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徐县令家?不妥。
住到下官家里,传出去有损声望。再说万一照顾不周,惹恼了世子,不是给老徐添麻烦嘛。
住官驿?不妥。
醉着酒呢,半夜需要人时常照看着。
那,住到自己家里?
只能这样了。
十五的月亮,又圆又亮,把德清县城照得明晃晃的。
县城不比京都繁华,亥时初的街道上,基本没什么人了,四周空旷,显得郭俭的声音异常的响亮。
“稳一点,稳一点,里面的人醉着酒呢,坐的不稳,当心磕着了。”
一遍一遍的啰嗦。
轿夫们有点不耐烦,吃的就是这碗饭,还用特意叮嘱嘛。全县城也就这一顶四抬的轿子,四个轿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只听从徐县令的差遣。
抬的个个都是贵人。不久前,还抬过巡抚呢。
一个小白脸,长的好看,就金贵了?
最擅长的事,被人质疑是件很烦的事。也不能怪轿夫们不高兴,他们哪里想到,抬的是娇客啊?
在县令家里吃了酒,准备住在县丞家里。
他们想的是,这俊俏的小白脸,应该是县丞的某个亲戚,来县令这里寻门路来了。县令都没出来送送呢,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但县丞的的身份特殊,轿夫们也只是心里不乐意,脸上还是笑得跟菊花一样灿烂,连连小声应着:得令,得令。
就这样,你交待我应和,一路慢慢悠悠,平平稳稳的把赵瑗抬到了郭家院子门口。
落了轿,轿夫们看到从门里走出来的郭思谨,立马就想到了,这小白脸可能是传说中的普安世子。
徐县令面子大嘛,还能请得动世子去他家里吃酒。
四人齐齐跑到郭思谨面前,见了礼后,才跑回来拉开轿门。然后,就杵着不动了。
上轿时,不知道是谁啊,就那么架着放在了轿子。现在知道是谁了,不知道手往哪里招呼的好。这里面坐的可能世子啊,论官阶是正一品,哪里能想摸就摸,想碰就碰的。
众人为难之时,赵瑗睁开了眼,虚晃着身子,一手扶住轿门,头就伸了出来。
郭俭的手伸到半道,又缩了回去,连声提醒道:“世子小心,世子小心。”
轿夫心下暗道,猜的不错,果然是世子,赶忙弯腰行礼,偷偷着琢磨着,那日后谈资就更多了,最高抬的可是一品官,而且还摸过,衣服的料子真好,丝滑丝滑的。
在这档口,郭俭向自家闺女招手:“小谨快来,扶一把世子。”
郭思谨后悔站在门口了,早些去烧水多好,也不用管这个狗男人了。从徐县令出门时,郭俭让她也一并坐在轿里照顾赵瑗,郭思谨说先行回家烧热水,吃过酒的人,肯定会口渴。
轿夫抬得稳走得慢,她这都到家半天了。
郭思谨的手将将伸出去,赵瑗就挽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把整个身子倚在了她身上。
死沉,死沉,死狗一样的沉。从大门口到屋门口,走得的磕磕绊绊,艰辛万难。郭思谨把赵瑗扔在床上后,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他就踢掉了鞋子,迷迷糊糊地说道:“洗洗脚。”
洗你的脸,洗你个大头鬼,把你整个人拉到河边,摁到大石头上,用棒捶捶着洗洗,洗成头破血流。
郭思谨恶狠狠的看了一会儿赵瑗,走出了门。
这是自己的床,床单被褥都是自己的,被他搞脏了不好洗。
水温正好。
用布巾给赵瑗擦了脸,擦了手掌手背一根根手指,又把他扶起坐着,脱了布袜,帮他洗脚。
郭思谨洗的是认真仔细,不厌其烦,把脚指缝都扣了扣。
哪个男人能享受自己媳妇这样的照顾,都会心里暖哄哄的。对方醉着酒呢,在可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么贴心,那是真的贴心。
待擦干了脚上的水泽。郭思谨直起腰,走到桌几边,拿了水杯,舀了盆子里的水,一手搂住赵瑗的肩膀,一手拿着杯子,凑到他嘴边,温言细语道:“世子,喝口水,免得一会儿口渴。”
赵瑗把脸别到了一边。
“乖,听娘的话,喝一口嘛。”郭思谨温柔得像个慈爱的老母亲哄她的小宝贝,轻拍着赵瑗的肩膀说:“二哥喝了水,好睡觉,喝了水,不生病。”
赵瑗闭紧了嘴巴。
要不要硬灌?
