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不是跟通过催眠找回记忆差不多?色老头说从结果来说是挺像的。但是催眠必须要在被催眠者愿意的前提下,催眠师才能通过语言将被催眠者引导至潜意识开放的状态,然后将可以帮助被催眠者达成改变的观念植入于他的潜意识,以达到催眠的目的。
然而使用这石头是完全不需要对方愿意的。
色老头说现在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先把那孩子的魂引出来。
这天刚好是冬至过后第七天,仍是那小孩阴灵的活动时间。色老头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说你的轮廓跟画中人还挺像的。为了更加引起那孩子的注意,我来帮你画个妆吧!
他化完之后,我一照镜子,简直欲哭无泪。他在我脸上涂了厚厚一层跟我肤色完全不同的粉底,然后在颧骨那画了两个玫红的圈圈……镜子里的我看着跟个纸扎人似的。
我看见自己的新模样已经够无语了,色老头这时还说了句让我更崩溃的话。他说时间有限,未了避免那孩子发现不了你,咱们得到那家画廊的旧址等着。
我指着自己的脸哀嚎你打算让我这样出门?色老头说怕什么?太阳快下山了,路上不会有人注意的。
我们拦了辆计程车,一路上司机不停地偷瞄后视镜,而且一直呈现出一种欲言又止的状态。就快到点的时候,司机终于忍不住了,微微转过头压低声音对色老头说哥儿们,你能看见你旁边那东西吗?
色老头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这傢伙居然把我当成鬼了!
下了车之后色老头嘱咐说要等到那孩子的魂非常靠近你的时候才能出手将石头放在它眉心上。你只有一次机会,它要是受惊跑了就得等到明年年底才能再见着它了。
我本来觉得这事很简单的,他这么一说我倒瞬间感到压力山大了。
我们蹲在残垣下抽了半包烟都没见动静。我蹲到脚都麻了。我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同时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我说还有两个钟头就到明天了,它八成是不会来了。
色老头的眼神微微斜了一下,说这可未必。
我朝他使眼色的方向看去,猛地看见一个浑身惨白的小鬼使劲撰着拳头,满目怨恨地瞪着我。我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是此时一惊之下还是差点叫出声来。我想起色老头之前的话,马上假装我看不见它。我自己都可以感觉到我的表情肯定很不自然,但是不知是它太愤怒的原因还是我脸上粉太厚的原因,它竟然没有起疑。
小鬼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我身边,正要对我出手的时候,我一个侧身从它边上绕开,在心里不停默念画廊父子遇害的时间地点,与此同时将一直握在手心的珠子拍在它双眉之间。小鬼尖叫一声,随后像定格了一样,呆在原地纹丝不动。
色老头说成了,它现在正置身于当年的情景之中。又说唉,它虽然是个鬼魂,但终究也还是个孩子,让它再次经历被杀,并亲眼目睹自己父亲死在自己面前的噩梦实在残忍,但也没有办法。
我伸手在小鬼眼前晃了晃,它果然没有半点反应。我说现在咱们该做什么?色老头说等等吧,等这孩子缓过神来就好了。过了差不多两根烟的功夫,那小鬼又开始尖叫起来。它叫几分钟后浑身发抖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我这么没心没肺的人看着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色老头在一旁静静地等到小鬼哭痛快了才说过去的事再怎么痛苦都已经过去了。谁都不应该拿过去的苦痛继续折磨自己。更不该用自己的痛苦当利器伤害别人。趁鬼差过来抓你之前赶紧自己到地府报到吧,那样罪罚会轻一些。
小鬼向色老头鞠了个躬,才准备上路。它才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对我们说那三个劫匪杀了它父亲之后随手捅了它一刀。当时它并没有死,它迷迷糊糊中看见那三个人在画廊里东翻西找,最后翻出一幅水墨画。小鬼说它清清楚楚地听见那几个匪徒说“这就是韩老闆交代我们找的画。”
他们拿了画就在画廊放火。小男孩其实是被活活烧死的。
小男孩死后把这一段记忆封存了,直到刚才它才重新想起来。
小鬼说被正法的那三个人只是帮人做事的,那个“韩老闆”才是真正想要他们父子死的人。小鬼说它知道它跟我们并不认识,但是有一件事它也只能拜託我们了。它希望我们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帮它和它爸爸讨回公道,让那“韩老闆”为他所做的事情受到应有的惩罚。
色老头说一定!
小鬼笑了笑,又鞠了一个躬,慢慢在行走中消失了。
这时候天上又开始飘雪了。我朝掌心哈了一口气,说我饿了,咱们找个地方吃宵夜吧。
色老头兴致勃勃地说他以前来过这个城市,他知道一家关东煮做得相当不错。在他打电话叫车的时候我赶紧把我脸上吓死人的妆擦掉。
色老头指挥司机绕了老半天都找不到他说的那家店。最后我们只好下车自己找。色老头边走边挠头说奇怪,明明就在附近,怎么找不着呢?我说唉,你就承认你迷路了吧……
我走着走着,忽然注意到不远处一面墙上贴着一张古怪的符箓。符箓术是道教正一道的主要修习方术。我跟色老头学的捉鬼术非佛非道,只讲求博取百家之长。我虽对符箓术没有太深的了解,但平时也接触过许多。这张符箓上的字符我却从来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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