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仍旧下著,凯越看清了突袭自己的男人───一身黑色长风衣,礼帽和眼镜也都是墨色。
他抓著凯越走了许久,渐渐进入只有午夜时分才活跃的街区。
一座大厦很快出现在眼前,霓虹灯交错放出醉人的色彩,‘欲望公馆’硕大的昭示临於半空。
凯越有些紧张,从一开始他就听‘欲望公馆’这名字有些耳熟,直到现在才突然想起,这地方根本就身体与金钱交易的场所。
凯越从小就很会读书,只是在校外有些劣迹,却从不与这类地方染指,正是因为这种地方,才使他作为可耻的私生子来到世界上。
母亲很快就遗弃了他,从此不得不开始艰难的生活。
初中毕业时,凭凯越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习习惯,竟考取了王牌的南大附中,班上的精英无不扼腕慨叹,居然有这种遭人妒恨的同学存在。
凯越却不怎麽在乎,因为他表面松懈,实际在无人照管的空虚世界里,用功读书反而是消遣的最好方法。
高中也很困难,到并非因为学业,而是学费昂贵,社会保障金早就不够支付了。
於是全校只有凯越不穿制服,他总是一身旧的衬衫肥仔裤,但却十分整洁。他不修边幅的读书方法竟能换来优异成绩,猛长的身高和越来越俊美的样子,使得不但没人敢小看他半分,反而成了偶像。即使因为读书而变成近视,也不减人气。
凯越对这一切浑然不觉,而是对散打和搏击产生浓厚的兴趣。也正是因为这样,校外许多不良分子才盯上了他。
从此,戴著眼镜的优等生,就要不停应付来自校外的骚扰,不过挂伤的机会却在显著减少,凯越觉得,这样反倒可以实战锻炼运动技巧。还有些对手在挨揍以後乖乖交上数目不斐的现金,凯越就更加自得其乐了。
直到高中三年级,他得知大学的费用根本就是天文数字,於是决定就此告别读书的年代…
刚想到这里,黑衣男子已经带他驻足在一扇门前,低头对凯越说:
“我去找老板,你乖乖等著,别作无谓的逃脱试验。”
凯越本来也不想逃走,他要见见这位肯出40万买下自己的老板,当面问清关於五哥的误会,因为五哥是在他将要辍学之际,遇到的最好的男人,相信五哥,是凯越唯一认定的真理。
男人走进房门。凯越就在走廊里随意转转,他推开尽头的房门,看到昏暗的灯下,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坐在一群少女之间抽著雪茄,男人显得端正成熟,目光深邃得无可言喻。
见凯越站在门口,就将雪茄钳在指间点首:
“到这里来。”
凯越只平静地告诉他:
“我不是侍应生。”
侍应生此时也从门口走近来,端著一大盘食物和酒,凯越被他推著走进房门,陌生男人看他已经来到跟前,索性轻扯了一下衣领,凯越在那力量中微微低头,对方的嘴唇便已经贴合上来,毋庸置疑形成了一个亲吻。
镜片後的双眼惊异地张大,凯越急忙後退几步擦抹著嘴唇:
“冒犯了你了!抱歉。”
说著便退出房门去。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不多久,就再次与那雪茄男人相遇了。
凯越走进房间,他正坐在宽大办公桌後不动声色地打量著,随後用异常平淡的声音说道:
“原来是你。”
“你是这的老板?”凯越搜索著脑中的信息“那个有名的黑鳄老板?”
男人没作回应,而是对身後的家臣提问:
“小彬,是你把他带回来的?”
“是的老板。”黑衣男子毕恭毕敬“见面的时候,他正和高利贷的人打架,的确有两下子。要不是我去,搞不好根本不是对手。”
“好,”老板站起身来“我的生意还没谈完,你带他去做做准备,再过20分锺,贵客就到了。”
“等一下──!”凯越两步来到跟前,他著实没想到,靠近这位老板竟有如此压迫感,不但要抬头才能看到眼睛,宽厚的肩膀更像座山峰似的耸立在眼前。
凯越郑重地询问:
“为什麽要替你做事?那40万我一分没看到。”
“我替你还账25万,剩下的都给老五了。”老板倒也耐心“老五为了把你买个好价钱,三年时间竟从没碰过你一根手指,真是个不择手段的男人。”
凯越一阵不快,他无法忍受别人批评五哥。
与五哥相遇是在高考前夕,本来打算放弃读书,可那男人竟为自己补齐了全部学费,并说读书是好事,你这麽有头脑,在街头瞎混太可惜了,如果缺钱,我愿意替你负担。
能在此时伸出援手,凯越被这人深深打动了。
五哥称不上英俊,却是个憨态可掬的男人。从他身上似乎能找到久违的温暖。有时隐约感到,也许是五哥喜欢上了自己,因为常能看到他痴迷的眼神。
但五哥是正人君子,一起生活了近三年时间,他从不越轨。於是凯越安心地呆在他身边,不愿失去这个温馨的家人。
出门之前,老板对小彬说:
“别看一幅成年人的神气,其实这小子还什麽都不懂。调教好了可以赚不少钱…”
小彬急忙低头称是:
“客人马上就到,我现带他准备一下,毕竟上来就接待‘那种’客人,怕这小子还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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