不行,搞不好会撒到床上,太脏了。
郭思谨怔了一会儿,松开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推倒在床上,又把杯子放回了桌几上。
“半夜里,你要是口渴,就喝桌子上的水。”
郭思谨端着洗脚水出了门,赵瑗睁开了眼。
这个死女人。
韩如意说的没错,蛇蝎心肠,阴狠歹毒。
……
家里只有两张床,赵瑗占了她的屋子,郭思谨只得在另一间房里打地铺。
临睡时,郭俭交待,要多去看世子几次,生地方又醉了酒,万一半夜里起床,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郭思谨口里称着是,心里却在祈祷,碰吧碰吧,让他眼睛碰瞎,鼻子碰掉,腿碰断。想到腿,才感觉到自己腿上疼。这个狗男人,太坏了。晚饭时,在桌子下面偷偷拧她的腿,拧疼了呢。
初时,她装着跟没事一样,好不容易看到爹爹那么开心,不想扫大家的兴。再说先前她也拧他了,让他还回来,这事也就过了。
哪里想到,他拧着不丢了,疼得她实在承受不住,只好去扒他的手。他松了她的腿,反手去捏她的手指,若不是她急中生智,赶快把手放到桌面上,说不定手指头都会被他捏断了。
腿上现在还疼着呢。
脱了裤子看。
一块青紫。
狗男人啊!郭思谨捂住了脸。怎么嫁了一个这样的人呢?这是自己上辈子做了多少坏事,得了这报应啊。
她揉了两下脸,思索着怎样才能出口气。
用针扎他?
不行,一扎就醒了。
要是白天就好了,可以出去买泻药,放他杯子里,然后再把茅房的门搞坏,让他捂着肚子没地拉。
唉……现在是晚上,这个好办法也只能想想。郭思谨琢磨着,必须在天亮前,想出办法来。天一亮,就没机会了。
想来想去,方法没想出来,她就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有人绑架了她,拿破布塞住了她的嘴,然后拿着明晃晃的大针,要扎她。
惊醒。
嘴巴被堵住,身子被束缚住。
更惊。
不假思索,手脚齐上阵乱推乱踢。
“别动。”
熟悉的声音。
狗男人!
“世子,你怎么进来的?”郭思谨喘着气问。
赵瑗没理她。
这个死女人,照顾他睡觉,不给他脱衣服,也不取发冠,更可恶的是,居然要他喝洗脚水,还冒充他娘。
坏人啊!坏人应该受到惩罚。
拧不行,拧着她都没感觉,掐脸也不行,小脸蛋掐烂,多难看啊!只有用那个办法了。他打定了主意后,就舒坦地躺在床上等。等等,等等,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来。
这个死女人,明知道他醉了酒,也不来照顾他。你不来,我就没办法了?我可以去嘛!
起床,轻手轻脚的开门。
若是被旁人发现在院子里晃悠,就说是找茅厕的。
后路提前想好了。
他不但会做事,判断力还很准,最东边那间屋肯定住着郭俭,中间是堂厅。那死女人估计在堂厅西边的小房间。
十五是个好日子,月亮亮的欢喜雀跃,在窗户外面就能看屋内。
怎么能看到呢?把窗纸搞破了嘛。
确定人在哪里,接下来就好办了。用随身的匕首,把门栓拨开,大摇大摆的进了房间。
她侧躺着,微微弓着身子睡着了。溶溶的月光撒在她的脸上,朦朦胧胧,他觉得眼前这一切,好像梦到过一样,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不真切。
在她面前坐了一会儿,又小心地躺下。把手臂放在她腰上时,他想突然到,她猛一醒,大叫起来,那可就不好了。
怎么才能让她醒来后,出不了声呢?
堵着嘴。
只要她醒来,知道是他就不担心了,她就不会叫了。夫妻睡在一起,很正常嘛,叫也没用。真叫起来,难堪的是她。
呵呵,自己咋这么聪明呢?
赵瑗紧了紧娄着郭思谨腰的手臂。
她无声地挣扎着,力气还挺大。真是一点都不懂事,动什么动,今天十五啊。不是说十五要他一起睡的嘛。
这个念头的突然出现,惊到了赵瑗。
这是什么想法?
算了,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了。
抓住她的两只手举到头顶,再用自己的腿压着她的乱蹬的双腿。自己还空出一只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嘿,真好。
把手放在她腰上,摸摸她细腻光滑的后背,摸摸弹力十足的前面,再往下摸……
“不行,今晚不行,我那个来了。”
噢,癸水。
这个大骗子!初一的时候来的好吧,当我没记性啊。
不理她,继续往下,摸到了什么?
死女人啊!
难道那个天天来?
激动到乱蹦的心情,瞬间转化成了愤怒,咬牙在她屁鼓上拧了一把。
早说嘛,都已经做了充足的身心准备了,又惩罚不成了。
这个死女人!
从来就没有顺他心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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