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了一夜,醒来脸肿、眼肿、全身浮肿,诗懿躺在角落里,一哥横躺在诗懿脚的那头,姚健半个身体横趴在诗懿的床边,诗懿不敢动,深怕动一动两人都醒了。
闭着眼睛想着昨天和他说的话,悸动的心呀久久难以平静。三年了,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已经是很遥远的事儿了,面容还是白皙消瘦,鼻子依然高挺直,眉眼间透着自信与傲气,唇红齿白标志性的微笑,头发没有染色,是自己喜欢的短碎发型,他的一只手握着床边的被子,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头发上,身上搭着睡棉衣,他睡着的样子是如此沉静可爱,曾几何时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单独这样看过他的睡姿,努力回忆在一起的片段,无论走到哪里两人都没有单独在一个房间待过,这不,一哥还睡在脚的那头呢,这就是命吧,总让两人不期而遇却又爱而不得。
一哥一翻身,掉到地板上,一声哀嚎,“断了!断了!”
姚健想起身看看却又动弹不得,趴一晚上全身已麻,“从床到地上都不过50公分,就断了?你摔哪了?”
一哥缓缓道,“我可能是崴脖子了,手也动不了,估计一晚上都保持这个姿势谁都得麻吧。”
“我也麻,动不了,你小声点儿,踩铃还没醒呢。”
“我醒了,就是不敢动,怕吵醒你们。”
姚健看着诗懿,宠溺的一笑,“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叫我。”
诗懿没看他,“我一会儿回酒店洗个澡,换件衣服。”
“我陪你。”
“不用”
“那你洗澡,我帮你拿衣服回来洗。”
“不用,我自己拿。”
“踩铃。”
“行了,别叫了,今天不是聚会吗?就让我精神饱满的见见老师和同学不行吗?”
“一哥,在哪聚?你发人人了吗?”
“发了,你没上去看吗?”
“还没来得及。”
“早餐吃什么?”
“我下面条,你们赶紧起来洗漱。”
“那行。”
“踩铃,吃完再回酒店,一会儿他陪你去,我收拾收拾屋子,你把脏衣服给他拿回来洗,你再补个眠,我们也休息休息,晚点再去接你聚会。”
诗懿点点头,姚健还想说什么,被一哥一个眼神又怼了回去。
姚健送诗懿回酒店,一路上谁也没说话,下了一夜的大雪,新雪被路行人踩了一通开始有些打滑,诗懿两手插兜想加快脚步快些回酒店,差点打滑摔倒,姚健一把搂住了诗懿,就在诗懿惊魂未定的瞬间两人四目相投,眼睛里的爱意是藏不住的,那熟悉而又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在诗懿快要沦陷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周山的。
诗懿要接,却被姚健按住动弹不得,诗懿用力甩开他的手,拿起电话还狠狠瞪了姚健一眼。
“喂。”
“bj下的雪大吗?”
“挺大的。”
姚健故意在手机边上说话,“踩铃,你快点儿,就等我们了。”
诗懿斜了姚健一眼没搭理他。
周山顿了顿,“你们班男生吗?”
“嗯,我们准备一起去同学聚会的。”
周山莫名的有些嫉妒,“哦,怎么就你们两人呢?”
“是呀,下雪,我起晚了,他家在这附近顺道来接我一起走,聚会那个地方我没去过。”
姚健继续使坏,“踩铃,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呀,我把我衣服脱给你穿吧,要不你把手插我兜里。”
诗懿不想周山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同学总爱开我玩笑,下雪地滑,我不跟你说了,晚上再聊。”
挂了电话,诗懿朝姚健一记白眼杀。
“你想干什么?”
“我就想告诉他别招惹我媳妇儿。”
“我们都是过去时了,我和他才是现在时。还有你不要一口一个媳妇儿的叫,你要再这样以后咱们永远别见了。”
“你为了他和我吵?”
“我没有为谁,我就为我自己,再说了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我和他现在是男女朋友,我和你不是!”
“好,就算你们现在的关系表面是如此,但是他和你在一起亲过吗?”
诗懿竟然一时语塞,确实没亲过。
“是不是没有,最多就是抱一抱,搂一搂,我们认识十年,同窗三年,相爱四年,也许爱得更早,你是什么人我最了解,不是真心的爱你怎么会投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诗懿流着泪吼道,“那又怎样?”
姚健一把搂住诗懿,诗懿用力推他,无奈他的力气太大了,诗懿只能贴在他的胸前,姚健一只手按住诗懿的脖子让他听着自己的心跳,“你知道吗?这三年里,无数的夜里我都在想你,我把我们所有的相片一遍一遍的翻着,我才有了撑下来的动力,我每年回来都想去找你,之前是联系不到你,后来是知道你病了,我又没有能力给你任何承诺,我忍住了,现在我在大学做研究员,工资待遇还是很可观的,我想我可以给你承诺了,所以我来找你,我想要告诉你我也是有担当的,我的责任一直没有卸下,你再相信我一次吧,行吗?”
面对爱到深入骨髓的人,诗懿自然本能的是无法抗拒,她的耳边不断地有一个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诗懿使出全力推开姚健,“我们这样做是不道德的,我们不可以这样做的,会遭雷劈的。”
姚健扶着诗懿,“什么叫不道德?什么叫遭雷劈?”
诗懿不语。
“我们本来就真心相爱,只是三年误会迫使我们分开,我是男的,婚姻嫁娶没有女孩子那么迫切,我洁身自好没在国外找女朋友,也没有放纵自己,你家里给你介绍那男的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们现在误会解除,我还是三年前的那个我,你还是我爱了十年的女孩,与其让以后两个家庭四个人受苦,为何不及时纠错成全我们两个人的幸福,这笔账你不会算吗?”
诗懿用求的眼神开着姚健,“你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再想了,我现在只想回酒店。”
姚健心疼地扶着诗懿,温柔的在她耳边说,“好,不说了,你去洗澡,我在大厅等你,你收拾好脏衣服我给你拿回来洗。”
洗了一个很热很热的热水澡,收拾好脏衣服准备拿下楼,一开门,姚健站在门口。
“半小时了,那么磨叽?”
“这是衣服。”
“都到你房门口了不请进去坐坐?”
诗懿没说话。
“只是进去坐坐,看看住的条件怎么样?我们可以打开房门说话的。”
诗懿想了想把门打开着,“进来吧。”
姚健四处环顾,“还是那么干净整洁,是你的风格。”
“不是说好在大厅等吗?”
“我就是想上来看看你,你什么时候开学?”
“二月底。”
“那还有半个月,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过两天回家了。”
“那么早?”
“我妈让我回家陪陪我爸。”
“叔叔的病又重了?”
“也不是重不重,就是肾病嘛,长期都要吃药,离不开医院,劳累了可能会住院,平常还是很好的,单位领导考虑到我爸的身体也没有安排很多工作给他。”
“毕业了可以回北京发展。”
“我决定回家了。”
“回家也行,想过干什么吗?”
“我还差一门注会就考过了,现在是全力以赴考试,剩下的事儿没想。”
“没计划不是你的风格,是不想告诉我吗?”
