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队里又忙了一晚,和薛傅勋等人制订了追捕马克?路易斯的计划后,商奕启只简单在部队里休息了几个小时。。。
翌日清早去到医院时,商奕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竟然会得到林景殊已在半夜死亡的消息。
“我不信,我不相信,医生,你明明说了他已经脱离危险了的,他怎么会死,怎么会?”商奕启揪住了林景殊的主治医生的白大褂,两眼通红,他像极了一只失去了同伴的猎豹,危险,执着,狂躁!
信与不信,当事实摆在了眼前的时候,你便会发现言语是如此地无力,以至于你只能悲哀地用泪水来发泄自己心内的痛与悔。他根本就不该离开医院的,不该的……
林景殊的身上只盖着一条白布,商奕启掀开了那布料,触上了他冰凉的体温。这样的温度,怎么可能会是活人的温度?
病床旁边的桌子上,一封信被压在了水杯下。商奕启将信取出,越是往下读,他眼里的涩意便越是浓郁。
“小启,不知道你看到我死了的时候会有怎样的表情?不过我告诉你,大男人的,要是哭了的话,那真的是很丑的,所以,不要哭。
死亡,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这么多年来,恨意早已在我的心底扎了根,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脏?我的手很脏,为了报仇,我这双手不知染上了多少无辜的人的鲜血;我的心同样不干净,我每天只想着算计完这个就算计那个,我甚至忘记了,起码我该留一点点情感给那些为我出生入死的手下,像青叔。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小启,昨天你在我病床边说的话,我听到了。有一瞬间我甚至就想着就这样吧,顺其自然,我和你还可以是兄弟。或许打从心底我还是想着珍惜你和勋子烨宸这些朋友的,可是我们的立场,注定了这一切只能是个遥遥不可及的梦。小启,你愿意成为我的救赎,可我的心已经堕入到了地底第十九层地狱,你愿意给我光明,可我还是只能在无道的黑暗之中挣扎。最后我还是放弃了,习惯了黑暗,光明只会让我遍体鳞伤。
我还想着要和你说点别的什么,细一想起来,我才发现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便是那些年和你和勋子三人呆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没有后来这些事,我想,我们真的会是一辈子的兄弟。夜里我也想过,要是时间回到七年多以前,命运能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不会还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以前我从来不想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因为认定了的路,我就不会犹豫。可而今,我想我的想法真的太多了。
小启,你也别嫌我唠叨,我很快就说完了。你的女儿,就是那个叫嫣儿的小姑娘,她不是我的女儿,她只是当年我从医院抱走的一个小女孩。有一个粗心的母亲生了一对双胞胎姐妹,我想即便到了今日,那位母亲也还是不知道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女儿的。孩子的父亲,你猜?
算了,你这人平日里机灵得很,一碰上和女人有关的事情你就卡壳,还是我说吧。你一定想不到的,那个嫣儿小丫头是烨宸的女儿,至于孩子的母亲我就不说了,就当是我小恶作剧了一把。如果有缘,烨宸自然能找到嫣儿的母亲和他的另外一个女儿。
话说到了这里,我却又有些贪心了,忽然就不太想离开这个世间了,或者我可以隐姓埋名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好好地活下去?只是怎么可能呢,活着,也许,可要好好的,那就不太可能了。小启,虽然知道自己要麻烦你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但既然你说了还把我当兄弟的话,那么我有两件事想要拜托你。
第一是我的义父马克?路易斯,我知道义父他臭名昭彰,也知道你们不可能放过他,可就算他再怎么不好,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真的不能不顾。小启,在送义父上路的时候,能不能请求你不要让他死得太痛苦,就让他走得安稳些。义父近些年身体不太好,死,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你给他留个全尸可以吗,就当代我报了这么多年来义父对我的恩情?
