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薇住进医院才知道,司松多么受欢迎。
找各种借口到她的病房一探她的真面目的护士丶医生,她都数不过来了。
司松带着她嘴馋想吃的炒粟子进来的时候,她坐在床头,接过纸袋,大快朵颐之际不忘说:“如果眼神是毒箭,我已被射到千疮百孔。”
“why?”他显然不懂她在说什么。
“对你垂涎三尺的女人,两只眼睛可以放出毒箭的话,我已经魂归离恨天。”婉薇吃得香香的。
“魂归离什么天?”没听过,某人对〈红楼梦〉不熟。
“离恨天,就是西天,就是天堂,yousee?”婉薇伸手要水。
司松拿着杯子,倒了杯温水过来。
“中文真好听。”真心话,他从小学的中文不多,看报纸时大标题基本能认,但是他学的是繁体字,所以在内地看简体字时仍需要连猜带蒙。
婉薇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再看着他说:“司松,你为什么爱上我?”司松坐在床沿边,拿纸巾为她抹唇角的水渍,想一想:“跟你爱上我的理由一样呗。”
婉薇眯缝着眼睛,嘴角上弯:“第一次看到你,是在剑桥的图书馆里。我来观光,你来还书。我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我应该得到你。”
司松没听她说起过,他一直以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那次舞会。
他很少出席学生舞会,是班里一个跟他很要好的哥们硬拉着他去的。
他看到婉薇时,她独自在人群里跳舞,腰肢纤细,舞姿动人,跳得疯狂。
他等不到曲子结束,就走向她。
她看到他时,向他笑,问他是不是中国人。
“我是英国籍的华人。对,我是中国人。”他说英语,纯正剑桥腔。
他问她:“你是从中国来的?北京还是台北?”他从祖父处知道一些中国的历史,有人提起中国,他总会分成这两个地方。
“武汉。”她笑:“显然你不知道有个城市叫武汉。”
这时音乐转四步,她双手绕到他脖子上,他双手环住她的腰,慢慢的挪步。
“现在我知道了。”他对她多了好奇。
“我猜你从没到过中国。”她觉得跟他说话很有趣,她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他。
她是跟班里的一个女孩子结伴去剑桥玩的,在图书馆里惊鸿一瞥后,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这样英俊的男子了。
“我经常到香港。”放假的时候,他会和父母回香港。父亲顾连城是在香港出生的,对此地充满感情。另外父亲也有很多生意在香港。
他讲粤语比国语流利,可惜他说粤语她一句也听不懂。
这时舞曲转为电影音乐,007的开场乐。
他们决定去看电影,婉薇告诉他:“在第五街的电影院,总会放映一些老电影。每周五,我从老张面馆放工就会去这间电影院看一场电影,算是对自己辛苦工作一周的奖励。”
周五的晚上,大家都兴奋,总有些不守规矩的摩托车手在街上横冲直撞。
“警察忙不过来,因为飞车党的人数又多又分散,抓了东边顾不上西边。”司松理直气壮的牵她的手。
她心动很快,从他走来跟她跳舞,她就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心脏病发而亡。
现在他牵她的手时,她更是手心冒汗。同时她又恨自己手心冒汗,她担心他会不喜欢牵一个手心湿湿的女孩。
不过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进了电影院他让她等着,他去买了电影票,又买了一堆零食。
“你看起来很瘦,但愿你今晚不用减肥。”
婉薇接过零食,不客气的抓起爆米花来吃,吃得“咕咕”响。
“我不减肥。我要打工,要做功课,压力太大,我总靠吃东西来减压。”她也奇怪自己为什么胖不起来。
他眼睛亮晶晶的,牵着她走进影院,沿着梯子向上,找到他们的座位时,她看到是一套情侣座。
电影开始放映时,她才知道是〈罗马假日〉。