“没有,就是没怎么规划,顺利的话拿证还得找一个会计师事务所挂两年才有签字的资格。现在的目标就是尽全力考最后一门。”
“考试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也难,毕竟含金量高嘛。”
“什么时候考?”
“今年八月。”
“什么时候出成绩?”
“十一月。”
“你在哪报考的?六月你都毕业了?”
“在南京,我先找份工作,等考试的时候我提前两天去南京就行了。”
“为什么没读博?”
“为什么要读博?”
“我以为你会读。”
“不想读,也读不动了。”
“有工作意向了吗?”
“没有,回老家看看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不觉得大材小用吗?”
“干什么不是干,何况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能干。”
“感觉你有些自暴自弃呢,是不是你家里非得让你回家。”
诗懿把头看向姚健,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那么了解自己的家庭,“为什么你那么认为?”
“在外求学十年,学了一身的本事,既能吃苦又不怕吃亏,做事踏实还积极肯干,为人谦逊性格温柔,老师推荐一般用人单位都会喜欢吧。你们学校导师应该资源很广,以你的优秀简历推荐份工作应该很容易吧,要不就是动员你读博,你非是要回老家不就是为了你爸吗,要是你不听不被你妈给叨叨死呀,你应该是不情愿不得已才回家的吧,说说你怎么想的吧。”
“我不想再读博了,太累了,也读不动了。你说的没错,我本来打算在南京发展的,毕竟在那里待了七年嘛,老师资源多,同学也都很帮忙,周丽、汤慧也都在南京买了房子,周丽的装修好了,今年国庆结婚了,钱程去年五一结婚的,我当伴娘,汤慧的房子过完年装修,国庆可以装好,明年五一也结婚了,我研究生同学也是同门还是我搭档林凯,也在南京买了房,也弄好了,和我师傅的侄女也是打算明年结婚,具体时间没定,但肯定不是国庆,304的四姐们就剩我一个没着落,没人要也没钱买房,这也没什么,我打算租房的,等我考到证赚钱了再慢慢付个首付,自己慢慢月供。可是我妈不同意,总说我爸身体不好她顾得了我爸就顾不上工作,家里医院两头跑她太累了,我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也帮不上她的忙,她身体也会垮的,到时我钱还没挣就要成孤儿了,我妈说我爸身体不好,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看到我工作成家,可以给他带带外孙,这样我爸就不留遗憾了。我到市场了解过我这样的学历出来最多五千,租房连房租水电煤气至少得一千五,自己买菜做饭一天怎么着也得六十吧,一个月就得将近二千了,一个月总得买点日用品、人情往来、外头吃饭娱乐aa也得小一千吧,算下来我就剩下五百了,还不能生病,生病了五百可不经花。这是我没考到证的工资,如果我有注会证两年内没有签字权,我的工资会在一万二到一万五左右,那我每月可以存个万儿八千的,两年后我有了签字权,工资会在三万五左右,那时如果按现在房价每年涨百分之十去计算,我可以在远一点的地方买个七八十平的小户,但也只是首付,月供数就看我工作的稳定性来决定我贷款的年限。总之就是要背半辈子债吧,我妈是怕我爸等不了那么久,只看到我的奋斗却没有看到我的成功,不放心我,死不瞑目,所以死活都让我回家尽孝,你说我能怎么办?”
“你干嘛总想着你一个人呢?难道他们买房不是两个人一块儿的吗?”
“我没必要为了买房去找个人一起买吧?如果真是为了有个安身之所我直接嫁个本地人就行了,干嘛还要起孤身奋斗呢?”
“你妈给你介绍那男的怎么说?”
“我没问,就有一次随口问问他工资,他说部队工资不高,可能就一千多吧。”
姚健轻蔑一笑,“就这钱还讨媳妇儿呢?”
诗懿也笑笑,“我没看什么钱不钱的,就看三观正不正,有没有担当,是不是能懂我迁就我就可以了。”
“你现在的要求都放那么低了?”
“我曾经对你也没有什么高要求呀,没要求你买房买车呀,更没要求你养我还给我爸妈安排明白呀,你是不是对我说的话有什么误解。”
“不是,我是觉得那男的条件不好,你是下嫁了。”
“好的我也高攀不上。”
“你就非要和我这么说话吗?”
诗懿没吱声。
“有一次,我给一哥打电话,他怒斥了我一顿,还把你得病的事儿告诉我了,我当时就发誓我努力读书,找一份高薪工作养你一辈子,我现在有这个能力了,你怎么就不给我这个机会了呢?”
“哎,说真的,我现在不想再谈远距离恋爱了,一是没有安全感,二是我厌倦了。”
“你咋想的呀?”
“我其实想法特别简单,就是这个命我认了,我哪也不去,就回老家待着,先把证弄下来,然后看看是创业还是考单位。”
“那就是咱两聊崩看呗。”
“你问我就答,你觉得崩就崩。”
“不是,你现在是和我赌气是吗?”
诗懿看向窗外,“没有。”
“行,你休息,我先帮你把衣服拿回去洗。”
说完,姚健头也不回的走了。
诗懿关上门,拉上窗帘,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没错,她就是在赌气,她恨自己还爱他,她恨他不能为了自己选择留在bj,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爱呢?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未来就等于没有未来呀。
感觉心口又再次被撕开,痛到无法呼吸。
姚健一路走回覃毅家,生气的边踢雪边走,碰到迎面走来的覃毅。
“怎么那么半天,打你电话也不接,我以为出什么事儿呢?”
“静音忘开了,刚在房间和踩铃聊了一会儿,聊崩了。”
“聊什么能聊崩了?”
“那男的一个月就一千多,他能给踩铃什么样的生活?”
“那都是踩铃的选择,你找什么急?”
“我都已经承诺给她好的生活了,怎么她就是要回家,死心眼儿呢?”
“我的大哥,你是不是还没明白你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
“你的问题就是你在国外,还是定居国外,还有个妈长期跟着,你那个妈还不喜欢踩铃,总觉得人家小地方来的,瞧不上她,无论踩铃有多努力,在你妈眼里都是白费气力,你现在是要照顾你妈还是照顾踩铃,你自己选,不能选你最好别招惹踩铃,你是没见她病的样子,太惨了,也太可怜了。”
“上次在ktv门口不是看见了吗?”
“那个都算是好的了,你没看见车来了她都不躲的,那晚不是我拉她一把,真的,就差一点点那个车子就撞她身上了,当时说有多惊险就有多惊险,我们直接就摔地上了,踩铃都晕过去了,我赶紧给她送医院。”
姚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我能做的就只是领证把她接出去。”
一哥缓缓道,“那你就放过她吧,做回同学。”
“我做不到。”
“那也得做,好女孩不会被辜负的,钱少一些没事儿,踩铃都不介意你干嘛介意,只要那男的对他好,能迁就她就行。”
“迁就一时还能迁就一辈子呀?”
“总好过你现在一时都迁就不了。”
姚健再次无语。
大聚会上,诗懿看到了早早就到的辉哥,不顾形象冲过去就抱,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
“哎哟,有日子没见了,怎么还是瘦了呢?读研就那么累吗?”
