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眼前这般情景,黄雪也只得匆匆与商王打了个招呼,便带着雷震子加入了战团之中。
有了黄雪和雷震子的加入,子牙顿时轻松了不少,黄雪的穿云箭和雷震子的黄金棍也都不是凡品,招呼在梼杌身上,也不时打得它惨呼连连。
子牙略微缓了口气,便念动咒语,施展出了打神鞭的全部威能,几鞭狠击之下,终于打得梼杌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身体上凝结的凶煞之气也完全溃散开来,露出了里面恶来的身体。
恶来此时显得有些浑浑噩噩,不过已经能认清楚人了,一眼看到旁边的飞廉,叫了一声父亲,便倒头晕了过去。此时众人都是松了口气,飞廉忙带着两个侍从将恶来抬起身来,让人将他送回府去了。
至此,随着梼杌的倒下,今日的乱局也终于结束了。
商王此时也是颇有感慨,上前拉住黄雪,说了些感激之言,情绪确实颇为低落。显然,朝歌城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今晚虽然没有亲自出手,却也是有些心力交瘁。
黄雪见状,也是有些心痛,说起来,商王当真是也没做错什么,承受如此多的无妄之灾,却着实有些为难他了。
她忙温言宽慰了商王几句,让他心怀稍舒,便听得武成王上前道:“大王,为今之计,这些乱民该当如何处置,还请大王示下。”
商王闻言,顿时皱了皱眉,看向了黄雪和安平王,一时却是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这些人围攻王宫,毫无疑问的是谋逆之罪,依律最少也得判个发配流放。可众人都是受了妖怪的魅惑,如此获罪,却着实是有些冤枉了,而且今晚这些乱民足有数万之众,全都发配流放,对朝廷也是一项不小的支出。
但若是不对他们进行处置,却实在是置朝廷的威严于不顾,与国法也不相合,也是颇为不妥。
因此,如何处置这些人,却着实是个技术活了,而眼下的众人中,显然没有人擅长处理这类事情。
略一思忖,商王对子牙道:“姜大夫,这些人不知多久才能醒来?”
子牙看了看满地的人,又看了看尚且清醒着的那几十人,沉吟道:“大王,依臣所见,这些冲进王宫之人,都是最早被妖怪控制的那一批,应当多是些意志薄弱之辈,怕是少则两个时辰,多则三个时辰,他们才会陆续醒来。”
商王点点头,下令道:“武成王,你派人去请宰相、亚相速速来宫中见朕,再派人看守住这些晕倒之人,一旦有人醒来,便先关押起来。至于尚且清醒的人,也一同关押起来便是。”
武成王忙躬身道:“微臣遵旨。”
商王又下令道:“今晚受伤的侍卫,速速送往军营中医治,战死之人,切记要好生抚恤。对了,还有大夫杨任,如今伤重,速速去请太医来为其医治。”
这话说完,一旁幸存的众侍卫皆跪伏道:“谢大王恩典。”
商王一摆袍袖,便带着众人前往九间大殿而去,今晚发生了如此多的事,只怕谁也难有个休息的时候了。
激战了半宿,众人都已是饥渴难耐,商王便命人取来了些糕点茶水与众人饮食。众人一边吃喝,一边着子干和箕子前来,黄雪也连忙趁机将雷震子介绍给了商王。
商王如今已与妖怪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对奇人异士当真是求贤若渴,虽然见雷震子相貌丑陋,却也是大喜过望,再加上今晚雷震子有破鹿台之功,他当场便册封雷震子为将军。
雷震子对这封赏自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他尊黄雪为主,便也只得依命领受了封赏,谢了商王的恩典。处理完这件事,子干与箕子便已是联袂匆匆赶来。
说起来,子干与箕子都是当世贤者,自然不会轻易被妖怪魅惑,之前听得天魔摄魂曲,也只是觉得头脑发晕,只道是做了什么怪梦。
待得他们清醒之时,便发觉朝歌城中已是乱作了一团,心中惊骇之下,连忙匆匆赶向王宫,却在路上正好遇见了前来寻找他们的宫中侍卫,便连忙赶了过来。
听得安平王将今晚之事告知了他们,二人已是顾不得君前礼仪,都是齐齐对青丘族破口大骂,引经据典之下,让旁人连插嘴也是困难。
半晌,等他们骂累了,商王才开口道:“好了,骂也骂过了,朕找你们前来,乃是商议如何善后,且莫要再说那些无用之话。”
二人此时才悚然一惊,向商王告了罪,才开始细细研究起眼下的对策。
沉默了片刻,子干先开口道:“大王,为今之计,微臣以为,当有两件事需要尽快处理。”
商王忙道:“是哪两件事?王叔快快讲来,让我等好好商议一番。”
子干道:“首先,便是今日进攻王宫的这数万人,微臣以为,必须处罚,以正国法,却也不能重罚,其中的分寸,必须好好拿捏一番。”
一旁的安平王插口道:“宰相大人,这谋逆之罪,乃是十恶之首,即便将他们算作从犯,一个充军发配也是难免,却又该如何拿捏?”
箕子忙道:“大王,万万不可,今日冲进王宫之人,怕不下五万之巨,若是全都充军发配,朝廷又哪里来的这许多粮饷?还请大王明鉴。”
子干缕髯道:“这也正是为难之处啊,不然,便给他们定个别的罪名?比如......比如,这个......”
比如了半天,却也是没了头绪,人都杀进王宫来了,还不算他们谋逆,实在是有些难以向天下人交代啊。
武成王见状忍不住插口道:“大王,既然如此,不如便直接说是他们被妖怪所惑,法外开恩,如何?”
“万万不可!”子干连忙道:“王爷,这被妖怪所迷惑之事,你我虽然心知肚明,却终究是难以寻得证据,不足以服众。若是日后犯罪之人,都说是被妖怪迷惑,我等又该如何处理?如此一来,国家律法,岂不是形同虚设?”
这话倒是说得极为在理,管理国家,自然不能率性而为,即便是这五万人要受些委屈,但与国法的威严相比,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武成王也是立刻便想明白了这道理,无奈道:“宰相说得也有道理,只是眼下那些人中还有不少朝廷官员,甚至费仲、尤浑那两个夯货也在其中,如今算来,也是他们倒霉吧。”
这话说完,倒是提醒了一旁的黄雪,她开口道:“宰相大人,我曾听闻费仲大人最擅长工程之事,不如便由他带领这些人做些劳役,代替了刑罚,岂不是两全其美?”
子干苦笑道:“娘娘这主意,微臣之前也曾想过,只是他们所犯乃是十恶之罪,依律最轻也是充军流放,其他的不是剜鼻,便是宫刑,仅以劳役作罚,实在是于法不合,难以服众啊。”
黄雪略一沉吟,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个名词,顿时有了主意,道:“如此一说,我倒是真想出了个好办法,还请大人参详一番。”
这话说完,众人忙都看向了她,商王大喜道:“贤后想出的办法,自然是妙计,还不快快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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