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之中,花厅之内,雕梁画栋、流苏垂幔、桌椅花卉无一不美到极致,厅内墙上窗户雕花,正门对面一座精致的大理石屏风上则描绘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富贵猫以及富贵猫脚下的大堆金元宝,尽显了主人家的富庶、贵气以及俗气!
清荷看见觉非在不住地打量着厅内的装饰忍不住就红了脸,她有些尴尬地说:“这花厅原本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模样了……明天我就让人把这里的装饰给换了吧,呵呵……”
清荷的话觉非一句都没听进去,目光游移四处的他哪里是真心在观察这四周的装饰呢,其实他这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使自己紧张的心情平静一点——谁说皇帝不紧张?“紧张情绪”这讨厌鬼可不管对方身份如何、地位如何,一有空子它就会使劲儿地往那人的心里面钻!
“觉非哥哥、觉非哥哥……”清荷叫了他几声,直把他叫得回过神来才说,“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没事儿,没事儿!”觉非当然不能说自己紧张了,这可是很丢脸的事情,他胡思乱想过一阵之后长吸了一口气说,“我就想看看这里,你曾经成长的地方,我在想象着当年你在这里嬉闹、欢笑的模样,跟家人和和美美的,一定是一副很动人的画面!”
“可是……可是我刚刚才说以前这里不是这样的……”清荷嘀咕着,猜测着觉非说那句话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女儿,乖女儿回来了?!”屏风后忽然传出一个女声,只一会儿的工夫就从里面走出了一名中年美妇,相貌像极了清荷。
“娘,女儿回家看您来了!”清荷的眼睛在见到美妇的一刹那间就红了,等到她扑入对方怀里的时候,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都长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也不怕别人笑话!”美妇缓缓地推开了清荷,闪着一双泪眼上下左右打量着她说,“女儿啊,这次回来你就别再出去了,你看你都瘦了!当年我就不该送你去学习魔法,要不然现在你不是承欢于父母膝下也该有所归属了,哪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哟!”
清荷娘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止不住地流,全然没发现在这花厅里还坐着三位客人。
“三位贵客别见笑了,女人家一激动就会这样。”从屏风后又走出来了一个人,就是那个抱怨自己家业要毁在政府手里的老者,他很客气地跟觉非三人打招呼道,“贵客们远道而来一定挺辛苦了吧,我这就让下人给你们准备休息的房间去。”
“伯父,贵客贵客叫着总让人不习惯,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您就叫我觉非吧,小非也行,非非——咳,非非就不行了,因为……”紧张的觉非一指右手边的菲菲说,“因为她就叫菲菲,您要再叫我非非可就乱套了……”
“年轻人够幽默!”老者哈哈一笑说,“那我就不客气,叫你一声小非了……那这位姑娘又怎么称呼呢?”
卡布衣见老者问自己,于是很乖地行了一礼说:“小女子卡布衣,您要高兴就叫我小卡吧!”
老者错愕,一股笑意强憋着,最终才说:“咳……我还是称呼您为卡布衣吧!”
(事后,在卡布衣的连番逼问下清荷才强忍着笑意告诉她,她父亲曾经养过一条狗,那狗的名字就叫“小卡”)
清荷的父亲是在四十一岁时才娶了小他整整二十岁的她母亲,老来得子的他对一对子女很是疼爱,后来几乎都到达了溺爱的程度,为了让自己的儿女以后能够自立母亲就偷偷地送他们俩进了魔法学院希望他们能在那半军事化的生活中得到锻炼——事实证明,母亲的做法是正确的,虽然直到现在她的丈夫还时不时地在拿这件事情责怪她。
觉非最终还是没敢开门见山地就去跟人家说“我要娶你女儿啦”这样的混帐话,在菲菲支持他开口的眼神和清荷父亲殷勤邀他到客房休息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此时,他正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悄悄练习着开场白。
“太直接了肯定不行,委婉点吧又虚伪得很……”他来回踱着步,却忽然一转身,苦笑一声说,“怪事,又不是没结过婚又不是没见过丈人,怎么这次就这么紧张了呢?!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干脆让清荷一家人过去看我呢,好歹我也能摆摆大帝的威风来掩饰一下!”