“没有,我是想你想的。”
“哎哟,你师母是没来,来了回家可得灌我酒了。”
“为啥?”
“酒后吐真言呀,绝对得问我为啥从你上学的时候就偏爱你呀。”
“哎呀,老师。”
辉哥意味深长的看着诗懿,“我仔细看看你,比前两年好多了。”
诗懿感激不尽,“谢谢老师关心。”
“我以为你这次不会来了。”
“听说您要去美国了,就冲这个我也得来。”
“是啊,去学习学习。”
“怎么的,晋升空间到上限了?”
“还是学生,怎么什么都懂?”
“老师,研究生也是半个社会人呀。”
“也不完全是,就是想出去看看。”
“去哪个城市?”
“纽约。”
“怎么,还让秦剑安排明白了?”
“没想到有一天还得让学生安排。”
“那你是游学吗?打算去多久?”
“算是,一年吧。”
“那学校怎么办?”
“就别想学校的事儿。”
姚健插兜走过来。“辉哥!”
辉哥晃了一眼,“回来了。”
“辉哥,你这是区别对待呀,踩铃回来你又是抱又是聊的,你看你笑得眼睛都没了。怎么到我这儿就板着脸呢。”
“你个小没良心的,上学的时候白疼你了。”
“老师,你也承认偏心他们俩了?”
“小语,你和英语老师吵架我没偏心你?为了你利用职权把她给换了。”
诗懿回头看见小语,两人立马抱起来,“亲爱的,好久没见了,想死你了。”
“我也是,怎么那么瘦呀?”
“又瘦又美。”
“看见三条狗了吗?”
“我刚看见了呀,大白、大辉、大黄不是在门口占着嘛。”
“怎么哪都是你们仨同时出现。”
“踩铃,这不感应到你的呼唤了吗?”
“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还是那么美。”
“大黄,你少来了,现在做什么流派呀?把头发蓄那么长?”
“兼职模特,没想到吧。”
“咱隔壁班没出什么影后影帝拉你一把呀?”
“文科班出人才,出影帝影后得隔好几个班呢,没资源认识。”
“大黄,你看乔爷身材怎么样,稍加培养是否可以一用?”
“先剪个六十斤再说吧。”
“一米九一百五的身材是标准身材?”
“差不多,至少楼下跑步一周去个两三次,哑铃每天一千个才有盼头。”
“踩铃,你别听他瞎吹,就是他受了学生刺激,说他胖但不壮,非要和学生较劲。”
“大黄,你教什么呢?”
“物理呀,我跟你们说,现在的学生嘴欠得很。”
“一线教师呗,教几个班?”
“三个,我现在就想下学年去当班主任,评职称。”
“怎么的,也太急功近利了吧。”
“你问问辉哥,评职称是不是得论资排辈,我现在算是先挂个号。”
辉哥摇头笑笑,“没意思,活出自我就行。”
“大黄,你们学校就没点规矩吗?头发那么长。”
“就是寒假蓄的,开学就剪了。”
“真有你的,应了那句人闲头发长那句老话。”
“周总威武。”
“乔爷,大辉的马屁拍那么响。”
“我现在都想给他打工了。”
“哟,大辉,谈谈业务,看看我毕业了能不能流放到你公司。”
“踩铃,你看我热闹呢?我就做安保设备的小破公司,你们都是大佛,我这就是座破庙。”
“你公司还缺会计吗?我六月份毕业了现在工作都没着落,不行你就收了我吧。”
“踩铃,大白跟你抢会计怎么办?”
“大白,上学时候踢球我没少请你喝可乐,怎么现在恩将仇报了呢?和我抢饭碗?”
“踩铃,你听他们说吧,大辉完全不顾同窗情,三千不到一个月,我现在只想把这个变成兼职,可是他让我兼职也要干满三十小时,相当于每天下班还得去他公司加班一到两小时,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周扒皮呀。”
辉哥都快乐疯了,“大辉,你真是咱大一班的人才呀。”
“辉哥,你别听大白忽悠,我年终奖分他十万呢,他怎么没说呀,兼职在我那上班,成天气我,让他给我弄个报表都得等几天,还得看他心情,我都想把他换了。但是他说换了就让他表妹和我分手,你说我这老板当得憋屈不?”
“大白,我们错看你了。”
“表妹夫,你怎么还两幅面孔呢。”
“刘老师来了。”
很多同学都迎上去,辉哥也起身迎接。
快六十岁的老头了,步伐没有当年那么轻盈,“同学们好呀。”
辉哥带头起哄,“刘老好!”
两位老师坐主位,旁边依次坐的是当年受老师偏爱的同学。
大象起哄,“健哥和踩铃那是最受宠的,是不是得坐二老身边,伺候周到呀。”
“小语也坐辉哥身边,紧挨踩铃。”
“你们这是要干嘛,十年后算账吗?”
“可惜罗云和秦剑没回来,他们也是辉哥和刘老的心头肉呀。”
“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少了老师的心头肉,昨天都和他们说好了,他们弄了闹钟,一会儿就打越洋电话过来。”
“一哥,你挨着刘老坐,当年你的颜值征服了他老人家。”
“那确实,我就觉得覃毅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轮廓有我当年的风范。”
“那刘老,我就坐过去了。”
同学们都纷纷入座,刘老师很感慨,“又是一年聚会时,我每年的年初五都会把时间空出来和大家伙儿一块儿聚聚,从十八岁高中毕业时的稚嫩到二十二岁大学毕业的青涩到工作结婚的成熟,每一年大家都在蜕变,而且越变越好了,我很欣慰,我大一班就是出人才啊,感谢同学们不弃,希望我们有很多个年初五的聚会,只要我能来就一定尽兴。”
同学们都激动不已,掌声雷鸣。
辉哥拿着酒杯,起身先敬了一下刘老师,缓缓地走到中间,“我大学一毕业就带的高三,五年后从高一带起,成了你们的班主任,也成了你们最坚实的后盾——辉哥。我从来没带过一届学生有如此深的感情,无论是不是当年我宠着的学生,买了好东西路过校门口也会给我来个电话放校门卫室让我去拿,失恋了找我倾诉,让我安慰,过年了想蹭饭了就去敲门,我很怀念你们高一刚进来的样子,爱闹,爱笑,有青春的热血,也有固执和倔强,眼里充满了不屑,行动充满了不服,成绩充满了骄傲,你们是我带出的最棒的一届学生,今年,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想走出国门到外面的世界瞧瞧,我想放飞自我到广袤无垠的天空去翱翔,以前都是我把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现在轮到我的学生帮我安排得真真切切的,我有时在想,当年我饭卡帮你们刷的鸭腿,考试前加的餐没白刷呀,回报的时候到了。每年的初五,我和刘老一样,什么安排都没有,空着等你们来安排,如果我明年的初五安排不过来,刘老就替我吃好喝好了。”
好多同学都哭了,刘老师也抹眼泪,都舍不得辉哥出走。
张建喊着“大家都别哭,聚有终时那都不是终点,而是下一次相聚的起点,辉哥您放心,学生到哪都不会给您丢脸的,也请你去了美国好好学习,也别给我们丢脸,别给中国丢脸。”
一片嘘声四起,被辉哥罚酒三杯,“怎么那么不会说话呢,我出去要是没干好我就说我是日本人。”
包厢里再次沸腾起来。大家都忙着留电话,电邮,q号,互诉着生活和工作的糟心事儿。
辉哥把诗懿和姚健叫到走廊。
“说说吧,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诗懿看着辉哥没吱声。
姚健看了看诗懿,又看了看辉哥,“辉哥,是这样的,之前的误会昨天都解释清楚了,接下来我是打算和踩铃领证带她出去的。”
“我没有原谅你,也不会跟你出国,咱们现在的关系除了同学就没有别的了。”
“你还在生气?有意思吗?”