第二是一个叫小依的女人,她怀孕了,可能是我的孩子。原先我想如果是我的孩子,我就把那孩子留下。但现在想想还是算了,不管是谁的孩子,都请你让他们母子下半生不要过得太辛苦。
小启,我很坏是吧,临走了还给你留下一摊子事?不过也就剩这几件了,说完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也就没什么牵念了。小启,最后我还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我曾经想着要伤害你,不,我也确实伤害了你。而今我也想开了,我知道,我的父母站在了正义的对立面,因此就算你父亲杀了他们,这本也无可厚非。我之所以无法释怀,不过是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就算他们再怎么不好,他们也是我最亲的人。小袁和我有着同样的出身,他的父母,同样是死在了你父亲的枪下,如果可以的话,也请你厚葬他,让他走好。小袁还那么年轻,他死了,我其实也是难过。
小启,若是可以,还请你和勋子一定要忘了现在这个我,就如你所说,你只是把我遗失在了来时的一段路上,你们就当我在七年多以前就死了。小启,我希望你们记住的,是我最好的模样。我现在真的深深地感激着,感激命运让我在最灿似骄阳的年华里遇见了你们,感激你和勋子愿意成为我这种人的兄弟,感激我们曾有过那样一段不离不弃相依相伴的激情岁月。
我走了,总有一天,我们还会重逢。”
落款是――林景殊,绝笔。
三天后,忙完了林景殊和邵袁的身后事,商奕启和薛傅勋等一行人一同奔赴s国。
找到马克?路易斯的老窝时,时年七十岁的毒王正坐在了自己家中的沙发上,而他的手中握着一个遥控。他的前方,电视机里正放着一个古典音乐节目。舒缓而透着历史韵味的音乐在大厅里回旋萦绕,商奕启几人走到了老人的面前,而老人迟迟没有动静。
“哥,他已经死了。”薛傅勋检查过后朝着商奕启报备了一句。
一代枭雄,马克?路易斯竟是以这样安详的姿态陨落了。在外人看来,此刻这个坐在沙发上的男子真的只是一个单纯地在欣赏音乐的老人,他眉目之间的平和,让人看不出一点他活着时候的毒辣狠绝。
“报告首长,我们在楼上发现了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一名上楼检查的特种兵也在这时候跑下楼来报告道。
那个年轻女子正是小依,而她的怀中,才出生不过一天的早产婴孩正闭着眼,睡得香甜。
“首长,这里有张纸条。”另一名特种兵说话间将纸条递到了商奕启的面前。
清秀的字迹,和林景殊那凌乱却不失雄厚感的字体有着天壤之别――“我的男人已经走了,我也不该再留着。从来都是喊你少主,这一回,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喊你乔治了。乔治,你一定不要走得太快,我怕,怕自己会跟不上你。如果我在去时的路上找到了你,请你一定给我一个笑容,然后牢牢牵住我的手,我想陪你一起走。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因为不足月生产,他的身子不太好,不论是谁,请你们让他平安长大,小依拜谢。”
走出马克?路易斯的家中时,薛傅勋忽地感叹了一声:“哥,谁说欢场女子无真情,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哥,我感觉这段日子我真的像是走进了一个梦境。梦醒了,所有人都散了,死死生生,生命原来这样无常。”
一个星期后马克?路易斯在s国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连带着一些靠马克提供军火毒品的地下组织也受到重创。马克的死亡已从某种角度上宣告了s国未来将有一段时间的太平,而s国的政府组织此时也进行了大换血,国内因为马克死亡造成的局部**渐渐平息了下来。
最后看了一眼s国的土地,商奕启只道了一句:“希望这里能永远这样安宁下去。”
上机的时候,薛傅勋一步一步地跟在了商奕启后头,及至坐稳在了机上,他的唇角才微微勾出一点弧度道:“哥,s国真的有很多蓝眸的人呢,很漂亮。可是景殊的眼睛,却是我看过的所有蓝瞳中最清澈最独一无二的,像是天空和海洋,让人一望便能从中看出风景。”
“会有第二个拥有景殊这样的瞳眸的人的。”商奕启微微一笑,眼里有通透的光。
薛傅勋脸上笑意更深,他知道,哥他说的是景殊的那个孩子。其实拥有那样一对眼睛,那个孩子不消多想也能肯定是景殊的孩子。景殊的后代,他们不会再让那个孩子走上和景殊一样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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