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正聊着，突然看见蒋葶急急忙忙进来，似是在找什么人。
“葶葶，怎么了？”
“念秋，你们有没有看到蒋家澈？”蒋葶在教室巡视一圈，没有发现想要的身影。
“没有啊，你不是去天台见你的……去了吗？”花念秋指了指她桌面上的纸条，晓有味的看着她。
“对啊对啊，怎么样？”林晓君也好奇。
“这件事晚点再跟你们说，我现在先找到蒋家澈。”说着还不忘把桌子上的纸条一并拿走，又急匆匆跑了。
“晓君，你get到什么了没？”花念秋看着女孩急切的背影，碰了一下同桌的胳膊说道。
“啊？她不就是去找人了吗？”
林晓君脑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啊，蒋葶不一直都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吗？
“哎呀，我们磕的cp要有着落啦。”花念秋看林晓君一副不上道的样子，真有点替她着急。
自己现在还没完全缓过来，这孩子以后谈恋爱指不定被骗的比自己还惨呢。
“啊……噢！你是说……”林晓君看花念秋点了点头，瞬间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拼命的摇念秋的肩膀。
“行了行了，再摇要晕了。”
“哈哈哈，太激动了……一下子没注意。”
林晓君立马收回手，激动归激动，念秋的身体不好自己不能不顾着。
“没事，对哦晓君，你以后有打算吗？想做什么？没听你说过。”
“我嘛，以后想当摄影师。”
“只是喜欢？”
“不完全是吧……以前我初中的时候，我爸在我房间装了一个摄像头监视我学习，要是我稍微休息放松一下被他发现，他就会开麦克风提醒我。”
林晓君回忆着，语速不紧不慢，像是在讲故事。花念秋听着，有种莫名心酸。
“后来我们搬家了，就没有再装摄像头，可我总觉得我爸一直在盯着我，不管在哪都一样。从那以后只有当我在摄像头后面看着屏幕的时候，我才觉得是安全的。”
“原来如此。”
原来，她和我也相像。
“念秋同学！”褚今禾小跑着过来，后面是馀时赧。褚今禾路过林晓君座位时不小心碰倒了她桌子上的书。
他连忙蹲下去要捡起来，女孩见书掉了也顺势去捡。
擡头不经意间对视。
窗外一丝风撩起女孩微翘发梢，不小心触碰到她的心跳，奇怪，有一点快。
褚今禾看女孩也拿着书，便松开手：“抱歉啊。”
“啊没事没事。”林晓君摆摆手，看着他就这样走到花念秋和馀时赧旁边，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
他们聊的很开心，不禁有些羡慕，小秋好像很厉害呢，跟谁都能聊得来。
再看了一眼褚今禾，笑了笑。转身拿练习册准备写题，馀光看到柜筒里的一打纸已经有些陈旧，却没有太多的折痕。
林晓君呆了一会，又继续专注於习题上。这时成绩单发下来，传到她手里一看，考得还不错，在学校中上游，又看了看花念秋的，眼前一亮。
“小秋小秋，你考得可以呀！”
正聊着天的花念秋接过成绩单，看了一下，虽说不是上游，却也是中游水平，并不像她压线进学校那般垫底。
“好家夥考得这么好！时赧，这次可多亏了你呀！” 花念秋拍拍他的手臂笑着说。
馀时赧微微笑着说：“是你自己努力。”
……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蒋葶拿起书包就往外跑。跑到校门口的时候馀光看到一个身影。
蒋家澈见蒋葶一个人急急忙忙跑出来，有些惊讶的。他原本以为今天谢霖辰跟她表白，他们放学应该在一起。
自己也只是来看一眼，如果他们一起出来就自己回家，不打扰到他们。
他看见女孩后立马调整状态，靠在墙边。却见她急急忙忙跑过来，刚想开口，一只温热的手就停在自己额头上。
“发烧没？你生病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找半天没找到你，去问班主任才知道你生病了，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啊。”
蒋葶摸着男孩额头，确定没有发烧之后一直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但仍是没忍住发顿牢骚。