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
“我,清荷。”
觉非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正是面带羞色的清荷。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由于环境的关系,觉非难免有些心虚,或者说不敢有瓜田李下之嫌。
“我爹……我爹找你。”
觉非心里一阵紧张:“我们的事你都跟他说了,他反应怎么样,他知道……”
原本,他还想问他是否知道了自己已经是有妇之夫的事实,但话刚到嘴边就被他给吞了回去——他不能拿这件事来伤清荷的心!
“嗯,都说了,爹爹什么都没说,就说要问你几句话……”清荷的羞意更浓,她低下了头说,“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蛮赞成我们的婚事的,这个……我清楚!”
“真的?!”觉非听后心中一阵狂喜啊,忙拉过了清荷的手就要往前跑,却不料被清荷给轻轻地挣脱了:“我爹是个很保守的人,见不得这亲密动作。”
“嘿嘿……”觉非贼笑一声,蜻蜓点水般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口说,“那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我们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了,你还不被他打死了?”
“讨厌!”清荷捂着脸笑骂他一声,理也不理他的就朝着他父亲房间的方向跑了……
迎社,此刻正发生着一件大事。
以觅初元为首的新兴社员(或者说是叛出迎社的人)并没有躲避着迎社远走高飞,而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最终找到了迎社的最新总部,与之对干了起来!
“你凭什么让老夫解散迎社?”迎社副魁首——拖罗木像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着,笑过之后冷冷地说,“难道就凭你这黄口小儿的一张嘴么?”
“对,就凭我这一张嘴还有我们火热、渴望自由的心!”觅初元面无表情,冷冷地注视着拖罗木,态度尽显傲慢,“还有就是,我看你不爽,很不爽!”
“有趣有趣!”拖罗木怒极反笑,“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不到我迎社竟然也有这么一天!只可惜,只可惜你还不配当那条犬,你回头看看你这帮有着‘火热、渴望自由的心’的弟兄们吧,如果愿意的话我倒是愿意替你好好安慰他们几句!”
觅初元回头一看,灯火光中却发现这帮他所带来的弟兄现在一个个都在那里嘴唇发青、浑身发抖着,明显是紧张害怕到了极点,可他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成竹在胸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自然乐意了。”
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身后所站的这些人能帮上自己什么忙,毕竟身为非核心骨干成员的他们相比较迎社的中流砥柱们而言其实力是差得很远的,但他之所以会不怕麻烦纠集了这么的人一来是为了探听消息时方便,二来则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借口,一个堂而皇之对付无机子一手创办的迎社的借口——这是你们迎社自己人在窝里反,跟我觅初元没有半点关系!
拖罗木脸色一变,左右手一挥,身边的大魔导师凰翼、凤眼齐齐而出,以极快的速度攻了上去,一出手就扬起了一阵飓风,在人群中四处飘移直刮得那些人东倒西歪眼看着就不行了。
觅初元冷冷一笑,魔力刹那间注入口中大喝一声:“雕虫小技,竟也敢拿出来献丑,滚回去吧!”
大喝声中,气流刹那间改变,原本还狂风大作的周围一下子就变得风平浪静起来,而出手的凤眼和凰翼刚一上场就被他的这一声大喝给震退了三步,口中一口鲜血狂涌喷出!
一喉之功竟让两名大魔导师身受重伤,这样的修为天下间又能有几人?!
拖罗木这才感到了事情的不妙,在让人将凤眼跟凰翼抬下去疗伤的同时收起了轻敌之心开始仔细地打量起觅初元,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老夫我倒是看走眼了!”
“是否看走了眼并不重要,”觅初元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现出了一丝足以迷倒天下美女的淡淡微笑,“重要的是,今天,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一个都休想活着离开!”
他身后的那帮兄弟原本确实是被对方的气势给吓倒了,现在一看觅初元这表现,勇气顿时就涌上了心头,他们手持着火把高声呐喊着,呐喊声中充满了兴奋,而拖罗木一方则开始胆怯起来,众人心里都纷纷在想着这回拖罗木该怎么收场,自己是否该先行逃命去。
拖罗木将身上的长袍给脱去,露出了一身赤红的战甲,他双手一舞间就凭空多出了一件样式如新月的兵器,长笑一声说:“那就要看你手段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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