“你有意思吗?太自以为是了吧。”
“行了,都是我的爱徒,怎么就不能好好商量呢?”
“踩铃,你怎么想的,和老师说说说。”
“是这样的,昨天乃至今天早上他都在和我说这个事儿,但是我有我的顾虑,首先我放不下我爸妈,特别是我爸身体不好,我得回家尽孝;其次,她妈看不上我是从小地方来的,我也特别讨厌她妈的一些处事手段,婆媳问题从来都是千古难题,更何况如果在同一个屋檐下会怎么样?不敢说是世纪大战,最起码大家都不会好过,再好的感情怕是也会磨灭了吧,最后,我如果到一个母语是英语的国家可能适应起来会没有难度,但是去法国我还得过一两年的语言关吧,那么我的社会价值在哪里?这些问题他就只用一句我可以就全部忽略掉了,我觉得他的处事和三年前一样,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我承认三年前是我鲁莽了,我以为我可以,但现在我留校做研究员,收入很稳定,待遇也很不错,怎么就不能照顾你呢?”
“是,你可以,但是你妈会怎么看我?我最受不了她的冷嘲热讽,如果我跟你倾诉,你会让我忍,因为那是你妈,因为她被迫离婚,被迫远走他乡,已经够可怜了这一堆烂理由让我谦让和屈服,我告诉你,以前不可以,现在更不可能。”
“你现在怎么变得我都不敢相认了,你还是那个我爱了十年的女孩吗?怎么张口闭口都是我妈的不是呢?”
“你们两个够了,别说了,诗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们现在能坐下好好说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姚健,我跟你分析一下问题,就是诗懿跟你出国是不可能的事儿了,人家也有父母要尽孝的,还有你了解你妈妈吗?有些事情你得用辩证的角度一分为二的去看问题,你妈是可怜可悲,但仅次于是在你爸做了伤害她的事情上可以这么说,但是她对踩铃做出的事情,相信当时你是被糊弄过去了,你没有想太多可以不怪你,而踩铃最终也没出事儿,一切都好说,如果踩铃真有个什么好歹,一旦这个事儿你想明白了你还能堂而皇之的站在你妈那边吗?孝顺是没错,但是不能愚孝。”
“不是,老师,你听我说,我知道我妈有时候做事情是有些偏激了,可她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好,我会找时间和她好好说的,让她不要总是针对我爱的人,相信她也不想我不快乐不幸福的。”
“我的学生呀,待见不待见这个东西不是谁说就能改变的,这是刻进骨头里的认知,她一直看不上诗懿,你们在国外三年,她有提起过诗懿吗?我敢说绝对没有,反而她还劝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女生处对象吧。”
姚健沉默了。
“还有,目前以你个人能力养家糊口在没有孩子的情况下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有了孩子,很多繁琐的事儿就来了,比如病了、闹腾了、陪伴了,你在实验室忙的时候是顾及不了的,都压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谁都会奔溃,那时的你会觉得烦,脾气会暴躁,会对诗懿指责埋怨,那时的你还会想起她在国内曾经也是顶尖大学的高材生吗?只因你一句承诺就成了对社会没有价值对家庭有贡献的家庭主妇,那时的你还会记得她纤瘦的身材,温婉的笑容吗?我敢肯定你再也看不见了,而每天看见的都是她那满脸的怨气样儿、唠叨的样儿、碎嘴子的样儿。与其可遇见的将来是这样的,你还不如现在放手让她永葆芳华。”
“辉哥,我真是爱了她十年了,从高一开始我就喜欢她了,喜欢了三年,爱了四年,念了三年,十年的爱你说让我放手我怎么都做不到。”
“好,你不放手也可以,你可以为爱留下来吗?”
“我妈还在国外呢?”
“问题又来了,一个想出国,一个不想出国,这个问题就是个矛盾。”
“我妈被我爸抛弃,一个人在国外,真的很可怜,相反踩铃的爸妈感情很好,他们可以互相有个伴,所以我想着先把踩铃办出去。”
“你分析得不错,但是你忽略了她爸爸长期与医院为伴,本想着女儿毕业了可以令家庭生活宽裕一些,也可以享享女儿福,如果诗懿跟你出国了,一天都没有在爸爸面前敬孝道你觉得诗懿的良心过得去吗?你有为她的父母考虑过吗?”
“老师,我怎么觉得我怎么做都是错的呢?之前觉得我没有责任心,觉得我不成熟,做事情欠考虑,总是自以为是,现在我有能力了又说我自私自利,不考虑他人感受,让我放弃,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做你们才能满意?”
“不是我满意不满意,而是你们能不能达成共识。”
“达成不了不能各退一步吗?然后努力促成共识。”
“你说的各退一步指的是什么?”
“我在bj找份工作,bj待半年,法国待半年,这样可以吗?”
“有这样的工作吗?”
“在我爸公司上班不就有了吗?昨天晚上已经说了,但是他们觉得不可行。”
“你爸公司又不涉猎生物工程这块儿,你去那上什么班?再说了,你放弃留校做实验员的工作不是很得不偿失吗?”
“我都愿意放弃了还想我怎么样?到时再找份别的工作也行呀,在国外只要你肯干就不会饿死。”
“你妈要是不同意怎么办?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办?那不就更恨我了吗?”
“踩铃,你都没有试,怎么就知道不行?怎么就轻言放弃呢?”
“我是觉得你没必要牺牲那么大,因为上次的事儿我爸妈对你也很失望,所以才会给我介绍对象让我回家的,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够烦的了,以后都不想再有这些烦心事烦我,以前的事儿我也不想再提了,今天聚会结束,我明天就回家,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了。”
“踩铃,你有新对象了?”
“嗯,刚确定关系半年了。”
“老师,她那个对象就是她的挡箭牌,谈了半年也没亲过算对象吗?”
“你…………”
“我说错了吗?你不是亲口承认了吗?”
“是,没亲怎么了。”
“踩铃,那你这个就是对不住人家了,你都不喜欢他你和人家处什么对象?”
