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的刚下了飞机,他才想起来,从下午到现在,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他一开机,一道又一道简讯提醒业务发过来。
是他的朋友王医生。
【有急事!无论多晚,快回电!】
他低眸,虽然现在已经临晨一点多,他还是拨通了对方的手机。
居然没有关机。
“什么事?”
“梁梓析,你和你老婆发什么神经?我已经和你们说过,你老婆的体质偏寒,很难受孕,以后幸运有了孩子千万不能堕胎,现在可好,居然四个月了也引产,是不是不要命了!”听到他的声音,对方的噼里啪啦一通。
以前老是虚心的问他如何进补的方法,如何助孕的法子,现在可好,千方百计有了孩子倒不要了。
“检查结果,你老婆是可能初期喝了太多酒,导致有疑似唐氏综合症的可能,建议进一步检查!你们倒好,连检查也不做了,直接就把孩子给引了!我问过同事了,那个引下来的女婴根本是健康的!”简直是糙菅人命啊!
他一口一口的深呼吸,让自己努力镇定下来,“你把话说清楚!”手心却早已经一片冷汗。
王医生不是律师界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离婚。
他也实在不会和朋友提这种烂事。
“我也是刚做爸爸的人,每一个生命都是一份感动,娃娃有多可爱啊!16周的婴儿啊,已经完全成型!你们居然查都不查清楚就接受引产手术,怎么下得了手?太过分了!”和他们夫妻关系一向蛮好的王医生气得跳脚,“不是我说狠话诅咒你们,以我对你妻子身体状况的了解,现在她引产后又接受了刮宫手术,以后可能别想再怀小孩了!”
“而且我看到她是,她居然连额头也没有包一下,这样不行!以后不想有病有痛的话,得做好月子。”王医生碎碎念着。
以后别想再生孩子了……
16周……
得做好月子……
算算日子,刚好是他们离婚那一阵。
这二个多月间,她确实胖了一些。
他怎么笨成这样?从来没想过,她可能是怀孕了!!!
宝宝已经那么大了,她为什么不顾生命危险区引产?
他的心房窒息着,揪着生疼,疼到几乎被人活活剜割了心头之肉。
不!如果是那个男人的,她怎么可能会引产?
孩子,应该是他的。
他可以肯定!
“她在哪里?还在医院?”他觉得自己几乎快崩溃了。
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他的孩子!
王医生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迟疑的问,“梁梓析,你不会都不知情吧?!”
“废话!”他咆哮。
“她今天下午住院了!我也是看到她和朋友从住院部产楼一起出来,觉得她脸色太不对劲了,去翻了一下出院记录才知道这事……”王医生急忙交代。
他马上挂断了电话,拦下车租车,朝她的住所赶去。
第十二章
他静静的翻阅着,眼眶越来越红……
……
以前她调皮,想吓梁梓析,于是缠着他看了一部香港鬼片“第一凶宅”,结果,梁梓析在旁边凉凉的分析拍的很假,她倒整整一个农历七月,晚上都不敢出门。
安子茗看起来胆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其实都是伪装——她很怕鬼。
她又再发噩梦,这几日来,这并不是第一次。
鬼片里那个女娃娃那张苍白的小脸,跑到了她的梦中,一直跟着她,只是他不再喊的是: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而是……
阿姨,你为什么害死我?……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在那做凶宅里,不断的逃,不断的跑。
求求你,别跟着我……我知道错了!
阿姨,你为很么害死我?……
无论她跑得多快,那个女娃娃还是如影随形的一直跟着她。
梁!
她喊着他的名字。
那个农历七月的夏天,是他总是不厌其烦的环着她,安抚她入睡,让她不要害怕。
梁!
睡梦中,她深喘着气。
熟悉的背影。
终于她看到了他,狂喜的奔去。
但是,他转过身,手上却拿着一个红色的信封。
茗茗,我是来送请帖给你的。
他淡淡的对她笑。
请帖……
哦,对哦,他要结婚了,和那个女人!
他们够狠,离婚不到三个月,居然就发了请帖!
没什么了不起,没什么了不起!安子茗,你比任何人都强,你一定要笑给他们看!
但是,梦中的她,却蹲下象孩子一样痛哭。
……
然后,女娃娃缠上她的脖子,在她的耳边轻吹微风,“阿姨……你还我命来……”
“啊!”
梦中,她尖叫、崩溃。
他的不远处站着那个女人,女王对她露出胜利的发笑:
安子茗,你别装了,你还是很介意!没关系,你的男人我接收了,记得到时候早点来参加酒席,正眼看清楚他现在有多爱我!
爱……呵呵,多可笑的字眼。
他对她挥手:
茗茗,这一次,我们真的从此时陌路人了。
……
是谁,一直在锲而不捨的按着电铃。
安子茗,快醒过来!醒过来!
