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怀则寻思着若是他带着几万人先假意投靠郡守,是不是能白得装备钱财,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以后若是还不够就直接去打,抢来的总比自己造容易。
“还是先来些简单的吧。”王谢想,不如在容易导致重伤的部位垫上一层厚木板,这样反而更可取。虽说材料简陋,但也能增加生存概率。
王子怀还是不怎么放心,又特地叮嘱一定要勤于练武,他教的剑法枪法最好牢记:“你现在只是力气比旁人大上一些,若是真遇上好手了估计过不了几招就要败走,平日里隔三岔五就练练,真对上了才会赢。”
后面几点王谢承认,只是前面的力气大,她面无表情。挖坑挖太多次,她手上的力气已经远超旁人,她一开始挖坑的时候,也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好,我都记着的。”王谢宽慰,“你放心,我在这深山里又会出什么问题?”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也没什么自信,她很清楚一切并不会按照她的想法进行。
好在王子怀没有多问,王谢也松了口气,等她把这一切都办好,不仅囤了足够的粮食还有足够的武器,这才准备再次进城打探消息,可又听说临安城早已换了天地。
原来的郡守出兵勤王,可惜战败,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残兵撤回,途中刚好被新兴起的反叛军捡了便宜,临安城的掌控权也到了人家手里。
原本这块地方就富庶,早就惹得不少人眼馋,可近些日子实在不凑巧,天底下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几十处,大家都需要休养生息,也就让这股叛军如今在这里安安稳稳,甚至还扎了根。
她一进城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原来守城的是身披铠甲,高大健壮的士兵,而如今守城的则是穿着平民衣衫却拿着枪戟,满脸凶恶,来往的百姓都远远避开,一边进城还在一边交钱。
这看上去不像是占据一城的军队,反而像是刚从隔壁山上下来的山匪。
这个念头刚起,王谢便在心里道歉。罪过,罪过,隔壁山上住在山里且为营造寨的不就是自己吗?她可没做这样的事来。
可见守城之人尚且如此,她的心里也不免担忧:“这些人如此凶悍,也不知阿婆如何了。”
当初阿婆坚持不和她走,她本就不怎么放心。可老人家落地生根,不舍得迁移,放不下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实属正常,再者当时她带了那么多人都还头疼着,也不敢继续开口。
等她拐进熟悉的小巷,阿婆依然在门口坐着,只是她面前已经没有了熟悉的菜摊,朝她挥手的幅度也小了很多,等她凑近,才发现阿婆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不少。
阿婆见她终于出现,拉着她的手握得很紧:“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一定还会来城里。”
她压低了声音,面带警惕:“你可要小心,王家的人都被这些匪军拖走杀了个干净。”
王谢心中一凛,虽然知道来着不善,却也没想到这么凶狠,王家上下的人虽与她不怎么熟,可也让她心有戚戚。
阿婆看王谢走神,也多了几分叹息。她每天坐在这里等着,既是知道王谢会回来,也在期盼着她不要回。
她推着王谢往外,不住地催促:“你快些回去,回你的山里去,别老是往这里跑,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那些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阿婆,”王谢拉住阿婆的手,言辞恳切,“我这次来只是想看看你,这么多日我都没有下山,实在担心你。”
这次她的确未曾料到,前些日子她还在训练灾民,哪能想到不过数日这城里就已经改天换地。
想了想,归根结底还是郡守的问题,他占据了这么好的地皮,怎么撑不过数月就大势已去?实在令人吃惊。
“这次我来,也是因为山里一切已经差不多了,准备接你过去。”王谢再次劝道。
如果说这次本来只是想
见一见阿婆身体如何,并没有其他想法,但在真正见到人之后心情就已经产生了变化。
不过数日,一个人竟然能变得如此憔悴,让她见了心惊。
“王丫头,我一开始就没有答应你,如今也不预备着同意,”阿婆摇了摇头,指着左边说道,“我家就在这里,我一把老骨头能去哪儿呢?若是哪天死了,我情愿死在自个儿家里。”
王谢还想劝说,但她的眼神慈祥又坚定:“我一个孤老婆子,住你那里像什么样子,你那里人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对方态度依然坚决,这一次邀请看来也是失败了。
但是王谢现在没有离开,她刚才和阿婆牵手时感受到了对方冰凉的体温,以及脉搏无力的跳动。
她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人不会有太长的时间了,可是她却留不住。
“我知道了。”王谢的声音飘进了风里,她躬身作揖,而后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她早就知道的。人总是孑然一身地来,又孑然一身地走。
她无法打破生命的循环,正如如同她无法跨越和王子怀之间遥不可及的时光,它比阿婆经历的岁月还要悠长。
喜欢是一件很难控制住的事情,王谢想。尽管在现代一直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什么人,穿越过后也对古人并不怎么在意,可真当遇上一个能与之对话,心灵契合的人时,王谢也不是没想过这世界能否再发生第二次奇迹?
可她留不住时光,留不住生命,也跨越不了两百年的距离。
恰巧这时候,玉佩那边传来王子怀的声音,依然是初识那般清爽,却又像是遥不可及:“王谢王谢,我这边下雪了,你那里有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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