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状况真的糟透了,觉非看到自己体内那些原本已经融为一体的魔斗气此刻竟再次被分开并不时相互纠结、缠斗着,而更糟糕的是它们已经断开,不再以整体的形式散布在体内!
断断续续、断断续续,断断续续的以后还怎么跟人家斗?!他努力整理着那些魔斗气以期能让它们重新融合在一起,但整理了半天却收效甚微,看来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是很难复原了,不过值得欣喜的是,他发现自己体内的魔斗气不但没有像旺财说得那样减少了三成胸口那容纳魔斗气的核心反而变得更大了并且如心脏般在扑扑跳动着!
核心变大说明他的修为再次提高了一层,他知道这跟魔斗气酣畅淋漓地使用有关,但他却不明白那核心怎么会跳动。
他也不想深究下去,因为不管是什么都会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当务之急他所要面对的就是尽速将体内的魔斗气给理顺了!
可是这无异于一个浩大的工程,以觉非此刻的身体状况又谈何容易呢?
觉非叹了一口气从冥想世界走了出来,两眼无神地仰望着马车顶部,心事重重任由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来晃去。
大军是在两天后到达沙砾之漠边缘的,由此足以说明它的宽广。沙砾之漠的尽头是一片同样宽广的灌木林,因为沙砾之漠的关系这里很难见到纯粹的绿色,即便偶尔能看见几棵大树也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没有一点生气,或许称这里是沙洲会更贴切一点。
灌木林里沼泽遍布,明媚的阳光透过低矮的树丛把那些沼泽里的死水照得闪闪发光,间或有成群的野鸭从沼泽边的草丛里飞起飞落,聒噪的声音总算给这里带来了一丝的生气——虽然很难听。
灌木丛不像沙砾那样“好说话”,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在这里是没有路的,连行人都必须排成两排才能慢慢前进,更不用说是马车了,所以虚弱的觉非不得不下了车,顶着开始有点毒辣的阳光慢慢走着。
好在有清荷、卡布衣以及谋战陪着,虽然累倒也不觉得闷。四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忽然一个女兵过来说有人求见将军。
“你猜会是谁呢?”谋战笑着问觉非说,“要不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输了的人就去逮几只野鸭过来?”
觉非虽然感觉眼皮都很沉重但也不能扫了别人的兴致于是说:“你先猜吧。”
“我猜一定是孙行!你觉得呢?”
不用猜了,身材矮小的孙行在觉非开口之前已然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呵,好吧我输了,过会儿我就给你抓野鸭去!”
可是就凭他现在的身体不被野鸭抓就谢天谢地了哪能去抓呢?谋战只是笑笑没有接话,他问孙行说来这里是否有事。
孙行是谋战邀请来的六人中的一位,在行军防守方面很有一套。
可惜,他依旧是个不会说话的人。
“废话,没事我跑来这儿干吗?!”他白了谋战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对清荷说,“你让大军停下来吧!”
清荷虽然好脾气但也绝不是明就里就随便改变主意的人,所以她问他为什么要停下。
“你没发现这里其实很适合防守吗?”孙行气势汹汹地说,“这片灌木林虽然也很大,表面上看并不适合防守,但只要稍微有点打仗的人都会知道事实上它是最适合伏击战的!我们只要把大军分组分好,每队安排五人或者十人负责观察一定的范围那就算敌人的数量多于我们数倍我们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我原本还以为你们都知道了,谁知道我在前面等了半天就是不见你们有谁下达停军的命令,真是气死我了!”
四人被骂得面面相觑,一时竟回答不上来。
孙行急了:“还愣着干吗,快下命令啊!难道你们非要跑到外面拿士兵的性命去死守?!”
“哦,好!”清荷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紧张地下命令让大军停了下来,然后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轻轻笑道,“是否可以请孙行先生代我调配人员呢,还有可以的话这里的守卫指挥权就交给你了?”
孙行依然不客气地说了声没问题,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一样。
他接过清荷递来的一枚令牌就一阵风似的忙调配人员的事去了。
目睹这一幕的谋战衷心地赞叹道:“帅将好魄力啊!”