终于有人来救你了!
但是意识好像被人压着一样,她无论如何也奔不出那座凶宅。
……
他按了很久的门铃,一直没有人应门。
从心急如焚,到慢慢沉淀。
从抓狂到只想要一个说法,到慢慢变成,只想心平气和见她一面。
她不在家?
“茗茗!”他焦急的推门。
门,居然没有锁。
他一推开门,里面一股汹涌的热浪就一涌而来。
依着路灯隐约的光线,他摸索着开关,打开壁灯。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住所,说实话,很糟糕。
乱的简直像垃圾站一样。
一地保养品、营养霜,化妆品,镜子,脏衣服,生活用品全部乱七八糟的堆在地板上。
真是个懒到令人发指的女人。
他失笑。
突然觉得这三个月里,从来么有过的心安。
象傻子一样笑过了以后,就是蹙眉。
七月的夏天,能热死人,她的居所居然没有空调,只有一架还算新的电风扇,在送着凉风。
但是,还是很热很热。
一床薄被被她踢得老远。
他去开了窗户,让自然风吹进屋子。
她畏缩了一下,大热天的,居然好像有点冷的样子。
他急忙拉过薄被,帮她盖起被子的时候,却发现了有点不对劲。
她的脸上苍白到毫无血色。
糟糕!
它大掌急忙探向她的额头。
她额头的温度,果然可以烫熟一枚鸡蛋。
“茗茗。”他蹲在她床边,喊她的名字。
但是,她好像陷了昏迷一样,眼睑连抬了一下也无法。
他快速的摸了一下她的手和足,果然湿冷一片。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很会中暑的她,又中标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急忙从口袋里找出一枚一元的硬币,非常幸运的,在房间里找到酒精棉花,他将硬币消了毒以后,将她抱起来趴躺在他的大腿上,褪却她的睡衣,解开她胸衣的扣子,露出她一大片白皙的背部。
他手持硬币以30至45度角用力均匀,由上到下,由左到右顺着刮,他反覆的挂着,知道她的皮肤出现紫红色刮痕为止。
她很怕热,体质又容易中暑,但是以前即使再难受,她也哭着喊着【怕痛不肯去医院刮痧,于是他只能跑到医院和一位老中医学了点技巧。
她闷吟了一声,还是陷入持续昏迷中,只是她额头淌出微热的汗水,代表她应该舒畅了很多。
房间太小,他弯下身子没有任何难度的在床底下的整理箱里翻出她另一套干净的睡衣裤,象伺候bb一样,帮她换下那套湿透了的睡衣裤。
他们曾经做过夫妻,不是第一次帮她穿衣服,因此他换衣的动作,熟练而又麻利。
换下她的睡衣裤,他重新帮她拉好被单。
换下的睡裤上都是血渍。
以前,她每次来mc时,因为睡姿不好,总是血渍常常沾得床单、睡裙倒是都是。
但是,这一次……
他的眼神灰暗了下来,抱着脏衣服,去了浴室。
刚才,他翻了一下整理柜,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应该只有两套睡衣,和以前在家里时,动不动就乱买各式卡通睡衣的性格很不符合。
刚准备撩起衣袖,他被眼前的情景雷到。
浴室的大水桶里,一大堆的脏衣服,和起码扔着不下七八条的内裤,还有胸罩……
那个男人,都不管她吗?
他苦笑不已。
他动手分出内衣裤,将其他一大堆的脏衣服泡在洗衣粉里。
将衣服洗涤干净以后,他再亲自动手熟练的擦上透明皂,将她的内衣裤洗干净。
以前,他们的内衣裤基本都是她在清洗,但是只要每月她不舒服的那几日里,都是他在处理。
将所有衣服晾起来后,他开始帮她整理房间,将物品一一整齐归类。
整理完毕后,天已经蒙蒙亮。
他坐在她的床边,呆呆的看着她。
捡起床头柜上,随处乱扔的病历档案。
他静静的翻阅着,眼眶越来越红。
引产后的第二天,因为有残留物刮宫……差点引起大出血……他翻上病例,已经不忍再目睹。
将自己的脸沮丧的抹了一下。
心痛的感觉,真的很折磨人。
……
那个女娃娃一直缠着她,趴在她背上就是不肯下来。
“你放过我好不好?”她跑累了,甩不掉她,苦苦哀求着。
“阿姨,是你害死我的!”女娃娃的眸底迸着不依不饶的寒光。
她毛骨悚然。
“我错了!我该怎么弥补你?我帮你立个墓碑可以吗?”她大哭。
婴灵好可怕!她真的怕鬼,怕死了!
女娃娃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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