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猛然回头，眸间尽是不可思议，江延醉看着叶帜，良久，他回过头去，颔首低语，“……老师真的对少年很好，少年也真的很喜欢老师。但那种感觉不是爱情，是治愈，老师治愈了他。”

江延醉紧张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扣手，指尖深深嵌进肉里，他却丝毫不感觉痛，只淡淡道：“宝宝，你知道，十三岁以前，我的人生是黑色的。孟老师是我的光，但……”

眼角的苦涩渐渐泅开，猛地吸了吸鼻子，男人忍不住肩头的颤抖，“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孟老师也不会，不会……”

说不下去了，江延醉垂着头，嚎啕大哭。

那是他绷了一整天（或许是十年）的委屈，在这一刻悉数暴发。

小人儿看着心疼，急忙走上前去，抱住人唤，“江延醉。”

易拉罐不明真相，就只是在江延醉脚边拼命蹭他。

孟老师的死，对于江延醉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年仅十三岁的少年，或许永远都想象不到，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想要的一份依赖感，竟然会让一个年轻的老师白白葬送生命。

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这也让江延醉一直以来愧疚不已。他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才会让老师这么早的离开人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天，江延醉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三个字。

他愧疚，他忏悔，这十年来他没有一刻不在自责。他恨死了那些不明真相，就随意污蔑孟老师的人。不过，他更恨那个年少无知，只知一味索取，而害了孟老师的自己。

学校辞退了孟婉清，也辞退了他。

那些老师，那些同学，那些丑恶的嘴脸，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模糊，他们终将散去，成为过往回忆。但孟老师不会，那是他心间的伤疤，不能有任何人去触碰。

可今天在学校，李慧琴的恐惧逃跑使得议论又起。

蒋冰的疯狂，她连打带骂的那句畜牲，勾起了“孟老师”这三个字。

回忆往事，江延醉忍不住再次发狂。

那是叶帜第一次见到恶魔的模样，但她没有惧怕。她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江延醉……

那一刻，看着女孩儿的眼泪，“恶魔”心中的火焰骤然熄灭。

那是叶帜第一次治愈江延醉。

如今二者颠倒过来，缓缓垂目，看着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似的男人，叶帜眼中有无限疼惜，她亦愧疚不已。

她知道，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不明真相，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碰触江延醉的底线，又让他崩溃至此。

抬手轻轻抚过他的发，小人儿说，“对不起。”

……

哭累了，江延醉抬手，擦了把脸。他仍垂着头，没看叶帜，强装镇定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孟老师的死，归根结底是因为我。至于我选择寄养你，也是因为我想忏悔，想赎罪。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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