蒋家澈笑了笑，看来我在她心里还是很重要的嘛。不过表面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的错我的错，我是想跟你说的啊，但是一路追着你上阳台，发现你心心念念的那谁跟你表白我难不成中途打断一下？话说他没跟你一起出来？看来我回头得给他指点指点。”
反正不能让你受委屈……
蒋葶听了这话突然就安静了，蒋家澈见女孩不对劲，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了？那小子欺负你了？”
蒋葶摇了摇头，依旧没说话。
“到底怎么了，跟哥说，哥替你出头。”这下把蒋家澈弄着急了，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刚刚太凶了？“我刚刚没凶你，你可不要碰瓷啊。”
“哥，让我抱一下。”说着女孩张开手臂直接抱了上去，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蒋家澈一时楞住，片刻后才慢慢摸着她的头，他还没见过蒋葶这种反应，这何止是委屈。
“哥，我是不是太笨了……”
“怎么会，从小我就争不过你，你那叫笨？”蒋家澈安慰道，手轻轻地拍着女孩的背。
“那我怎么会连到底喜欢谁都分不清。今天上午，他跟我表白我没答应。”女孩的声音闷闷的，透着些许失落。
听到这个消息，蒋家澈竟然有一点说不出的高兴，但是想了想之前蒋葶有一点关於谢霖辰的消息表现出的兴奋样，一时有些不解。
“啊？为什么？”
“我不是真的喜欢他。”
这句话无疑触动了蒋家澈，他将女孩与自己分开，蹲下仰视着蒋葶：“那咱们就不要想了，哥带你去吃羊肉面，好不？”
“嗯嗯。”
说罢，两人离去。
“你看我说啥来着。”花念秋用手肘顶了顶林晓君。
“嘿嘿，磕到了磕到了。”林晓君从他们过来到现在嘴角就没下来过。
放学他们就发觉出蒋葶不太对劲，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撞上了。
“行了看够了没，要回家了。”馀时赧看了看时间，已经放学有一会了。
“行吧行吧，咱们回家。”
入夜。
晓君坐在房间，她书桌上整整齐齐摆着的那一打纸有些泛黄，与旁边有一张崭新的白纸一并映入眼帘。
可她再次执笔，却一个字也写不下……
与此同时，公园悄悄绽放不一样的气息。
“唔，大晚上的风就是舒服。”花念秋伸了个懒腰，她还挺喜欢晚上吹着风散步的。
乌黑的风在灯下被净化，路旁的树梢渐渐走近又远去。月挂湖底，当然免不了带上星星。
黑色衬衫融入黑夜，时不时经过灯光才能仔细看见。花念秋看着前面的身影，似是有些面熟。
“馀时赧？”
声音不大，却被馀时赧敏锐的补抓到。他转身，看到女孩的身影。
花念秋小跑过去，“时赧，还真的是你。”
“念秋，好巧。”
馀时赧也是出来散步的，在他记忆中，念秋很喜欢来这里散步，只是公园很大，没想到能碰上。
“就你一个？”花念秋左右看了看，没见到褚今禾的身影。
“褚今禾那小子懒，宅在家里不想出来。”馀时赧看着女孩，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哦哦。”女孩想了想，褚今禾好像确实很少出来。
此时，文具店收银台前，褚今禾打了个喷嚏：“赧哥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真的是。”嘀咕着又继续干活。
碰上面，两人肩并肩。
“我们……之前认识吗？”
女孩的声音传来，黑色衬衫轻顿：“为什么这么说？”
“时赧，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花念秋笑了笑：“都说不正面回答的人是心虚。”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认识的话……没有吧。我们之前没有过交集。”
“哦。”
花念秋得到答案，也没有继续追问。她看着被夜色笼罩的风景，心中问自己：那个故事，自己是不是应该放下。
“那换我问你一个问题。”馀时赧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一颗珠子，微微泛蓝色光。
“你说吧。”花念秋笑了笑，她看到那颗珠子，没有太大的反应。
