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不过是累身而已,茧蝶的一闹累的是薛晴的心,得泡个热水澡好好舒缓一下才行。吩咐客栈的伙计打来热水,薛晴让整个身体都泡进热水里,还抓了一把从伙计那儿买的鲜花瓣,女人嘛就要是对自己好一点。这具身体的皮肤状况很好,除了手上有握剑留下的厚茧,其他部位的肌肤几乎可说吹弹可破,莹白的肤色更趁得左胸之上的墨色蝴蝶十分惹眼。阎溟玩过的女人里,只有南宫洛洛身上没有这个东西,人家是阎溟最爱的女人嘛,待遇当然不一样,原著中薛晴之所以会被关进武林盟的大牢就是因为这个记号被人发现。古代女人穿衣行事都很保守,要隐瞒其实不难,只要洗澡的时候防范着就行了,薛晴洗澡时都会仔细关好门窗,而且浴巾就放在手边,若真有人闯进来,第一件事不是尖叫也不是蒙脸,而是挡住这要命的东西。
每次与流萤一起奔波的时候,薛晴都会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穿越女,但每当晚上更衣的时候,看见左胸上的记号,她又会想起自己不是普通的穿越女,自己有充满硬伤的过去,有好几次她都扑倒在床上死劲捶枕头:这不是坑爹么!她看文从不霸王的啊!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谁?”薛晴将墨色的蝴蝶淹进水里,警惕地问。
“师叔,是我。”门外是流萤的声音。
“好,等一下。”
薛晴用白布擦了擦身子,穿好衣服后去开门。流萤端着个托盘进屋,托盘上放着一壶新泡的茶。
“今天的药别忘了吃。”流萤把茶壶放到薛晴桌上后说,他口中的药指的是白昔尘送的那瓶蟒血丸,薛晴每日都按时吃,虽然她觉得除了刚吃完时发热没有别的效用,横竖是免费得来调养身子的,不吃白不吃。
“恩,有你盯着我还能忘么。”薛晴笑着说。
流萤轻轻笑了一下:“明天可以去断剑山庄改剑,晚上再回客栈住,后天就能到岣嵝山见到师父了。”
“天气渐冷了,不知道二师兄过的好不好。”薛晴坐到椅子上,一脸担忧地说,实际上想的是不知道二师兄长得到底有多美。
“我也有三年没见过师父了,他经常外出云游,见他一面很难。”流萤坐到薛晴对面的椅子上。
“是呀,见他一面太难了。”薛晴附和着,实际上她知道个鬼啊。
“你说二师兄真的会答应当武林盟主吗?”薛晴想起自己这次不是出来白玩的,她是有任务的。
“按理说不会,师父这人最怕麻烦,不过师叔去求的话就不一定了,那时候你不是成功求得师父收我为徒么。”
薛晴懂了,就是要她卖萌是吧,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么,麻绳还在她包里背着呢。
第二天一早,三人先去裁缝铺给茧蝶买衣服。裁缝师傅一见到茧蝶就啧啧称奇,说小姑娘长得是美人胚子,非要给打折不可。薛晴随手挑了几套顺眼的让掌柜包起来,掌柜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奉承:“夫人,您这闺女长大肯定和您一样是个大美人。”
薛晴当下脸就拉得跟长白山似的,拉着茧蝶出门,嘴里还喊着:“流萤,别给他银子!这几套衣服就当精神损失费。”
掌柜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流萤:“客官,您夫人这是怎么了?”
