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倔自言自语地和他的“战友”们说完,便像例行工作似的走上一个平台,那是夹皮沟的海拔最高点,这个平台有一个很诗意的名字——云巅之上,又称云台。云台是当年工程总指挥部现场办公室所在地,当年白老倔经常在这里向水利工程总指挥部汇报工作进展情况,解决施工中的实际问题。从这里俯瞰下去,整个夹皮沟可尽收眼底,附近的一切好像千军万马在等待他的指令,他指向左边,自言自语地说,那是一块梯田,由吕家老三负责工程进度;他指向右边,那是夹皮沟水库大坝,由他自己负责施工;他指向前方,那是生产队开辟的一片竹林;他指向后边,那是生产队以前的蘑菇生产基地,现在是麋鹿养殖场,他对这里的一切太熟悉了,简直如数家珍。
他站在云台上,点上一支烟,口里吞吐着烟圈,手叉着腰环顾四周,如同一位大将军在阅将台上检阅将士,风云滚滚,雾气升腾,他禁不住吟诵毛主席的诗词:“……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这是他们当年经常用来打气的诗句。
夹皮沟村村支书白洪磊每天也坚持晨练,他每天都沿着健身跑道跑十圈,然后跑上云巅之台对着深山大鼓喊上几嗓子,他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了老村主任白老倔,白洪磊恭敬地打住脚步,向白老倔打着招呼:“白主任,白叔好,今天您看起来兴致很不错哟,今天怎么有兴趣来这云台上看风景呢?”
白老倔吞吐着烟圈,用手扇了扇刚吐出的烟圈,驱散烟味儿避免白洪磊吸进二手烟,他咳嗽了几声说道:“洪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白洪磊挠着头想了想,茫然的又摇了摇头,他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还真记不得了,莫非今天是叔叔的生日?那我得回去和妹子好好的准备一下了。”说罢,白洪磊转身就跑下山去。
白老倔赶紧拦住他说道:“哎呀,你这小子别急嘛,急什么嘞,比你老倔叔还急。”
咱们的夹皮沟村有一千余人,有三个大姓,一个李姓,一个林姓,再一个就是白姓,其中白姓人最多,约占百分之五十强点,李姓林姓两姓约占百分之四十,剩下的就是刘、吕等其他姓。白姓清初时为避时局之乱,避祸其处,在此绵延生息辈辈不止,所以白姓人家寻根溯源起来都是一家人。白老倔按辈分来讲,是白洪磊的族叔,所以虽然村主任白洪磊是个粗人,但他对白玉山还是非常尊敬的。
已经跑出十米远的白洪磊听见白玉山在叫他,便转过头来问道:“叔,您还有什么吩咐?我这就去办去。”
白老倔说:“你站好,今天不是我的生日,白洪磊愈加迷茫了,他搓着手问道:“那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老倔掐灭烟头扔在了地上,然后用脚踩了踩,用手指了指脸上的那道历史的勋章说道:“你说的其实也没有错,今天说是我的生日,也未尝不可,四十多年前的今天,我死里逃生,可不是我的第二个生日嘛?”
但我说的不是这些,最重要的是今天是你白先军、白永军两位叔叔的忌日,你那时还小,可能不记得,你的这两位叔叔当时可是个人才,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干有才干,要担当有担当,就是可惜了,英年早逝。
你今天既然上来了,就去看看你白先军、白永军叔叔吧,说罢,白老倔给了白洪磊一盒香烟,白洪磊点上了烟,一一供在白先军、白永军的墓碑前,然后三鞠躬,边鞠躬边说:“叔叔,放心吧,我们会守护好这片热土,守护好这这份基业的。”
白洪磊对白老倔说:“叔叔,妹妹不是不让你抽烟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白老倔说:“偷着抽呗,我也知道抽烟不好,但就是忍不住,抽了这么多年了,戒了又抽,抽了又戒,断断续续的也没戒了,这都是干工程修水库那阵子养成的坏毛病,一时也改不了了。那时我们几个人一天两包烟,饭可以不吃,烟不可以不抽,特别是你白先军叔叔,那才是一个大烟囱呢,是个又能拼、又能抽的家伙!”
白洪磊说:“别听妹妹的话,到了如今这个年龄,想抽就抽吧,他娘的抽烟不好,我不抽烟浑身不舒服,口里起泡更不好呢。”白老倔瞪着白洪磊一眼,骂道:“你这臭小子说啥嘞,真他娘的不学好,什么他妈的、他娘的,以后再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白洪磊自知失言,捂着嘴笑道:“我他娘的这嘴里没把门的,说罢又扇了自己两个嘴巴。”
白老倔笑着说:“你呀!真他娘的有样学样!”白洪磊指了指白老倔,捂着嘴“哈哈”地笑得直不起腰来。
白洪磊抱怨白老倔就像《三国演义》里说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白老倔瞪了他一眼道:“我说行,你说就是不行,我那是大老粗,你怎么老和我大老粗学呢?而且不学好的。”
他们正乐呵呵的狡辩着,白老倔的小女儿白佳璇跑到岭上找了过来。
她一见白老倔和白洪磊都在,高兴地说:“我正要找你们俩,和你们商量点事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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