“不是,老师,你听我说,我是想接受他的,但是我尝试着去理解他,接受他,但是他就是走不进我心里,我也很郁闷,来之前还想和他分手的,但是他总哀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所以又将就下来了。”
“感情这东西没法勉强,这次不行就赶紧拉倒吧。那你们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就是他总说要和我复合,我觉得我们的道德有问题,哪怕是复合也要和我这个对象说清楚才行,我们虽然很爱彼此,但是我们生活的环境不同,发展的方向也不一样,三观更是不合,所以我没有同意复合,我还是决定和老家的对象再试着相处一下,实在不行就算了,但是我还是会留在老家,不会来北京发展的。所以就算他愿意回bj找工作我也没有想过要迁就他,更何况我觉得他在法国的工作就很好,是他喜欢的专业和热爱的工作,没必要为了我耽误前程。”
“踩铃,我说那么多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好了,都别说了,我不管你们这是不是气话,现在先回去吃饭,有什么明天来我家说。”
俩人满脸不高兴的回到包厢,大家载歌载舞都没注意到他们,倒是一哥走过来碰了碰姚健,“怎么,辉哥这个和事佬没做成呀?”
姚健怒气冲冲,“踩铃油盐不进,怎么说都不能理解我的做法,辉哥也帮着她说我,我都不知道爱一个人怎么那么难。”
“行了,要不你也抑郁一次,要死要活一次就知道为什么踩铃那么抗拒和恐慌了。”
“我现在真的有想死的心,谁能救我。”
“行了,喝两杯得了,我今天开车,喝饮料,你随意。”
“我不想喝,喝多难受。”
“你真不打算回奶奶家看看,走走亲戚呀?”
“目前没打算,我有十五天的年假,本想着和踩铃回家赔罪的,现在可能也用不上了。”
“她什么时候走,你也买张票跟着她回家呗。”
“疯了吧,不可能。”
“那你就在bj待着,哥几个晚上陪你聊聊喝喝。”
“哎,头疼。”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头疼吗?你看踩铃,笑容都没了,估计头比你疼。”
“为什么?”
“两个追求者她都不知道怎么选,不头疼才怪。”
“她选了现男友。”
“她选了爱她的人,而不是她爱的人,这就是她的进步。”
“怎么说?”
“太爱一个人是痛苦的,被爱的人是幸福的,她总结到了,聪明的女孩,不会在一个错误上错第二回。”
“我不这么看,你知道吗?他们谈了小半年恋爱还没亲过,你觉得是谁有问题?”
“不是吧,这不科学呀,不是踩铃拒绝就是那男的不行。”
“你觉得是那男的不行吗?”
“是踩铃不愿意。”
“那不就结了,她不爱他。”
“那真是冤孽呀。”
“没有爱情的婚姻能幸福吗?”
“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同样也不会幸福呀。”
“哎,我妈的思想工作我来做。”
“等你回国做通了再说吧,现在什么都是你自己想的,不做数。”
“哎,喝一杯吧。”
姚健送诗懿回酒店。
“你洗澡吧,把脏衣服收拾好,我一会儿拿去帮你洗,昨天和今天早上洗的有暖气,应该干了。”
“嗯,那你在大厅等我。”
“半小时我到你门口拿,你别出来了,怪冷的。”
“嗯。”
“辉哥说明天去他家吃饭,就我们俩。”
“嗯。”
“中午我们小范围聚聚,大象说带我们认识认识小黑,我和辉哥约了晚上,师母带着孩子回姥姥家了,我们打包几个热菜去家里就行。”
“知道了。”
“行了,别不高兴了,晚上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又不是非让你马上答应我什么,你也可以趁这几天思考一下你和那男的之间还有没有发展下去的必要。”
“我…………”
“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大晚上的我就不进去等了,你洗澡也不方便。”
“嗯,那我洗快点,你等我一下。”
“好。”
一哥看看表,都十点半了,怎么还没下来,就打电话调侃.
“健哥,掉温柔乡里了?”
“在门口等踩铃洗澡,帮她拿脏衣服回家洗。”
“行吧,我在大厅等你,半小时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又没有多脏,还能洗多久呢?”
“你们俩真是默契,踩铃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心有灵犀。我们一直都很了解彼此,生活上我们爱吃辣,喜欢穿衣舒适休闲,用的东西不是很讲究,质量好就行了;思想上都追求自由,平等,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会为对方考虑,学习上永无止境,完全用自己的方式诠释了这句话,工作上我想她也会积极踏实吧,立志在微小的工作中实现自己对社会的价值贡献,所以我觉得我们就是天生一对,绝配得不能再绝配了,她和那男的就是瞎胡闹,她妈瞎点鸳鸯谱。”
“那都是你自己想的,三年了,好多事儿都变了,健哥,我希望你也改变一下,洒脱一点不好吗?”
“我就是放不下。”
“放不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年了,什么都该放下了。”
“这三年我也不好过。”
“三年前,你想死但是你没死,踩铃不想死,但是她差点儿死了,你只是不好过,而她是过不好。”
姚健再次沉默。
“隔了许久,明天晚上辉哥让我和踩铃去家里吃饭。”
“中午大象、鸭子他们约了饭,别睡太晚,怎么说明天第一次见小黑,还是得精神点儿吧。”
“有时想想觉得咱们的十人帮这点儿破事儿兜兜转转总逃不开。”
“怎么说?”
“大象喜欢我,让踩铃夹在中间,可我只喜欢踩铃,大象选择小黑,即将奔赴纽约过新的生活,谁能想到秦剑是小黑的校友;鸭子喜欢你,余义喜欢鸭子,你不喜欢鸭子选择了成全兄弟,促成了鸭子和余义,乔爷一直喜欢老君,老君喜欢秦剑,可秦剑喜欢踩铃,老君选择等候,而乔爷选择了守候,踩铃选择了和我在一起,我们难得的双向奔赴,最后却怎么也走不到最后,我们只能天各一方,把对方放在心底深处,静待夜深人静时,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大洋彼岸的她在干什么?吃什么?是胖了瘦了?都交了什么朋友?会不会在夜深人静的夜里也会望向星空,想想大洋彼岸的我。”
“这些问题你问过踩铃吗?”
“没有,还来不及问。”
“明天晚上是个机会,她答应和你一起去吃饭了吗?”
“辉哥开口了,你说呢?”
“我从上学的时候就发现辉哥特别偏爱你和踩铃。”
“我觉得也是,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一度怀疑老挂喜欢踩铃被辉哥发现,无声无息的调了一个大对角是在暗地里帮了你一把。”
“可能是发现我学习没落下,反而还帮助踩铃更进一步吧。”
“辉哥的离开也许是件好事,希望他在国外能一切顺利。”
“贱人这几年在国外混得不错,把咱们老师安排得彻彻底底的,今天辉哥那番话,同学们都哭得稀里哗啦的,老刘满眼的不舍呀。”
“教育理念的不合是辉哥唯一走的理由,才华横溢就是他出走的底气,他有时候也挺自命不凡的,是我欣赏的老师。”
“呵呵,不怪他宠你。”
“说得好似辉哥不宠你似的。”
“不觉得吧。”
“你的盛世美颜,连刘老的赞不绝口,你说你有多招女生吧,高三抓早恋那个严呀,什么情书只要是有关你的都第一时间被辉哥和刘老拦下,呵斥的也是那些写信的同学,把你是摘得干干净净的呀,不光辉哥宠着,刘老也把你宠得捧在手心里呢。”
“确实不关我的事儿吧,从高一到高三,隔壁班的什么人都敢往班里递纸条,有时我也是烦,你别说我,好像你没有似的。”
“我那时就喜欢踩铃,有没有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你和我不一样,你又没有喜欢的人,那么多情书你不得看看哪个女生给你写的呀?”
