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一种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情结存在,觉非也不例外。所以,当他忙完一切登基事宜,将权
力牢牢掌握于手之后,他回来了。跟随着奔赴各地收取管辖权的部队,他很顺道地来到了风月,这个有着他所有亲人在的城市。
对于他的这种做法,包括菲菲在内几乎所有的人都持反对态度,因为在他们看来此时此刻正是觉非巩固帝权最有利的时机,他这么一走万一出了什么差池那损失可就不是用“大”就能形容得来的了,可是觉非一意孤行任谁劝都不听,无奈何菲菲只好挑选了几位精明能干、魔法武道高强的人与他随行,一来也算有个照应,二来处理起突发事件来也方便许多,可觉非却拒绝了。他自己亲自挑选了几人,而这几个被挑选出来的人除了谋战是“众望所归”之外,其余几人都大大出乎了人们的意料——作为俘虏的埃尔德王子含笑与亚拉太子羡宇赫然就在其中,其中还包括了那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狂化者萧剑!
这不明摆着给自己增加不安全因素嘛,菲菲当即就不愿意了,怎么说都不同意觉非的做法。可是没办法,觉非硬是坚持,菲菲也就没辙了,最后只好叮嘱他要小心再小心还不忘给他额外加了个曾耀祖以及数万之众的禁卫兵。
“这哪是什么探亲啊,简直就成帝王出巡了!”坐在龙乘上的觉非看着这么大的排场一个劲儿地流汗,“不过也
好,至少威风了!哦,对了,让谋战过来,我有事找他商量!”
“王,谋战大人先行去了,此刻并不在这儿!”含笑毕恭毕敬地回答,但语气却听不出半点的友善来。
“对,是我让他先去的——呵呵,事情一多就给忙忘了……含笑啊,我们这是在哪儿了呢,我估摸着也该快到了吧?”
“回禀陛下,是快到了!”含笑依然不冷不热地说着,“再有几分钟就到了,您看,我们前面的队伍不是已经停下来了么?”
“哦……”觉非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着,这一路上走来含笑跟羡宇对他的态度一直都这样,不温不火让人无法亲近,而那萧剑更是离谱,简直成了个石头人,无论觉非跟他说什么他都只是点头或者摇头,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作。原本,觉非是想趁着这段时间跟这三个人好好聊聊的,希望能解除他们的心结可事情的发展却好像跟他的预期目标背道而驰了,心结没打开反倒却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差没灰头土脑了。
“好吧好吧,既然快到了那我们就在这儿停下来好了。”他伸了个懒腰,走出了龙乘,“再不下来走走我这腰都得酸了!”
他一出来,曾耀祖赶紧凑了上来,态度一如从前的恭顺。
“师尊,我看我们还是别带这么多人进去的好,只怕到时候会吓着几位老人家,您说是吗?”
“好,就听你的!”觉非迅速做了布置,让部队停了下来,而他自己则带着含笑、曾耀祖等四人继续前进。
其实这一路上走下来,他也并不是说没有收获,至少这西南一路的大小城池就已经被他接手得差不多了。虽然埃尔德跟亚拉两国的君主都已归降并以君主的名义颁布了他们最后的一道旨意,昭告天下归属美斯,
但他们两位可不会那么上路主动让各大城主把统辖权交出,他们也仅仅只是昭告昭告而已,其它的事情还得靠觉非自己。
两国的地方势力虽然都已经很薄弱,但却实实在在的依然存在,想要一声令下就把它们收回基本上是天方夜谭。所以在觉非宣布称帝之后,他迅速派出了四支部队并带上各管理人员一路威逼一路攻占,只几天的工夫就已经将人族的各大城市“收拾”得差不多了。而他自己则以至尊的姿态沿路施恩,大有一副恩泽天下的意思。
此刻,他已经来到了剑魂世家的大门口,对着这朱漆大门心里感慨良多。想当年他离开时不过只是个不经事实的少年罢了,而此刻却贵为人族之王,这其中的变化只能让人对命运这东西产生无限遐想了。
当他正在回忆过往种种的时候,从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他的祖父破剑正手持宝剑气势汹汹地在大骂,而他骂的对象则是那几个军服光鲜的将军。
“呵,这倒是个奇特的重逢场面了。”他一面这样安慰自己,一面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对破剑鞠了深深的一躬,“爷爷,我回来了!这些年来您身体可好?”