他们都看过这部电影,她更是看了很多很多次,剧情倒背如流。
她在公主从行宫爬窗而出时起,就开始趴到了他的身上,吻住了他的嘴。
她知道自己在冒险,也不肯定他会陪着她一起冒险,但是她控制不住的吻他。
他的嘴唇很柔软,口气很清新,有股柠檬味道。
后来他告诉她:“那是剃须水的味道。”
他们一直在接吻,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接吻可以吻到脖子发酸,口腔生痛。
他的手开始很规矩,只是搂在她的腰上,是她先把手伸进他的腰里,他的身材紧致又清瘦,皮肤滑腻。他喘了口气,呻吟一声,把她手拉出来,扣在她的身后。
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又吻住她,这次他主动了很多,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电影没有演完,她拖着他的手猫着腰,向外走。
她带他回宿舍。
她的宿舍在这座城市贫富交界的地区,街道不再那么干净,不时有小野狗小野猫经过,向他们叫着。她拿没有吃完的面包和香肠喂它们。
司松显然没来过这里,上楼梯的时候,他看着墙上的涂鸦皱了皱眉头。
房东太太很胖,很宽,站在楼梯口像座大山堵住去路。
婉薇向她笑:“mrs。pound。我已把房租付给您了。”
她总叫她mrs。pound,其实她姓paris。
mrs.paris看到司松,见他的样貌及不凡的穿着,向婉薇笑:“真是个有办法的中国小妞。”
婉薇觉是要保护司松,所以牵着他快步走向二楼走廊的尽头,她的房间很小,带一个小厨房,一个小卫生间。
司松被那乱七八糟的房间吓得倒吸一口气。
“你找得到你的袜子吗?”他眼之所及,已在地板上,沙发上,甚至那台老旧得不知能不能放出图像的电视机上看到了各色袜子。
“你叫什么名字?”她关心这个,双手环在他腰上,擡头看他。
“顾司松。你呢?”他受不了乱七八糟的环境,他有洁癖,甚至有些强迫症,他的眼睛在房间里找着打扫房间的工具:“你有吸尘器丶抹布吗?”
“neverwhatever!“她笑。
他看着她,一个头两个大。
她的手却不老实的沿着他的腰间向上摸去:“我叫江婉薇。婉,是温婉的意思,你不懂?就是温柔而婉约。我爸爸以为我会是这样的女子,坐在小小乌篷船上,采莲。”她说完笑了,因为他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他的身体却反应着她所作所为。
很快他就抱着她倒在床上,她倒进床铺的一瞬间被腰下的一本大英辞典硌到骨头,痛得“噢”了一声,从身下抽出这本书,扔到了地板上。
她的第一次发生得很快,也很激烈,所以很痛。
她痛得流了眼泪,泪水沾到他的唇上,他抱歉的吻她,很温柔,很深情。
“很痛吗?”
她嘴角上扬,凝视他:“还好。”
她不让他退出去,搂紧了他,双腿勾到他的腰上。
他缓缓的进去一些,她痛得收缩着,嘴里溢出一阵阵的:“嗯。”
那声音刺激了他,也刺激了住在隔壁的中东男生,名字巨长,婉薇总叫他小mu。小mu强烈反对,让她称呼他为穆罕默德拉里木巴拉巴拉。婉薇头大如斗,与他交换说:“你可以叫我v,很公平。”
小mu拿她没办法,只能接受。
但是今晚受不了了,她就在他的隔壁,在他的耳根子下,不知道跟谁云雨翻滚。
小mu拿起可乐罐子向墙上砸:“shutupvshutup!”
司松听到了,停下来,看着墙。
婉薇抚*的背:“那是小mu,他的教义告诉他二十五岁前都不可ml。”
司松笑起来:“他会疯掉。”
婉薇知道他不是第一次,他技巧很好。
后来,他说他饿了,婉薇说:“我有面包,是我明天的早餐。”
他把头埋到她颈窝里,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不能吃掉你的早餐。”然后起身:“你介意我用你的浴室吗?”彬彬有礼。
婉薇一点也不介意,他很快进去冲了一个澡,带着热气走出来,一身洁净的清香。头发湿湿的,刘海压住了眼睛。
他长得太漂亮了,这个时候更像个小男孩。
他对她说:“我在浴室里发现了蟑螂。你不怕蟑螂?”