“哎,一心就想着摸索电脑来着,没什么心思想那些无聊东西。”
“行了,一年赚几十万的程序员同学,你的前途很明朗啊。”
“哎,青春饭,干不动了四十五退休。”
“完全有这个资本。”
“你那个实验员工作怎么样?”
“哎,就是在大学里搞研究,类似博士后的工作,我打算继续读博,再从事科研的工作。”
“怎么没直接读呢?”
“这不想着先工作,有了收入,然后趁着踩铃没毕业之前把之前的过错弥补吗?但是现在越想越没有底气了,总觉得差点儿天时地利人和。”
“行了,别丧眉耷眼的看,明天和踩铃俩人聊聊,别老逼她,她现在好不容易站起来,别又为这些破事儿把她弄垮了。”
“她那些舍友,好姐妹都有了结果,我知道她内心的难受。”
“哎,知道就好,将心比心吧。”
“和我聊聊你去南京的事儿吧。”
“哎,洗洗睡吧,那叫一个惨的…………”
吹干头发快十一点了,诗懿看了看手机,周山有五个未接来电,一小时一个,想想还是回个电话吧。
“喂,怎么是010的座机电话,你用酒店电话打的吗?”
“嗯,免费的不打吗?”
“今天聚会怎么样?”
“还行吧,见到了好多同学还有我两任班主任。”
“我怕你喝多了,不安全所以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哦,没事儿,我喝的都是饮料多,一两瓶啤酒而已。”
“那你酒量还行。”
“这也叫酒量呀?”
“我同学好多五六瓶打底,七八瓶都不在话下呢。”
“北京人那么能喝吗?”
“嗯,从小锻炼。”
“那么晚是你那个男同学送你回来的吗?”
“哪个?”
“就是早上顺路接你那个。”
“嗯,好两个呢,家都住附近,我们一起回来的,他们把我送酒店就走了。”
“嗯嗯,我是怕他们喝多了开你玩笑,你说你一个女孩在外面不安全。”
“哦,他们没怎么喝酒,都喝的饮料,要开车呀,他们就是嘴贱,爱开玩笑。”
“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呢?初八你同学都该上班了吧。”
“嗯可能初八初九就回了吧,不过你也别忘了我也有好几个同学跟我一样,这是最后一个假期了,总约着玩儿痛快了才放我回家。”
“那你怎么想的。”
“我看看吧,还有半个月吧,就该返校了,我也就再待几天就回家了,我到现在还没去看我大姨呢,太多聚会了,我走之前去看看她顺便去买回来的票。”
“那行,你玩开心就好,你钱够吗?出去玩该花的钱得花。”
“不用花什么钱,同学好多都上班了,挺能赚钱的,不在乎这点儿小钱,再说了几百块的饭钱都没人放心上,大家就轮着请。”
“你身上带钱够不够,不够我给你转。”
“哎,一分都没机会动。”
“那你房费谁给你付?”
“我那个程序员同学呀,今年赚了三十万,毕业三年买了两套房和一两车,他说给我定了一星期的房间,想玩再帮我续,我打算住够一星期就回家了。”
“那现在也住了三天了,还有四天你就回来了。”
“应该吧,现在真不好说,到时买好票告诉你。”
“行,那你休息吧,明天有什么安排?”
“我同学带着她的黑人老公请我们十人帮吃饭,晚上去老师家吃饭,又是忙赶场的一天。”
“那你忙吧,注意安全。”
姚健回想着覃毅的话,“惨”这个字一直在覃毅嘴边重复着,他能想象那个画面,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想着今天还冲诗懿发火,实属不该,决定明天好好和诗懿道歉。
挂了周山的电话,诗懿也翻来翻去睡不着,闭着眼想的都是今天他和她说过的话,是心动,是抗拒,全然不重要,一个人一座城,没有两个人的共同奋斗,却依然有着三餐四季,突然间很想回家,虽然没有大城市的体面,但有家感觉就有了依靠。
熄了灯,他和她各自在黑暗的深处哀鸣,而,他和她都能感应到吗?
在大bj约个饭8点多就得起床,9点多就得出门,一个小时能到就算是近的了,一般都得两小时。
诗懿电话响了。
“喂。”
“这个号存一下,就算以后不联系也别删了。”
“怎么了?”
“快9点了,起床吃个早饭呗,我们目前是在东边儿,一会儿要到西边儿吃饭。”
“哦。”
“半小时在楼下大厅等你,你直接下来得了。”
“嗯。”
诗懿把窗帘拉开,外面的天气也太好了,阳光沐浴着大地,雪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来往的行人渐渐变多,可能是临近上班的缘故吧,快速洗漱完换衣服,总觉得哪里不完美,抹点儿润肤露,轻轻一拍,皮肤很有弹性,对着镜子笑笑,笑容还是很治愈的。
下楼四处看看,后边一记熟悉的背拍。
“看什么,这儿呢。”
“你怎么还改不了在背后拍人的毛病。”
姚健看她一眼,“好几年没拍了。”
诗懿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低下头。
“早饭想吃什么?”
“没胃口。”
“我记得你最爱吃摊煎饼了,超市门口那家貌似不错,排队的人也多,我刚路过的时候看见了,一会儿我们买一个尝尝。”
“买一个怎么吃?”
“我们俩分呀,一个太大,吃完了一会儿怎么吃午饭,所以我们俩分一个最合适。”
“你…………”
“又不是没分着吃过,行了我们去排队。”
师傅的手艺没得说。
“师傅,加两个蛋,两根肠,要葱花不要香菜,要加辣切成两份打包。”
他还记得自己的口味。
边吃边走,地铁站的人很多,姚健一边吃着煎饼一边自然的拉着诗懿的胳膊让她站在自己身后,缓缓进站。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人一多就自然的挡在诗懿前面。
终于在上车前把煎饼干完了,拿起水拧开先递到诗懿面前,诗懿迟疑了一下,他笑笑,“你先喝,又咸又辣不喝两口顺顺。”
“就一瓶吗?”
“两瓶。”
“诗懿接过对嘴就干了小半瓶,这个煎饼确实咸辣。”
姚健宠溺的看着她,“我帮你拿着。”
嗯,为了避免一会儿弄错水瓶,诗懿私下一个贴标做记号,姚健接过诗懿递来的水瓶,对嘴就一饮而尽。
诗懿着急指着水瓶,“这是我的水。”
姚健调侃的眼神看着诗懿,“又不是第一次喝你喝过的水,留一瓶没开的一会儿渴了再喝。”
诗懿内心波澜起伏。
他还和以前一样,吃她剩下的东西喝她喝过的水。
地铁人很多,大多数都是游客,车厢里都是孩子们的大呼小叫和大人的呵斥声,车厢不断涌入人群,姚健一直把诗懿保护在怀了,让诗懿抓住他的胳膊就行,深怕被人挤着,哪怕那个人是个孩子。
他还像以前一样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一路上大象的电话都像催命似的。
“踩铃,你们到哪里了?”
