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觉非在那里想着该如何摆脱这难堪局面的时候,小酒店的门外忽然传来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他回头看去,兽王赫然已经站在门口了!
“来了?”
兽王点了点头,面上不现任何表情。
“要不先喝点酒?”觉非举着酒杯,最终却讪讪地笑了,因为他想起了刚才自己喝的是搀了七分水的酒,“就喝那么一点吧……”
兽王摇了摇头,面色依旧严肃:“酒只能在适宜的条件下喝,今天,不适合喝酒!”
那就不喝吧,觉非放下了酒杯却突然意识到店里还有两个马上就要被列入“滥杀无辜”中扮演无辜角色的人,于是就转过脸摆出极其威严极其神圣的神情说道:“我的身份既然已经被你们看到了那我也就不再多作隐瞒了。这里很不太平,马上就会有天劫降临,你们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店老板和伙计四目相望,然后同时点了点头就飞也似地跑出了门,连钱物等东西都没带走一样!
见他们平安走远,觉非丢了酒杯灿烂一笑说:“既然不适合喝酒那我们就开始正事吧!”
言毕,一股无匹的气息就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看不出是属于暗黑还是光明,或者两者皆有之。
两人相视一笑,双双跃出了这小小的酒店飞入了苍茫无尽的暗黑森林之中……
含笑跪在木里-可的门外神色坚毅,从早上木里-可拒绝见他开始他就这样跪着了,但是这么久过去了木里-可却依然没有想要见他的意思。
门内,木里-可正襟危坐地在批阅着今天呈上来的奏章——或者说是在批阅着臣下递上来关于如何进兵亚拉的方案。
今天早上,她正式将进攻亚拉一事付诸早朝议事章程,并当场任命了好几员大将,种种迹象表明她对进攻亚拉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唯一等待的就是最终方案的确立!
但这对她来说还是嫌慢了,按照她的计划在她离开美斯的那一刻才是最佳时机,只可惜当时兽王那边还没弄妥计划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搁浅了下来。所以对于含笑的跪见她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忍住了,因为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理由能让她改变主意。
她头也不抬地叫过一边的侍女说:“你过去跟他说,我不想见他——从今天开始一直到出兵之前我都不会见他的!”
侍女应声而去,一小会儿后却又走了回来告诉她说:“回陛下,殿下他不肯离去并说如果您不见他那他就在那里长跪不起了。”
“他这算是在威胁我么?”木里-可淡淡一笑,“那就让他一直跪着吧,我看他能坚持到几时!”
门外,含笑依然跪着,态度坚毅……
暗黑森林内气劲涌动,蔽日的树叶开始不安地开始瑟瑟发抖,这抖动迅速蔓延开来,不一会儿整个森林都处在了一种不安之中,仿若隐隐之中有天变。
觉非跟兽王两人悬立于万树之颠,周围一阵静谧,耳边只闻树叶的哀鸣却蓦的一串鸟的惊叫声响起,从林内惊起了无数的鸟儿。
“这树林挺不错,你看大鸟中鸟小鸟什么鸟都有——可惜啊,我们把它们寂静的生活给打破了。”觉非叹了一口气,斜视着兽王说,“我们非打不可吗?貌似你也没取胜的把握吧,说不得还得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为了一场完全可以化解的战争你这又是何苦呢?”
兽王轻笑,笑容中却夹杂着一丝苦笑:“如果是我自己,那我宁愿与你把酒言欢一醉方休,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不得不一战!”兽王仿佛下定了最终的决心,只见他的衣袂无风自动而那一头青丝更是飘飘而起犹若仙人下凡!
“狂化?”觉非缓缓祭出了玉石古剑,凝神注视着在兽王身上所发生的变化,这一看让他忽然意识到半兽人体质的兽王并没有发生狂化,“难道他不准备用全力?”
这个想法让他吃了大亏,因为就在这时兽王忽然就发动了凌厉的攻击——似是千手,天空中忽然出现了无数只血色的红掌,在一声惊雷之中统统劈向了觉非!
如果是普通人的速度那觉非绝对可以轻易就躲开了,可这漫天的血掌却来得实在太快太急,在这来不及思考的一刹那怎么让他去躲?