“你……放下他了吗？”馀时赧等着他回答，一直看着手中的珠子。
花念秋楞神，嘴角笑意瞬间破碎，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张曾经熟悉的脸庞，她有些惊讶，又不想说话，却还是忍不住问一句：“谁？”
“你曾经，喜欢的他。”馀时赧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死死抓住她的眼睛。
“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现在你又问了我两个问题了，我的问题你是不是该回答一下？”
似乎意识到对面的人硬是咬着不放，看来自己是必须回答了。可是这个问题，自己其实也不太好说。
“我其实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我给不出答案，放没放下，我自己都说不清。”
馀时赧手上的珠子亮了亮，怎么逃得过花念秋的眼睛。
“感情这东西是用来验真话的啊。你不信任我。”花念秋撇了一眼馀时赧，淡淡的说道。
馀时赧听不出她的语气，不过他感受到，她有一丝生气了：“不是，这个是给你看的。”
“给我？”
“嗯嗯。这是验魂珠，它能验真话，也能验假话，真话变亮，假话变暗。当然，只有我，褚今禾，还有你能看到。”
说着便递给花念秋，花念秋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
这东西就这么给我了？
花念秋孤疑的看着馀时赧。
馀时赧笑了笑，他记得，小朋友夸过他笑起来好看。“第二个问题，你不惊讶？”
“我知道你们不是寻常人，我见识过了。”
花念秋很淡定的说道，她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就超能力嘛，自己早就幻想过梦到过很多遍了。
“原来如此。”
馀时赧最佩服她的就是接受能力和想象力了。这孩子，想象力太丰富，她自己的内世界都要装不下了。
既然如此，便不用再装。
馀时赧看见远处有一个秋千，想了想还是算了，继续陪女孩散步。
花念秋看他朝秋千发了会呆，自然看出他的心思：“时赧，那边有个秋千，你陪我去玩会好不？”
男孩笑了笑，点点头。
两人来到秋千旁，馀时赧正要往秋千后面走就被花念秋拉住了：“谁让你去那了？我是想推着你玩，你快坐上去。”
还没等馀时赧回应便将他拉到秋千前，自己跑到后面去：“发什么呆呀？坐下。”
“哪有女生给男生推秋千的道理？还是我来吧。”馀时赧笑了笑，说道。
“你这是性别歧视！别废话快上去吧。”花念秋心里默默吐槽，真是的自己想玩又拉不下面子。
馀时赧看也不好再回绝，便坐上了某人给他推的秋千上。随着秋千摆动，风也跟着荡起来，两人说说笑笑，为这特殊的日子伴唱。
时间不早，该回去了。
他们漫步走到天桥下，馀时赧扯了一下花念秋的袖子。
“这是褚今禾给你的。”说着，拿出一条手链：“以后，你可以用这条手链叫我们，我们会尽快赶来。”
“谢谢。”花念秋笑了笑，接下礼物。她想着，看来以后给他们送礼物也不能随便啊。
只是这平凡人间，又有什么能被他们看上呢。
花念秋如此想着，状似无意问道：“你们有什么愿望吗？有些好奇。”
“以前有，期盼有一天能亲眼见到我们所忠诚的神明。”
花念秋见馀时赧说起那个神明时，比起虔诚，更多像是温暖，能让他笑得那么温柔的，应该是个很善良的神吧。
“那你们的愿望实现了吗？”
“实现了。她与我们所认识的，有些不同，她更生动。”馀时赧也没想过有一天这个愿望能实现。
“真好。”花念秋感叹一声。能见到神明的人，一定很厉害。但自己现在要打听的，是能送他们什么啊。
“那你们有喜欢什么吗？吃的？”花念秋真的想不到，她突然发现，自己对他们的了解少之又少。
路边灯光照在他身后，隐隐透过发丝，这画面竟让念秋感到温暖。
“想要回礼的话，开心点就好。”
他这句话又让女孩有些不解，一时失语。
“行了，早点回家吧。”
花念秋回神，点了点头，向少年摆摆手，刚走两步，背后传来声音。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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