“还有五个站,快到了。”
“你们怎么不坐一哥的车来?”
“一哥不是接相亲女友吗?弄得我们只能挤地铁。”
“典型的见色忘友呀,你们就该厚脸皮蹭车来,一哥他们都到一会儿了。”
“行了,快了,半小时后见。”
姚健笑笑,“大象是要干嘛,那么着急催我们。”
“就差我们了吧,估计是小黑饿了。”
“饿了就先点先吃呗。”
“她不是想留个好印象嘛,早知道我们起早点出门了。”
“管她呢,昨天我们应该都没睡好吧,起晚点也正常。”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好,我睡得好着呢。”
“浓浓的黑眼圈、浮肿的脸、有带血丝的眼睛,你敢说你昨晚睡得好?”
“你不也一样。”
“那咱两为什么要睡不着呢?”
诗懿低头不语。
好不容易到站了,进站不光人挤人,出站更是疯狂,几乎都是被人嘲推出来的,姚健的手一直挡在诗懿脸的侧面,可能是被其他人的包包拉链剐蹭了一下,破了好大一块皮,诗懿拿着他的手特别心疼。
“哎,怎么那么不小心,蹭那么大一块皮。”
“你就偷着乐吧,如果不是我的手挡着,那划的就是你的脸了,你说你要是破相了,嘿嘿,除了我谁还要你呀。”
诗懿放开姚健的手,撇了他一眼。
“我去药店买个创可贴吧。”
“不用,小事情。”
“那么冷的天伤口都冻伤了。”
“怎么,你心疼呀。”
“你能不能行啊,有病我带你去买药。”
“看看你那个样儿。”
转弯抹角的犄角旮旯,刘倩倩订的地方果然和她的性格一样——难以参透。
“大象,你订的地方真是让我和踩铃一顿好找。”
“什么,大家都一秒找到,你是不是离开家乡太久了,踩铃找不到也是因为你离开你的第二故乡太久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对这个地方都不敏感吧。”
“行了,大象,介绍你家小黑吧。”
示意服务员可以上餐了。
“简单介绍一下我老公,ja,昵称小黑,和我同岁,比我大月份,我是去美国找秦剑的时候因中文结缘认识的,秦剑算是半个媒人。小黑,和我这帮同学好友打个招呼。”
小黑很无奈,“嘿嘿,大家好,我是小黑,我会说中文,我来自美国纽约,我喜欢中国,我爱我的媳妇儿。”
姚健调侃道,“小黑,你知道今天吃饭谁请客吗?”
“我媳妇儿。”
“你只答对了一半,中国有句没道理的话是:老婆请客,老公付钱。”
“你明白吗?”
小黑摸着头很难以理解,“我好像明白了。”
一哥也调侃道,“那你按你理解的意思解释一下。”
小黑摸着头看向大象,“就是我们付钱请大家吃饭,对吗?”
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
“大象,你调教得不错嘛。”
“哈哈,我过完十五就去美国了,现在是倒计时啦。”
“生个混血我都是他们的干妈干爹。”
“大象,你生完娃只需要暑假回来就行了,过年回来我们就亏大发了。”
“好你个贱霸,你也赶紧生,那时候大家就平等了。”
“平等不了,你可以随便生,中国计划生育,只能一胎。”
“呵呵,那我就有地域优势了。”
“余义、鸭子你们什么时候去新加坡。”
“也是过完十五,现在也开始倒计时了。”
“新加坡这个城市很不错的,四季如夏,没有冬天,亚洲四小龙呢,经济发达的国家还是很有发展前锦的。”
“鸭子的注会也考到了,相信在那边从基层做一下,有点阅历了就可以步入管理层了。”
“踩铃,你不是也考注会吗?”
“嗯,今年8月最后一门,我打算过两天回家了马上要奋战了,不然开学了忙毕业论文和工作,那时又得耽误了。”
“回那么早,不多待两天吗?”
“不了,我月底开学了,还得回家陪我爸妈几天。”
“真不打算来北京发展?”
诗懿看了一眼姚健,“不了,不到十五岁就来bj上学,大学又在南京待了七年,算算在外面流浪十年了,一腔热血的年纪选择回老家大家不要觉得可惜,是金子无论在哪都会发光的嘛。”
“在bj就能实现得更快。”
“快不了吧,谁不是踏踏实实的干呢。”
“张建,你和佳玲也快修成正果了吧。”
“我时刻准备着,就看佳玲了。”
佳玲甜甜一笑,“我看你,等你把单位定下来了,我们就去领证。”
张建一把搂住佳玲,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踩铃,你回家发展了那你和健哥就…………”
踩铃低着头不敢看姚健。
姚健倒是笑笑,“鸭子,你别瞎操心,我和踩铃打持久战。”
乔爷倒是明白人,“论持久战的重要性。”
老君也腼腆一笑,“你别害我们又和踩铃失联呀。”
覃毅笑得最开心,因为今天他相亲。
“给大家介绍一下,刘欣,我和佳玲的大学同学。”
“嗨,大家好。”
“欢迎混进我们这个大家庭。”
“一哥,你今天嘴下留情不是你风格呀。”
“总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吧。”
“哈哈,一哥认真了。”
“是到了该认真的年纪了。”
十人帮的散伙饭没有眼泪,满满的不舍,大家互相祝福,纵然即将天各一方。
散了姚健说光顾着聊天没吃饱,让诗懿陪着走了一段。
“晚上不是还要去辉哥家吃饭吗?现在两点多了,再有仨小时又该吃了。”
“天冷容易散热量,饿得快。”
“那你想吃什么?”
“我说我想吃你。”
“你有没有正行呀。”
“在你面前没有。”
“好好说话。”
“打包些下酒菜到辉哥家。”
“六必居的酱菜好久没吃了,一会儿路过买一点儿。”
“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我一会儿送干净的衣服到酒店给你,你这一身都是饭馆的味道,赶紧洗洗。”
“嗯,但是我不想挤地铁了,人多味儿太杂,我想吐。”
“我们打车。”
“嗯。”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明明很美好的事物却又显得那么的不道德。
回酒店小睡了一会儿,接到辉哥的短信。
“六点开饭,准时到。”
不一会儿,姚健的电话就来了。
“六点开饭,我们打车去。”
“嗯,我还没睡几分钟呢。”
“睡几分钟就行了。”
“我现在起来了。”
“我马上过来,你在大堂等我,我打车到门口打电话你再出来。”
“嗯。”
bj的天太冷了,冻得人怀疑人生。
“你买了酱菜还买了什么?”
“六个核桃和椰汁儿,还有果篮。”
“你怎么拿那么多。”
“小车子推出来,然后打车过来,一会儿你拿果篮就行。”
“那么大,重死了吧。”
“都不轻,果篮就是重,饮料是又重又嘞手,你选吧。”
“哎,我一个都不想选。”
“那我搬两趟,你原地看着也行。”
“那不冻死了。”
“那你想怎么样,说吧。”
“到了再想。”
“小女孩那么善变吗?”
诗懿笑笑,“可能、也许、没准儿。”
“你看你那样儿。”
“辉哥搬家了?”
