枚六芒星霎时光芒大盛,耀眼得远胜中天之日,在他的大喝声中拖罗木去势不减最终撞向了他,而他则轻轻朝边上一移动就躲了开去,然后漠然地一回头,让夜晚的冷风直吹得他的长发迎风飞舞。
拖罗木的身体忽然滞停在了空中,如玻璃般从后脑勺处开始裂起最终让整个身体都变得支离破碎——这掌控迎社上千年的人物在觅初元的六芒星光中终于逝去,化作了尘土。
而风光了千年、隐匿了千年的迎社,也在这一战中如开裂的高楼大厦轰然倒塌了……
次日一早,当太阳还未升起、众人皆在梦乡的时候觉非就来到了清荷父母的房间外面,以至尊之体单膝跪在了门口,望着那扇门板痴痴地发着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初升的太阳催醒了每天忙碌的下人,而当他们经过这个院子看到觉非这么个大男人跪地的这一幕的时候顿时就将院子炸开了锅,他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远远地站在一边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觉非哥哥?”打着哈欠的卡布衣因为这嘈杂声而起了床,当她带着一颗想看热闹的心排开众人看个究竟的时候,忽然就张大了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轻轻地拽着身旁的菲菲想确定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觉非哥哥这是在做什么?”菲菲也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因为她知道就算在以前觉非还是那懵懂少年的时候就从来没跪过人,哪怕是被人欺负得伤痕累累了也从来都不曾跪地求饶过,“他……他这是怎么了,在干什么?”
卡布衣一急就要上前去扶起觉非,却不料被菲菲给拉住了。
“我们……再看看吧……”菲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痛苦,她深深地凝望着觉非说,“觉非哥哥会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深意,如果你现在上去可能就好心办了坏事了。”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跪着啊!”卡布衣心急火燎地说,“他现在是三族的至尊,什么事情非要用跪才能解决呢?不行,我得找清荷姐姐问个清楚去!”
她说做就做,话刚一说完就转过了身想要朝清荷的房间跑去,可只迈动了一步她就看见了满脸泪痕的清荷。
“姐姐,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卡布衣知道清荷是一个很好强的女子,普通事情绝对不会让她哭泣,而她每每流眼泪的时候就会与觉非有关,“是不是你们之间……”
“嗯……爹爹他们不同意。”清荷哽咽着说,“后来觉非哥哥就说无论如何都会让他们同意的,可我不知道他所谓的‘无论如何’竟然就是长跪在房门前求他们——他太傻了,太傻了……”
明白了,这一跪却原来就是为了儿女私情!
卡布衣带着一丝失落一丝嫉妒一丝无奈以及深深的怜爱,望着觉非跪地的背影说不出话来——还能说什么呢?这是他跟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如果自己再横插一足岂不是更加乱上加乱了?!
清荷流着眼泪慢慢地走到了觉非的身边,在他的身侧直直地跪了下来,泪眼中带着一丝决绝。
“要跪,就让我来跪吧!”她紧紧握住觉非的手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觉非哥哥,你不要为了我这么委屈了自己。”
觉非轻轻地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怎么又哭了呢?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不正好吗,膝下的黄金正好拿来给我下聘礼了!”
清荷被他逗得忍不住就笑出了口,可笑过之后却是更加浓厚的感动,她暗暗地想,这样的男子足以让自己托付终身了。
说话间房门徐徐开启,门内缓缓步出了清荷的爹娘。
只见他们面带愠色,两对眼睛冷冷地瞪视着觉非。
“伯父伯母早上好!”觉非赶紧低下了头问好。
“早上好?”清荷父亲冷冷地说道,“早上要好就不会被这么多人给吵醒了!你这是干什么,是在演戏给我看么,还是在演戏给所有的人看,让大家为你的精彩表演喝彩?!”
觉非低头不语,只是安静地跪着像一个乖顺的学生般聆听着师长的教诲。
“好,你要演戏是吧?我陪你演!”
清荷父亲迈过两人的位置,走到了围观人群的中间大声地说道:“大家今天既然有闲情逸致要看戏,那老夫也不好扫了你们的兴。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大明白,大家说一个男人为了一件事情而跪地求人是否也太窝囊了?而这跪地求人的人在跪地的时候竟然还只跪了一只腿,你们说说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以为自己只跪了一只腿就能保全住一半的尊严么?!”
那些下人们服侍了他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是很清楚他的习性的,现在听了他的话后忍不住就大声嚷嚷了起来,嚷嚷着要让觉非把另一只脚也给跪下来。
“爹,您不要逼人太甚了!”清荷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猛然站了起来走到父亲的面前说,“人家都已经给你跪下了,你不说他好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还让人家跪下另外一只脚呢?”
“你……”听见清荷这么说,一向都最疼惜他的父亲真是心痛得不行,“我……我这是为了你好!”
“说什么为了我好,为了我好您就能让您女儿深爱的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跪地么?为了我好您就可以漠视您女儿深爱的男人的情感么?为了我好您就可以任意践踏您女儿深爱的男人的尊严么?”清荷痛苦地摇着脑袋,字字泣血般说道,“为了我好,您就能忍心让您的女儿心痛么?”
她一转身走到了觉非的面前,伸手就要扶他起来:“觉非哥哥,我说过了,无论如何只要有你在就够了,咱们不需要去求任何人,走,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哪怕婚礼上缺席了亲人我们也走,离开这里!”
清荷的父母惊诧,像是一下子就不认识了清荷般看着她,眼神中的那丝愤怒也渐渐变得软了下来。
觉非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动作轻缓却那么得决绝,他抬眼望着清荷说:“我也说过了,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再为我流一滴眼泪下来——可是今天,你又流泪了……没事,跪求尊长是应该的,我跪也就是了!”
然后,他缓缓地将另一只脚也跪了下来,对着二老说道:“小子觉非-夜在这里跪求两位,请将您们的女儿许配给我,这一生一世我都会不离不弃地陪伴着她、守护着她,请您们将女儿许配给我吧!”
清荷父亲指着觉非,手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大门那边就忽然响起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在人声嘈杂的这里还能听到脚步声,可想而知外面来了多少人!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官府的人来了!”护院奔跑着进来大声叫喊着,而他的身后则早已跟了一队整齐的官兵!
清荷母亲看到这么多人过来于是挺了挺胸脯站了出来,她凤目一威,指着那整齐的队伍说:“你们这是干什么,私闯民宅么?!”
当头那衣着光鲜、头戴镶嵌硕大宝石的将军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走过了她跑到了依然跪在地上的觉非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面带愧疚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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