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那些来历不明的危险分子,凯越不得不将黑鳄暂时安顿在不显眼的小旅馆里。这下子离他打工的地方远了不少。黑鳄说:
“别去打工了凯越,我去搞点钱来。”
“你要怎麽弄钱…?”
“随便向认识的朋友‘借’点就可以了。”
凯越急忙摆手说:
“你现在状况这麽惨,且不说人家是会否借钱,你只要到处走动,一露面就会被那些不明来历的仇人找上门来。”
“凯越,”黑鳄皱著眉头说“这次的事跟那姓曹的脱不了干系,他对你一直觊觎著,你一个人在外面行动,我实在放心不下。”
“我很奇怪,你不是把曹先生送到监狱里去了吗?他怎麽又会出来了??”
黑鳄於是轻声一笑:
“你真单纯。”
凯越觉得那男人好像在嘲笑自己,於是很尴尬地说:
“我知道了,你们都是手眼通天的人,打通各方面的关系也是信手拈来对吧?反正我这样卑贱又没钱的孩子是不能理解的。”
“别生气,凯越,”黑鳄安抚道“你是干净的,我们这样的人,想要重新回到你那样干净的状态才是不能呢。可是却你宁愿被我这样的污浊之人沾染,宁愿陪著我过躲躲藏藏的生活…”
“好了别说了,”听到那人的赞扬,凯越反而很不好意思,随後他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问黑鳄说:
“你为什麽不向兰大哥求助??”
黑鳄当即摇摇头:
“别打扰兰大哥安静的生活了,她好容易才金盆洗手,不该被我拖回泥潭。”
“那……”凯越小心地说“你不是有个大哥吗?就是小岩的父亲,让他来帮助你吧,好歹你们也是亲人。”
黑鳄沈思著点点头说:
“早知道这样,就不要在他别墅的每个房间里都做爱了…我那个大哥很有洁癖…”
“你────!”凯越顿时会想起在那别墅中的事情───黑鳄说要报复大哥教子不严,硬拉著凯越在每个房间里都享受了一遍,临走时还留下纸条挑衅一番。
黑鳄看著凯越通红的脸色便觉得有趣:
“我就说你是个单纯的孩子,我是在开玩笑的,你怎麽当真了?如果形势危机,我会考虑向大哥求助,但尽量不要惊动他,他是有家的人,如果出了问题,家人是无法承受的,而我就不同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处理是最好的。”
凯越听到那些,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没错,黑鳄的大哥是有家的男人,如果出了事,他的家庭便会无法承受。而黑鳄若出了事,凯越也将无法承受啊……可黑鳄只拿他当个情人,那男人大概不会考虑到凯越的立场吧…
还有一件事令少年放心不下,那就是小彬的情况。小彬被送到医院去了,黑鳄说袭击者该不会明目张胆的袭击午夜街区之外的公共设施,所以小彬暂时是安全的。
前几天曹医生抓著凯越的手臂请求说:
“我想去看看邢先生,但我不想和叔叔产生矛盾。”
那时凯越真的感到曹医生可怜极了,他深切地知道曹医生的痛苦───爱人的情况不明,自己又无法赶去探望。凯越於是对医生说:
“我会替你探望小彬,然後把情况告诉你。”
曹医生高兴极了,还讲了一大堆话要凯越传达过去。
於是那天下午,凯越打工结束之後便直奔医院去了。
凯越查询了病房,发现小彬用了假名,若想见到他恐怕要费一番功夫寻找了。正在他低头走路犹豫不决时,便和一个穿著条纹病号服的人撞了个正著。
凯越急忙道歉,等他把那位病人扶起来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凯越立刻想起五哥说过───曹先生和龟山,他们两人投靠在一个外国人麾下。也就在凯越知道他们找到靠山的第二天,欲望公馆便遭到了袭击。
凯越於是警觉地盯著对方後退了几步。还是那个外国人先开口说了话:
“抱歉,我没看清路。”
“汉语……”凯越暗自惊叹。
随後急忙压低帽檐摇摇头说:
“是我没看路,再见。”
少年转身快步离开,身後那个外国人高声对他说:
“我是布兰特!你叫什麽??”
凯越没说话,他急匆匆向医院外面跑去。四周似乎没什麽可疑人物,凯越仍然不放心,生怕有人跟著,忐忑不安地绕了一大圈。
深晚才回到僻静的小旅馆。
此时黑鳄已经等他等得心急如焚,看到爱人的身影才长出了口气,上来就问:
“你跑到哪里去了??”
“没去哪里…”凯越知道,若告诉这男人自己跑去医院,他一定又会担心,於是便说谎道,“打工加了个班…”
黑鳄勉强撑起身子对他说:
“别去打工了凯越,让我这样提心吊胆,真是比死还难受!把我的手表卖掉吧。”
说著黑鳄便退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扔给凯越,凯越望著那只手表微微皱眉───这只手表和自己腕上的是一对,黑鳄还在表带里镌刻了只有结婚戒指才有的赠文。如今却说要把表卖掉……
少年想都没想便将它塞还给黑鳄说:
“不要卖掉!我可以养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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