哗啦啦一阵落雨般的声音过后,烟雾缭绕中觉非的身上已经披上了幽蓝的幽影幻甲,而他的嘴角渐有血迹——如果不是幽影在千钧一发的关头挡住了这些血掌,那么此时的觉非或者已经受了重伤了。
“我是狂化了,只是这狂化却是更高一级的隐性!”兽王一招得手更是不再给觉非任何思考的空档,那飘逸的满头青丝突然就如尖刺一般暴涨刺向了觉非,而后者在抹了嘴角的血迹之后便不再大意,浑身爆射出无匹的两股气息,身后黑白四对羽翼赫然大开!
青丝缠住了觉非,可兽王却并没有显露出半点的兴奋之色,因为青丝那头所爆发出来的磅礴力量实在让他轻松不起来。他一面努力收紧头发边缘以期能暂时困住对手一面祭出了他的武器——一枚栩栩如生的红色艳花,花上雨露正密,万片花瓣顿时漫天飞舞,齐齐攻向了觉非!而觉非却就在这个时候挣开了兽王的头发,在断碎成无数段飘飘直落的青丝之中他的玉石古剑荡起了阵阵剑花攻了回来——在花与花的世界里,身下方圆一里内的树木全部化为了灰烬轰然倒塌!
花雨依旧在下,而觉非则剑指兽王静静地站在了那里。他冷冷一笑,回眼一看自己身后的羽翼自信而又冷酷地说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我所说的魔族攻击并非是虚无缥缈的事了吧?‘破元一剑’!”
剑式突变,纷纷扬扬的剑花顿时凝聚为一点在万千花雨之中破空而进,只一眨眼就攻到了兽王的面前。兽王的头发凌乱、长短不一,但却并未现出任何的狼狈之色,就在那光点即将刺中他的眉心之际,他不慌不忙地大喝一声“张”,手中红色艳花突然变大挡住了它,然后他再轻吐“闭”字,玉石古剑就被牢牢地夹在了硕大无比的花朵之中——二者势均力敌,花朵碎不了古剑,而古剑也刺不穿花朵!
两人同时一惊,不期然地都迎起左掌劈向了对方,两掌合处,强大的威势令身下树林的灰烬再扩延了三里,而他们脚下的地面更是开裂得千疮百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所有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变得静默,天地间只剩下这两个相视而立的男人和那越发澎湃的斗志……
含笑下跪的双腿已经变得麻木,而在此期间已经有三名大将在木里-可的房间进出过了,他双目无神地凝视前方内心开始焦虑。
种种迹象表明这次他的母后木里-可是要动真格的了,下个月,明天,又或者就在今天她就要发兵亚拉了!
眼前的门依然紧闭着,门内悄无声息。
含笑终于站起了身子,在久等无果之后他站起了身子,迈着酥麻的双腿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那扇门,那扇关着关系天下局势的门。
“母后,儿臣含笑求见!”
声如洪钟,门内却依旧无声无息!
“母后,儿臣含笑求见!!”含笑的音量再次提高,语气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决绝,而这样的音量对于一统埃尔德的木里-可来说已经是极为不敬的了,然而门内却依然没有半点反应,就连先前还会出来让他走的侍女都没有接话。
“为了天下苍生,母后,请原谅儿臣的无礼!”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含笑手中一股属于风系的劲风猛地射出将那门击得粉碎——门,在这谁也不曾意料的状况下被打开了!
坐在案前的木里-可盯着含笑,目光中有着一丝不解,而更多的则是愤怒:“你就是这样来见你的亲生母亲的,用她教授你的魔法来逼着见你的母亲的?”
“儿臣惶恐,儿臣不敢!”含笑低垂着头说着,但语气中却没有半分的后悔,“儿臣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埃尔德万千子民,希望母后能再听儿臣一句话!”
“哦?你想说什么呢,现在我正无所事事地坐在这里批阅关系到整个埃尔德前途的奏章,你来得倒是时候,说吧,我听着。”
听着她的反话,含笑心中一惊,因为自小到大他的母后就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半句的反话,甚至连一句责骂的话都没有过。可是,此时非常、此事非常,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为了天下苍生,请母后放弃对亚拉作战吧!”
“又是为了天下苍生?”木里-可呵呵冷笑,冷笑过后目光阴狠地说,“我为天下苍生,天下苍生可又何曾为过我?!你不必再诸多口舌了,此事已成定居,就在刚才我已颁下旨意,此刻各大部队只怕都已经出发了吧!”
仿若一声惊雷,含笑呆立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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