将一整支部队的指挥权就这样轻易地交出去的确需要魄力。
“你是说我让孙行去指挥部队的事吗?”清荷不解地反问道,“他有这样的才能我当然要利用了,他刚才说的也句句在理我没理由还霸占着这指挥权,再说了我对在灌木林里的伏击战一点儿都不熟,只能找人来替代我了。我想他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然后她把目光投向了觉非。
“将帅英明,以后我谋战的命就是您的了!”
谋战半跪,说这话的时候却也将目光投向了觉非,仿佛是在对他说的一样。
而他们的目光聚焦处,觉非再次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这一次昏迷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久,九天过去了他却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而军医却束手无策!卡布衣和清荷几乎都快哭成了泪人,整天守候在他的身边,时常在他耳旁轻轻呼唤他的名字,喊着喊着就又哭了。
好在孙行暂时接手了部队的指挥大权,要不然娘子军可就乱了套了!但即便如此也还是让那些女兵们感到了很大的惊奇,在她们的印象中卡布衣和清荷是特别坚强的人,从来就没有为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掉过眼泪,可她们怎么会为一个曾经是偷窥者的人流了这么多的眼泪呢?[吾爱文学网www.]
难道两位帅将同时爱上那名男子的传言是真的?!
没有人敢去问个明白,哪怕是那个跟两人关系最好的细眉女将柳如眉也只能站在帐篷门口默默地注视着里面的一切。
她看着觉非蹙眉看着两位将军为他擦身体看着觉非没有表情的脸,看着一切该看的和不该看的,她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该进去。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面带梨花的清荷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
“哦,对,都安排好了。”柳如眉紧张地回答,好像在掩藏着什么,“所有人都已经按照孙行专员的安排在这里布置好了,如果有敌军出现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清荷喃喃,忽然问道,“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名医吗?”
柳如眉知道她想干什么,可是她只能吞吞吐吐地说:“这里地处边陲,连医生都很少……”
“别说这些,你传我命令下去,若有人知道此地有名医就即刻回报于我!”
“是!”
柳如眉急急退下,她怕在这里再呆下去自己会情不自禁地跟着两位帅将流泪!
清荷叹了一口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望着那个躺在简易床上的男人心再次碎了,她不明白自己是否真的被老天给诅咒了,不然为什么要这样来惩罚她!
“妹妹,你先过去休息吧。这儿有我看着就行了,”她朝卡布衣走了过去,抚着她凌乱的头发说,“你也累了,如果等他醒来看见你这副模样一定会笑话你的!”
“呵,如果他现在醒来,那笑话我就笑话我吧!”卡布衣斜靠在床沿,目不转睛地盯着觉非看,憔悴地就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姐姐你先去休息吧,军中少不得你!这里就先交给我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清荷正要拒绝,谁知卡布衣又说:“我有些话要对觉非哥哥说。”
“那……那好吧,如果有事记得叫我,我在边上的军帐里!”
卡布衣目送她离开,然后将脸侧贴在了觉非的胸口上。
“觉非哥哥你别再睡了好吗,起来陪我说说话吧!”她语声喃喃,泪水再次滑过她的脸,“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担心你又要抛下我一个人走了。军医说你如果再不醒来恐怕就挨不过明天了!醒来啊!你知道吗,我现在真恨不得杀了那个让你去兽人军营的罗三,是他害你这样的!可是我不能这么做,他是军队的功臣,因为他我们娘子军大获全胜。可我真的舍不得你这样睡着,我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我,哪怕我躺在这里你毫不知情也无所谓!你还记得你以前为我做的那柄短剑吗,喏,我一直贴身收藏着从来舍不得拿它出来杀敌,因为每次我想你的时候总是它在一边安慰我,看到它我就会觉得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可它毕竟不是你,如果你走了那我该怎么办?”
“你醒来好不好,别睡了,真的别再睡了。九天的时间你该睡够了对不对,起来,起来啊!”
可是觉非却依旧躺在那里,脸色苍白以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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