婉薇摇摇头:“我怕大蜘蛛。谢天谢地,这里没有大蜘蛛。老鼠和蟑螂都不会令我尖叫。”
他为她穿上衣服,她很懒,在他洗了澡出来,她还*身子裹在棉被里。
她不想穿bra,他听她话,只为她穿上衬衣,在扣扣子时,他受不了了,头埋到她的胸口上:“不行。”嘴唇已吮上去,咬着花蕾,吮吸着。
“你饿了吮这个可不能饱。”她脸红红的,捧起他的脸。
他的脸也红了,吻她的唇,为她把衣服扣上,又套上一件风衣。
她走路的时候下身隐隐的痛,可是却幸福得要飞起来一般。
他带她到一间酒店,很高级,午夜,人很少。
他为她脱下风衣,也把自己的风衣脱了交给服务生,再牵着她的手走进去。
他问她喜不喜欢法国菜,她没吃过法国菜,不知如何点。
他笑了笑,点了他爱吃的。
他爱吃的,她也爱,汤浓浓的,牛肉烤得香香的,她吃得满嘴流香。
“你说你叫江婉薇,温柔婉约。”他记性很好,中文不流利,却硬生生的背对了。
“你叫顾司松,司松,很好听。”她笑了一下,低一低头,还真是一低头的温柔。
“还痛吗?”他惦记着这个,刚才他感觉得到她的收缩和怯懦。
她害羞了,脸红起来,耳朵也红了:“不要问了,忘掉吧。”
“你是说让我忘记你?”他脸色稍变,他不想跟她一夜情。
她急着说:“是让你忘记我是第一次。我很丢脸。”
他笑起来:“很珍贵,永远不会忘记。”
吃过饭,他送她回家,她不让她送:“我经常打工到很晚,这条街虽然旧一些,可是治安不错。”
他坚持要送,一直送她进了门。
他站在街边的梧桐树下向她摇了摇手,她甜蜜的笑,走上台阶几步,舍不得又跑了出去,他竟然还没有走。
她奔向他,扑进怀里,扬头吻他。
那一夜,他没有走,跟着她回到她那“狗窝”。
这是司松第二天打扫她的房间形容的。
他是个大少爷,从来不亲手打扫房间,可是在她家里,他无师自通。
她抱着枕头坐在沙发里,她告诉他:“大姨妈来了,肚子好痛。你要打扫就扫吧,我可不能帮你。”
她十三岁月事来临后,每一次都很痛,她总觉得自己比较倒霉,别人四天就干净,她却要拖上五六天,血量也大。总让她蔫蔫的没有力气。
她实在痛得受不了,司松就充了一个热水袋给她。
打扫完“狗窝”,他去了一趟超市,买回很多半成品食物,还有卫生巾。
她抱着他,靠在他胸口上,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一点也没有陌生感。
他也觉得很神奇,他和别人有过一夜情,也谈过比较长久的恋爱,可是从没遇到过像婉薇这样,令他有一种安定感的女孩。
他很想跟她安稳度日,想让她陪伴他。
司松收了婉薇手里的装栗子的纸袋,拉着她手进浴室洗手。
“我能不能出院回家?”婉薇任由他帮她洗手,一只只手指的轻轻*。
司松说:“稳定之后才可以。再观察一星期。”
“啊,姑娘们的毒箭每天射来,我好怕。”她长叹一声。
司松笑,为她抹干净手,再牵着她走出来,送她*,为她拉好棉被。
“要不要看电视?”他把遥控器拿过来。
婉薇拉着他手,扬着脸:“吻吻我。”
司松坐下来,搂着她的腰,轻轻的吻她的唇。
她双手绕到他的脖子上,双腿缩了起来,腰身挺直,贴到他身上。
吻得越来越深,舌头相缠之际,忽然门开了,一个人冒冒失的冲了进来。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房间*的氛围。
朱灵在司松和婉薇还没来得及分开之前,以100米冲刺的速度逃离了病房。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毒箭n号。”婉薇抹着嘴巴。
司松没看清楚到底是谁,婉薇倒是记得:“是你们科新来的实习生,朱灵。”
“你怎么认识她?”真神奇,婉薇才住一天院,居然连实习生也认识。
“来看过我,我记得她胸牌上的名字。”婉薇拿过摇控器看电视。
“我通知你妈妈好吗?”司松知道婉薇的脾气,所以打电话前要与她商量。
果然她反对:“不用,三个月前都不要告诉她,省得她紧张。”
“我mummy也不告诉?”他征求意见。
婉薇叹了口气:“我怕他们失望。”她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其实她有一些怀孕的际像,上次听宋敏敏说锯腿,拨钢筋什么的就恶心得想吐。只是后来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了,她也就忽略了。如果小心一点,也许她就不会怀了一个多月都没发觉了。
司松不给她压力,她如果不想告诉家人,他也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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