经过这些年,觉非的外貌其实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毕竟血浓于水,至亲者还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是非儿啊!好,你爷爷我这老骨头还硬朗得很啊!”破剑开心地抓过觉非的手,顾不得嘘寒问暖就说,“你来得正好,咱家现在正缺人手呢!现在剑魂世家的认都到齐了,我倒是想会一会那自大的魔神大帝了!”
觉非有些尴尬地笑着,对身边那几个将军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退开,而自己则拉过了破剑悄声让他进去再说。
“怎么,难道你还想帮着外人说话?!”破剑不明其意,以为觉非是怕了对方于是忍不住嚷嚷道,“想我剑魂世家屹立天下数百年而不倒,何曾怕过谁来?!以前是我们不想与官斗,可如今人家都已经欺到我们头上来了,难道我们还去做那缩头乌龟?人家在我头上撒尿我忍了,可这不表示人家就可以在我头上拉屎!”
破剑心中的气愤滔滔不绝,听得觉非面红耳赤,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这祖父怎么会变得这么敏感,自己这些手下还没说话呢怎么就成了欺到他头上拉屎的主了——再说了,即便给这些人多少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又不是二愣子,哪有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呢?
“爷爷,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进屋里再说好吗?”他见劝不动破剑于是转而向他的父母亲求救,希望他们把老人家给劝回去。
经过一番劝说,破剑终于被搀扶着走回了屋子,觉非看着他那气喘吁吁的模样心头暗暗叹息,这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向他解释明白呢?
魔界,一处茂密的森林。
此地本为迎社一个分会所在,因了这茂密森林的掩护分会成员的踪影一直藏得很隐蔽,可奈何狐神天生擅长追捕工作,凭着他们留下的半点蛛丝马迹还是将他们找到了,在一番龙争虎斗之后分会被夷为平地,从此再无任何人迹。
然而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原则,迎社那些幸存的与总部失去联络的成员们再次在这儿聚集,一片瓦砾之下竟也十分得热闹。
原本,作为迎社成员的他们是无尚光荣的,因为就迎社这个秘密组织而言能进入其中的人至少在魔法造诣上是个极大的肯定,但如今这帮人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在心理上让许多人承受不了。于是这数十人就产生了分歧,分成了两个对立的派别,其一认为大家应该找到总部从而回去,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迎社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地方,大家伙要嘛就散了要嘛再成立一个新的组织,总之是该干吗干吗就是不要跟迎社再扯上半点关系!
此刻,这两帮人正在为此极力争辩着。
“在我们加入迎社的时候就曾经发过毒誓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一生追随我们的魁首,但看看你们现在这贪生怕死的样子,难道就不为此而感到脸红么?”这是主张重回迎社派的首领说的,他是一位老者,须发都已皆白,“如今我们只是遇到了一点点的挫折,在这么一点挫折面前难道你们就可以忘了那毒誓了么?!”
主张与迎社分离的派别的首领是个年轻人,长得俊美非常,他不屑地看了那老者一眼,然后侃侃而谈道:“这世界的规律是什么,是义务与权利并存!加入迎社,为迎社办事是我们的义务,可我们的权利呢?试问各位,自打我们加入迎社之后可曾享受到过一点的权利,迎社可曾给过我们一点点的好处?!没有!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因为那所谓的毒誓而为迎社拼命,更何况迎社现在的发展理念是跟执政者背道而驰的,其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我想问问大家,抱着一棵即将枯死而且从未给过我们雨露的树木真的就是你们心里所要的么?!”
他在说话的时候,凌厉的眼神一直注视着那老者,直说得他怒火中烧、怒不可遏。
“叛徒、叛徒!”老者气得胡子乱颤,那指向年轻人的手也因为愤怒而抖动不止,“觅初元,算我元柏瞎了眼竟收了你这么个兄弟!你要走就走,我不拦你,但你不要在这里蛊惑人心,我们迎社成员是不会因为你这点小伎俩而对我们的理想产生怀疑的!”
年轻人淡淡一笑,深情自若地说道:“我是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可我又怎么忍心看到这么多兄弟被误了青春甚至误了性命?人,我是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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