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在天黑下来以后，尤利塞斯挨着霍伊尔坐下，打算和他说起接下来的打算。

在坐下来之前，他先围着山洞墙壁走了一圈，推开木头做的挡板，露出里面发着光的萤石，在太阳彻底落下之后，萤石柔和清冷的光芒很快就铺满了山洞。

霍伊尔把两只前爪揣进怀里，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尤利塞斯。

尤利塞斯注意到了霍伊尔的眼神，坐下来之后便开始解释：北方的寒季太长了，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都只能呆在巢穴里，这种情况下，提高自己的巢穴舒适度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明天我要出去收集一些食物，你有什么喜欢的坚果吗？或者是其他的水果。”尤利塞斯征询着霍伊尔的意见，“我们可以在冬天过来之前把它们的水分晾干，能储存得更久一些。”

至於霍伊尔，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尤利塞斯觉得他最好还是留在自己的巢穴里。

“你留在这里……”尤利塞斯顿了顿，“你会编织吗？”

“编织？”

“对。”尤利塞斯点了点头，拿着一把绒绒草和自己囤的其他兽的绒毛给霍伊尔示范。

尤利塞斯的爪子意外的灵活，霍伊尔能清楚的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带着指甲的爪子上下翻飞，绒绒草的草叶来回缠绕，把动物的绒毛夹杂其中，很快一团蓬松的小球就出现在霍伊尔面前。

“你看。”尤利塞斯把编织出来的小球放在地上，带着霍伊尔的爪子轻轻一压，蓬松的球中间凹陷，把爪子也埋了进去。

“如果再大一点……”霍伊尔看着他比划了一下，把两只异兽都圈了进去，“有这么大的话，今年寒季我们就可以一起躺在上面冬眠了。”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尤利塞斯都只能看着父母一起窝在简陋一些的巢穴，让自己去隔壁准备得很充足的山洞。

“寒季的时候，我想和你妈妈在一起，我们两只兽一起过。”尤利塞斯的父亲看着他，“你能照顾好自己的，对吗？”

尤利塞斯表示理解，但是还是有些向往两只兽一起渡过寒季是什么感受。

离家第一年就邀请到了霍伊尔和自己一起渡过寒季的尤利塞斯觉得自己幸运极了，还没有成年的霍伊尔比自己体型小了一圈，躺下来的时候应该刚好能够被四肢圈住抱进怀里，触感比以前自制的大绒绒草团子应该舒服多了。

霍伊尔被尤利塞斯眼中的满意看得有些发毛，顺着他的视线，霍伊尔看见了自己满身的长毛，下意识抖了抖身体。

身体对环境的改变很敏锐，在霍伊尔还没有察觉的时候，身上的绒毛就已经开始替换，准备在寒季到来之前换上一身足以替换的皮毛。

霍伊尔只是轻轻抖了抖，便有一把白色的长毛落了下来。

看着地上一缕一缕的绒毛，霍伊尔便觉得身上有一些痒，想把换下来的绒毛全都抖落下来。

在他动作之前，尤利塞斯看明白了他的意图，先一步伸出爪子把霍伊尔按住。

被制住的霍伊尔仰头看向他，尤利塞斯清了清嗓子，飞快眨了眨眼睛，解释自己的行为：“你身上还有伤口，万一扯到伤口了不好。”

尤利塞斯爪子下就是霍伊尔顺滑的皮毛，在把昏迷的霍伊尔带回来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在上面摸了几下，但是想了想觉得没有询问霍伊尔的意见就动手不太好，在霍伊尔醒来之后，想把他从头到尾薅一把的念头一直在脑海中跳跃，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出口。

尤利塞斯试图让自己的语气真诚一点：“我可以帮你把这些毛捋下来。”从头到尾，绝对不落下一个位置。

尤利塞斯身后藏着的尾巴下意识蜷起来，声音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霍伊尔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紧张，他甚至没怎么听清楚尤利塞斯的话，只感觉到尤利塞斯停留在自己后背的爪子迟迟未移开，不仅如此，还稍微加大了一些力气，微微弹出的指甲陷进毛发深处，几乎要触碰到里面的皮肤。

霍伊尔的身体忍不住绷紧了一瞬，扭头看向后背的方向，微微拔高了声音：“尤利塞斯？”

被叫了名字的尤利塞斯楞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怎么了？”

他撤回了自己的爪子，霍伊尔的视线依旧盯着他没有挪开。

“霍伊尔……”

在尤利塞斯开口之前，霍伊尔打断了他：“你对其他的异兽都这么好吗？”

霍伊尔问：“会捡受伤的异兽回来，顺便邀请他们留下来一起过冬吗？”

没有给尤利塞斯留下回答的时间，霍伊尔问完上一个问题之后，几乎不停顿地续上下一个：“你未来的伴侣如果知道了，ta不会在意这些吧？”

霍伊尔着重提了“未来的伴侣”几个字，适当的露出几分对此的担忧，馀光打量着尤利塞斯的表情，希望他是一只足够自控的兽，之前表现出来的对未来伴侣的在意也是真的。

两条尾巴有些紧张的晃了晃，霍伊尔心想，你可千万要记得，我是你准备送给未来伴侣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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