听到掌柜说薛晴是自己的夫人,流萤嘴角含笑,掏出银子放在掌柜桌上:“不用找了,赏你的好眼力。”说完便出门去追薛晴。
薛晴气哼哼地拉着茧蝶从裁缝铺出来,正要上马车,发现街上的人聚成了一堆,似乎在围观什么。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薛晴来了兴致,拉着茧蝶走过去,流萤从裁缝铺里追出来,跟在两人身后。
被围的是个卖绣品的摊子,大家围住它当然不是因为它的绣品绣得多出神入化,而是因为它的摊主正在被人调戏。摊主是个刚到待年的年轻女子,穿着粗布衣衫,长得倒是有几分水灵,有个大汉堵在绣品摊前,不买东西只是问东问西,还对女子动手动脚,有个词语是专门用来形容此情形的——调戏良家妇女。
“小娘子,你一天能赚几个钱?”大汉抓起一块绣了花的帕子就要往年轻女子身上比量,吓得年轻女子直往后退。
“小本生意,赚不了几个钱。”年轻女子怯生生地说,大概是怕大汉抢她钱吧。
“不如跟老爷回家,老爷家里好几亩地,够你吃香的喝辣的。”大汉说着就去搂年轻女子。
薛晴看了看周围,人群中不乏壮年男子,竟没一个打算上前阻止的。薛晴气从中来:“真应了花蕊夫人那句诗了,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茧蝶,你去救那姑娘。”
“恩。”
茧蝶正要动手,流萤用剑鞘拦住她:“不用我们出手,有人代劳了。”
一个服饰亮丽的男人用剑鞘挑开大汉放在年轻女子身上的手:“兄台,女人是用来呵护的,你下手这么重,小心伤了她娇嫩的皮肤。”
那男人虽是五官端正,却有种流气的感觉,衣领有些凌乱,像刚从哪个窑子里睡醒出来似的,但他此刻在薛晴眼里的形象却是极其高大伟岸的,这就是英雄救美啊!在一群懦夫面前,他就像夜晚的夜明珠一样闪闪发光。
“小子,不关你的事,你别找死。”大汉像牛一样从鼻子里哼着粗气说。
古代没有电视害人不浅,此情此景此对话完全是电视剧里的标准配备,那大汉要是看过CCTV8的电视剧肯定会知道自己毫无胜算可言,下场一定是被打得灰头土脸,放开那女人,翩然离去,才是身为龙套的好选择。可是大汉显然是没可能看电视的,他再接再厉,动手扯着年轻女子的衣服。
年轻女子吓得连连哀叫,见此情景,英雄救美男拔出手中的剑,剑尖飞快地在大汉身上比划了几下,剑风过后,大汉的衣服变成一片一片的从身上滑落,变成了在冷风中打赤膊的大汉。
男人收起剑,调笑着说:“冷么?知道冷了就别扯人家姑娘的衣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娘没教过你么?”
大汉的脸都吓僵了:“娘、娘……娘,他欺负人!”几行俏丽的清泪从大汉眼眶中流出,他捂住自己赤果的身体,撞开人群,含泪奔跑。
围观群众纷纷拍手叫好,薛晴也跟着拍手:“茧蝶,看见没,嫁人就得嫁这样的男人,有安全感。”
男人向围观群众挥手致意,然后转回身跟被救的年轻女子说话:“姑娘家住哪里?芳龄几何?是否定了婆家?”
如果人的十根手指都是中指,薛晴此时一定会双手举过头顶。这是哪门子英雄救美啊!从一个色狼嘴里逃出来又掉进另一只狼嘴里了吧!尼玛的英雄救美啊!分明是色狼集团内部的弱肉强食啊!
年轻女子刚张嘴还未回答,男人又一拍自己的脑袋说:“在下唐突了,怎么能问姑娘家住哪里呢。”
薛晴白了一眼,现在知道问的太直白会吓到人家姑娘了吧,晚了,你现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像姑娘这样灵动的女子怎么会有住处,你一定是湖中的仙子偶然到人间一游吧。”男子说道。
薛晴只觉得眼前一黑,跌呛了一下,幸好被流萤及时扶住。
“师叔,你没事吧?”流萤关切地问。
“何止没事,简直好的很,从今以后再没什么能雷到我的了。”薛晴回答。
拍马屁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不是华丽的辞藻,也不是谄媚的笑脸,而是一脸真诚地说出瞎子都拍马莫及的瞎话还要十分淡定地无视别人的智商以及忽略自己的智商。
“走吧,我们也该启程去断剑山庄了。”薛晴招呼流萤和茧蝶说。
“可是……”茧蝶看了一眼还再被男子纠缠的年轻女子,不放心地说。
“放心吧,那男的虽然嘴不老实,手比刚才那个老实多了,只是多说几句,不会为难那姑娘的。”薛晴拍拍茧蝶的肩膀让她放宽心,小姑娘虽然出身漠荒,还挺有正义感的。
“师叔,你的剑掉了。”流萤提醒说。
薛晴低头一看,袖里剑果然在地上,应该是刚才差点跌倒的时候掉出来的,薛晴把剑捡起来,阳光照在剑身上,剑身上的珠宝把阳光折射到各个方向,整把剑都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那男人也注意到薛晴,应该说他先注意到袖里剑,他脸上的表情十分诧异,随后看到拿剑的薛晴,表情逐渐转为欣喜,放过年轻女子,跑到薛晴眼前。
薛晴看到那男人跑到自己眼前吓了一跳,眼看着男人把自己手里的剑抢过去仔细端详,剑身上“剑本无心钟于晴”这行小小的刻字仍然清晰可见。
薛晴弱弱地问:“兄台……你这是抢劫吗?”
“真的是你!”男人把剑还给薛晴,脸上笑得跟午夜绽放的菊花一样灿烂:“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还带着我送你的定情信物!我的乖乖小晴晴!”
薛晴眉毛猛地抽了两下,主要是男人末尾的古怪称呼好像跟自己的名字有关,更弱地问:“兄台……你说啥?”
男人依旧欢喜的叫着:“是我啊!我的乖乖小晴晴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剑无心!”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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