“嗯,一百二十平。”
拿着果篮要敲门,门就开了。
“楼上就看见你们了。”
“辉哥,你就这么盼着我们来呀。”
“老师,做什么好吃的了?”
“羊肉、黛玉、红烧鸡,我刚炒个青菜,硬菜都是你师母做好我热热。”
“这是给你家闺女的红包,您代收吧。”
“呵呵,没白疼你们,懂事儿啊。”
“怎么每次我们来师母就带闺女回姥姥家呀?”
“就是赶巧了,你们来的时候我丈母娘家事儿多,亲戚走往多,我这边工作的事儿老走不开,她们就自己回去。”
“这么一大锅呀,我们中午吃到两点多才下桌呢,现在不到四个小时又吃?”
“吃不了我明天热热还能吃,你们来还真来吃的呀,不是来聊聊心结的呀?难道你们现在和好了,我刚看你们有说有笑上来的。”
“没有,就是他说话老逗我。”
“吃吧,都是热菜。踩铃倒椰汁儿。”
“嗯。”
“我喝六个核桃。”
“哦。”
“你喝椰汁儿呀?”
“怎么不行呀?”
“那我尝一口你的。”
说着姚健就拿着诗懿的杯子喝了一口。
“你自己再拿一个杯子不行呀。”
辉哥看看姚健又看看诗懿,忙说道,“我家没有杯子了,大过年拿碗喝也不合适,踩铃你将就一下得了。”
诗懿没吱声,只是把杯子满上。
“我三月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和你们见面的机会可能也不是很多了。”
“老师,那你一路走好吧。”
“收拾你,白疼你了,大过年说这话。”
“我还有十天年假,下星期走了。”
“我过两天也走了,我妈让我回家多陪陪我爸,我月底开学了嘛,我爸初八上班,可能见的机会也就是下班回来的吃饭时间吧,晚上我看看书也没怎么陪他。”
“你爸身体不好是该多陪陪。接下来你们也没几天见了,有什么打算呀?”
“我是打算一路追妻打持久战的。”
“踩铃,你怎么想?”
“我爸妈是希望我留在老家的,我马上毕业了,意向工作也没找,就打算听我妈的话回老家。”
“姚健,你打算怎么追?”
“打算过两天随踩铃回老家一趟,一是征得她爸妈的原谅,二是把我的想法和二老聊聊,看看他们是不是还坚持让踩铃回老家。”
这个想法太大胆,把辉哥和诗懿逗惊着了。
“你疯了你,去我家干什么?”
“我刚不是说了吗,就是去把我的想法和二老聊聊,看看他们的意见,我再看看怎么计划下一步。”
“踩铃,姚健这个想法我很赞同,你做不通你爸妈的工作让他试试也行。”
“那我那个男朋友怎么办?”
“你那个充其量就是个男性朋友,你实话实说得了。”
“我说不出口。”
“你把电话拿来,我帮你跟他说。”
“疯了。”
“姚健,过分了呀,诗懿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
“辉哥,那男的就是一篡位的。”
“诗懿,那男生你打算怎么弄呀?”
“哎,我也头疼,接受得比较勉强,但是我很感谢他无论什么时候无条件的站在我身后,在我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不问缘由的支持我,本来他是可以留校的,但是我告诉他我要回老家,哪怕为了我回老家的部队也在所不惜,我想会这么做的男生真的不多,我很感动,所以我就同意先处处,但是我也和他说清楚了,如果不合适我也不勉强的。”
“那他怎么说?”
“他同意。”
“踩铃,我说你是不是傻,男人的鬼话你都信。”
“我不信他还信你呀。”
“你怎么总为他怼我。”
“行了,为这个事儿昨天就掐过了,现在还掐?”
“诗懿,你那个男生那先放一放,过两天这混小子和你回家,完了你看看家长的态度再决定后面的事儿,如果你俩有戏这事就赶紧和他说清楚,等开学了如果他还想留校再和导师说说也还是可以的,一切都来得及,别到时拖来拖去连累人,两头不到岸。”
“老师,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简直不敢相信?”
“老师在面对爱徒的时候也会选择自私的,看似没有道德底线,实则是成全两个人。”
“你的意思我完全都懂,是我自己也没准备好。”
“你不需要准备什么,就是带他回家见你爸妈就行了,剩下的都是他说就行。”
“哎。”
“吃饭呗,边吃边聊。”
“老师,我吃不下。”
“怎么还哭了呢?”
“我就是觉得良心不安。”
“你不要想太多,还有两天就知道你们能不能跨国这道坎了,所以你的良心就暂且搁置一边吧。”
“老师,我都有点儿不认识你了。”
“踩铃,为人师表的道理我懂,脱开我是你老师这层关系,我就是你们的大哥,我说出这句话逻辑上没错吧,你有什么说什么,难免会伤了那男孩儿的心,认为你脚踏两条船,但是从我们这个角度来说你们谈了好几个月的恋爱居然还停留在牵手阶段,你说符合恋爱的逻辑吗?从我这个角度看就算他是个暗恋吧。你回家前先和你爸妈沟通一下,不然他去得就有些唐突了。”
“哎,就先按辉哥说的做吧,其他的事儿再议。”
“老师,我…………”
“别我呀你呀的了,姚健,你小子自己考虑好,机会就这一次。”
一顿各怀心事的饭终于是散了。
晚上又开始下雪了,还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姚健和诗懿漫步在雪夜。
“雪好大。”
“是啊。”
“下雪天就能和爱人一起的传说是真的。”
“别瞎贫。”
“踩铃,我们分开的这三年你晚上会仰望星空看星星吗?”
诗懿很惊讶,“你也会?”
姚健笑笑,“我每天都会仰望星空看看星星,我觉得最亮那颗星星就是你,忽闪忽闪的像是在对我说你在等着我,让我回来找你。你在远方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诗懿也笑笑,“我每次彷徨无助的时候就喜欢推开窗,仰望星空,看着天空那颗最亮的星星,我觉得那就是你,我每次都告诉自己,等我看不到那颗最亮的星星时就是和你告别的时候。”
“你说我们这个是不是心意相通。”
“是吧,你说你跟我回家,我该怎么和我爸妈说呢?”
“你爸妈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最多把我赶出去,但是他们不会的,他们都是善良还通情达理的人,肯定会把我的话听完的。”
“那我要怎么和周山说我什么时候回去?”
“你说过几天就行了,我们先回去和你爸妈说,到时我也顺便会会那个男的。”
“你别伤害他,我都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个东西,我对不起他。”
“我们又没有做出越矩的事儿,正大光明的争一下不行吗?”
“别说了。”
“想在雪夜里放肆一回吗?”
“你要干嘛?”
“我想带着你跑起来。”
“你可拉倒吧,吃饱撑的吧。”
“这一刻我等了三年了,每年都落空,这次我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你跑吧,我看着你跑。”
“那散步吧,冷吗?”
“不冷。”
“我们明天订机票,后天去你家。”
“你还真去呀。”
“当然,我言出必行。”
雪越下越大,只剩形影孤单的两人漫步街头,没有交谈,只是相望已经足够抵御三年的伤害,可是谁又想到结果会是怎样,至少大家都努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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