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不开心，而是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但还不至于完全消失。

去太庙拜祭完，立刻打倒回宫，宴请来宾。

周边小国家都是皇帝亲临，安南是三个大国中的一个。

另两个，洛北是皇帝南宫玉陌亲临。

凤血亦是给足了墨瞳面子，皇帝凤倾凉亲自来贺。

或许是为了给凤沐城一个掌权的机会，给他时间让他独揽大权，皇上才会亲自前往安南。

可事实究竟如何，也没人有心去追究，就算墨瞳都没无心知道。

墨瞳的不闻不问，倒是引起了凤血皇帝的不满。

再怎么着也不能那么没有良心，竟然连问都不曾问过凤沐城。

在安南皇宫景德殿举办宴席，直到夜里，景德殿一直是歌舞升平，欢笑声延绵不断。

墨瞳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

可当了这个女皇，今后，这种场面是少不了要去应对的。

墨瞳突然有点茫然，这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当这个女皇，自然是万众瞩目，风光无限。

可这风光的背后，又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墨瞳突然将目光转移到伊顾南身上，其实，这皇位是可以交给伊顾南。

伊顾南的娘亲七夫人是安南国的公主，照理说伊顾南身上也有安南的皇统。

他的血，应该也是纯阴之血……

若是把皇位交给伊顾南，她便可跟风九夜回神医谷。

神医谷好山好水又没有外人打扰，最适合养老。

其实，墨瞳更向往那种淡看云卷云舒、笑看天下风云的生活。

这些，是她以前连都想没敢想的问题。

因为，那是过去不可能过的生活。

如今，有了这个条件，自然该想想过去不能想的事。

更何况，与天狼算是两清了。

就等南宫玉陌来找她了……

既然知道了他就是天烨，她自然不可能装傻了。

她是欠天烨的，但只是名义上欠他的。

可事实上，她为他痛苦了几年，封闭了自己的心几年。

甚至，恨了自己好久好久，不愿面对过去。

现在，只差一个交待。

只要和南宫玉陌说清楚，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墨瞳借口出去透透气，让风九夜坐镇，一个人出了泰德殿。

墨瞳才出去，凤血国的皇帝凤倾凉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阔步追上墨瞳后，便遣退随从。

墨瞳见他独身一人，也让身后的宫人暂且退下。

无人之时，墨瞳扬唇一笑，凤沐城的亲爹，和凤沐城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现在没有外人，有话，请直说。”

凤倾凉找墨瞳，自然是为了凤沐城的事。

他只是觉得墨瞳不该那么没良心……

“你可有想过沐城？”

墨瞳淡淡地笑着，疏离而淡漠，“我早已嫁作他人妇，又怎能想着我丈夫以外的男子？”

这么说倒是合情合理。

凤倾凉虽然觉得这个回答他并不满意，可却是无法指责她有做错什么。

“据朕所知，你曾有过沐城的孩子。当时，你不也嫁为人妇了么？”

墨瞳嘲讽一笑，“呵呵，那孩子是凤沐城的？他亲口对你说的么？”

凤倾凉脸色有些不好看，“难道不是么？甚至在洛北宫中以战事要胁太后，来保住你和你的孩子。这事，可有假？”

“确实不假……可孩子不是他的。他只是不想看见我死，仅此而已……”

“朕不信沐城会将这种事往自己身上揽，假若你们真没关系，他不可能会为了你要胁洛北！”

虽说墨瞳没觉得凤沐城是个坏人，可那又如何？

她并没有要跟他的意思。

“那你可知，你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在洛北为相五载……你又可知，你的儿子在那个女人放火谋害我之后说若是我与她之间只能活一个，他会要我死。你又可知，在我与那个女人同时在悬崖边上，我比她的处境危险百倍……”

说到这，墨瞳更是觉得可笑……

可笑至极。

若说凤沐城爱她，那真是难以置信。

至少，她不会相信。

一阵狂笑过后，墨瞳才接着说下去。

“那种情况，应该是下意识地去救心中份量重一点的那个人……所以，我摔下万丈悬崖……若你真觉得你儿子心里有我，我才会觉得你一个皇帝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明白岂不是太可笑了？”

凤倾凉倒是不以为意，正因为凤沐城是他的儿子，是他最得意的儿子，他才更用心去了解凤沐城。

凤沐城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一个做父亲的，只要用心，是一定可以了解儿子的心事的。

凤沐城一回凤血，便立刻派人去寻找一个女人……

凤沐城那些天的失魂落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没有人比他这个做父亲的更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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